第一百六十八章 火与剑(二十三)
“要冷静,不带情绪的去看待问题。那时候,你会发现,我们真正的敌人只有少数人,不要为了这少数的敌人身上的一些标签,就把同样带有这个标签的群体全都当成你的敌人。这只会让你的敌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强大。像有个人打了你,他是麻子,难道你就恨全天下的麻子?以前的朝廷就是犯了这样的错误,错把整个女真族当成敌人,让努尔哈赤钻了空子,整合出女真族建奴的军事集团。现在,大明皇家人民解放军只是在补救,辽东的女真族,我们要区别对待,分化瓦解,实行利用矛盾、争取多数、反对少数、各个击破的原则。这样才能让朝廷的敌人越来越少,越来越弱,而我们朝廷的军队,真正做到战无不胜。” 左冷禅苦口婆心对手下的排以上干部解释,张全蛋等明末位面提拔上来的本土军官,也是这次辽东战役里对满族民族政策的执行人。 在这支军队里,军人的使命不只是打仗,有时候还要学习与军事无关的知识,做一些政治工作。比如那个原本是正经读书人的吴琴就说了,左督师教他们的,已经是属于传说中“帝王之术”的范畴。 是不是“帝王之术”张全蛋不知道,但左督师说得好有道理,在辽东对满族的政治工作卓有成效,更印证了左冷禅理论的正确性。 当然了,张全蛋心里清楚,他们对底层满族的组织工作做得好,不是因为他们的嘴皮子特别利索,而是他们在攻略辽东时候,部队展现的强大战斗力,震慑了所有满族,让这些人不至于心存不切实际的的幻想。 武器的代差,已经到了怎么打都赢的地步,每一个城市被攻克后,刻意被放走的溃兵更加深了后金军的恐慌。远距离速射火器,从天而降能轰死一大片的“神雷”,小巧的“掌心雷”。更别提全身钢铁的巨兽“五九”,大部分时间根本不用发射炮弹,只需看准目标,直接碾过去。这些可怕的武器,在溃兵亲身经历者的大力宣传下,造成了整个辽东后金政权的恐慌。 建奴组织的最大一次反击,是在盖州之战后,由500多留守真奴和两千多汉族“伪军”的野战部队,对一支先头部队两个排60人的阻击战。 当解放军和后金军遭遇时,双方的指挥官都认为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 这两个排除了有五十支三八式步枪外,还有十支五六冲,和两架用独轮车装着的马克沁重机枪,战斗只持续了不到十分钟,然后这支大概是后金在辽东地区唯一一支有战斗力的部队就崩溃了。 据统计,此战有近千后金士兵死亡,而大明士兵没有一人受伤,只是有些士兵第一次看到这么多死人,吐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上过战场的。 在那一战之后,再也没有建奴的部队敢于和大明军队野战,而由于新军的俘虏政策不是很残酷,降者优待,之后攻城中后金军的抵抗相对的没那么死硬,并开始有些城寨和堡垒据点的后金守军主动投降。 皇家人民解放军对辽东满族的政治工作,也是是从那场战斗后开始的。 做人民群众的思想工作,当然不只是开诉苦会,既然是带着兵过来的,手上没有点血,你好意思说是来打仗的吗?对于普通的士兵可以赦免,但一定级别的建奴查明有杀害汉人的前科,马上就枭首示众。 对于以前投敌的知名汉jian,手段更是叫人胆寒,比如臭名昭著的李永芳和范文程宁完我等人,竟然被急于将功赎罪的满族同胞给绑了来献给左冷禅。除了大汉jian,许多小汉jian一个也没逃掉。如果不是孙得功在广宁之战被黄石砍了,他也得完蛋。 这些人的下场非常大快人心,首犯被当众凌迟处死,其余男丁被阉割当苦力,而十二岁以下的男丁按照惯例除了被阉割,还要送往北京报捷。而女眷的处理就有些讲究,因为这些汉jian的家境在辽东一般都比较好——如果不是为了自己家族利益,大概没有谁会犯贱去卖国。 所以那些汉jian的女性家眷里,许多是受过教育,能识文断字的,这在当时的社会是一种稀缺的人力资源。如果按照以往的处理办法,她们的下场一般都很惨,所以有些汉jian的女眷在被新军抄家的时候有许多自尽,不过也有一些人没有勇气自尽,选择活下来接受未知的命运。 这次李笑梅通过亲身的筛选,把剩下大约三百人的年轻女眷给组成一个救护营,学习现代医学和护理知识。以后,她们就等于是和这支部队绑在一起了。这些女眷的年龄最小的只有六岁,最大的二十几,至于六岁以下的改姓让不知情的辽东百姓收养,三十岁以上的由关宁军和东江军去处置。家族的卖国行为她们没有参与,可是作为卖国得利者,她们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李笑梅给这些汉jian女眷选择的路,她们没有拒绝的理由,也没有反抗的力量。对比李永芳等汉jian在辽东历次对汉人同胞的罪行,这些汉jian女眷的结局未免太好了些。 事实上,建立救护营这样的事情,也只能在这个特殊群体里找,因为她们别无选择。在古代社会里,军营里的女人,基本等于军妓,良家女子根本不可能招得到。要扭转这个观念,不是短时间能办到,可现在新军不能等。 左冷禅和李笑梅给汉jian的女眷讲明了她们今后的任务,并严令新军的士兵不许去sao扰救护营女兵,否则严惩不贷。一些女孩哭的稀里哗啦,跪在地上给两人磕头,大呼皇恩浩荡。 许多新军的官兵很难理解这些命令,不过他们都习惯了服从命令,至于自己现在不能理解,用左冷禅经常说,那是“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的思想改造”不够彻底。 在这支新军里,五省的年轻人看见了太多他们以前没见过的东西和听都没听说过的理念,他们如饥似渴的学习这一切,适应这一切。 张全蛋等新军官兵也看到了自己和旧式军队的不同,他们乐意展现这种不同,左督师说了,正是这些不同之处,让皇家人民解放军能够战无不胜。 后金伪都盛京城外,将要开始收复辽东最后一次攻城战。 这次留守盛京的后金将领是努尔哈赤的次子代善和阿敏,也是辫子戏的常客。努尔哈赤带兵出征朝鲜,带走了建奴大部分精锐,致使后方空虚。所以新军对辽东的军事行动,几乎一下子把后金政权打垮,而配合军事行动的对满族百姓政治工作,更是要挖后金政权的根。 代善在得知两千五百人的后金部队野战一战而溃,海州金州相继失手后,断定辽东的兵力和战斗力都无法和大明朝廷军队抗衡。阿敏马上派出亲信去朝鲜向老奴报告辽东的战况,放弃盛京周围所有据点,将兵力收缩集中在盛京内,准备死守待努尔哈赤的大军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