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时无间

    客运大巴在高速公路上急弛。

    我用一个半小时看完一部蹩脚的港产警匪枪战片，我很郁闷那个女主角在被射中几十发子弹后还能挣扎着跑回家告诉自己男友说她爱他之类的废话。怎么还不死呢？带着这个问题我想和兵兵讨论下，才发现他头靠在一侧早睡着了。

    我掏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响了几下后再迅速挂断然后闭上眼假装打盹，兵兵乱翻了阵口袋找到自己手机看到来电显示，草你，他笑着骂我。

    在车站出站口，我们很有兴趣的和一大票围上来的的士司机乱砍着价格，最后花三块钱上了部单摩。在一间超市里，我们要了饮料买了啤酒一大堆塑料装熟食坐下来消磨时间，我吃了两个类似鸡腿的物体，看到摇摇椅上一个很凶的小丫头在跟一个小胖子掐架，我走过去扯开并告诉他们哪里不好顺便把自己油腻的手指在他们衣服上擦干净。

    透过巨大的玻璃窗，街对面一中年妇女同志被抢了手袋，众目睽睽下两个歹徒把她甩翻在地踩了几脚后扬长而去。我看了看表，下午四点还不到。这就是东莞，兵兵吐了个烟圈对我笑了笑。超市里的中央空调吹在我身上，我开始感觉有点冷。

    在一家电子厂门口，我等到进去半个小时后回转的兵兵，他手里多了个公文袋，里面有两万块现金。

    兵兵这次的雇主是在东莞有七家厂的台湾老板，他包了个二奶每个月给一万二还送了一个高价门面给她做生意，大半年不到被她卷了大几十万居然还勾搭上了个本地仔后天天哭着喊着要从良。

    我们按照给的地址摸到了地方，就在市中心繁华地段，是一家美容美院，旁边还有个海鲜楼，车辆停靠络绎不绝，泊车和闲散的保安就有五六个，但我在兵兵脸上没有发现任何技术困难。

    进去后，前厅摆放着的是各种女士精品，皮包和饰物。只有三个女店员，我们花了一百六十块洗面，对着不知道啥机械吹在脸上的一阵阵热风和一MM娴熟的头部按摩下我昏昏欲睡，躺在旁边的兵兵好象不停的在问什么，但我一句也没听清楚。

    晚上十点刚过，我们从网吧出来，兵兵就在路口给人打电话。不一会就有部面包车过来接我们，已经坐有七八个人，看不清楚面孔但有点挤。

    才一泡尿远，我们就到了目的地。

    店子砸了，记住别伤人！兵兵交代到。然后看了看我，你知道怎么做吧？

    我点了点头。

    兵兵拉开车门，提了把工地上才用的铁锤，带人大步流星直走了过去，锤举手落，外面玻璃茶色门匟裆一声巨响被砸个粉碎，只听见里面传来女人几声尖叫，但随即就被接踵而来的敲打声淹没，后面的人已经争相涌入。

    我和开车的站在外面，叼着烟面无表情的看着发生的一切，海鲜楼那边有保安听到动静走过来。不关你们事，我指了指，很平静的示意着。

    围观的群众开始越来越多，但也只是站得远远的，走啦！我算了下时间，大喊一声。司机马上先跑上了车，一行人赶了出来，其中有个矮个子，大概砸得还未尽兴，用那种铁钻头把店外面的两台空调也敲了，我飞快瞟了一眼，有台是那边海鲜楼的。开始传来警笛音，我们已经窜到了车上，车门都没关，车就一个急飚。

    兵兵喘了几口气后，突然对后座一位甩了一记巴掌过去，很清脆的一声，草！你居然穿着厂服？你是猪啊！兵兵一边骂，那被打的小伙显得有点委屈，低着头却不敢说话。

    带他们去吃饭，顺便把钱分了，兵兵黑着脸，把一叠钞票递给司机，然后示意我跟他下车。

    兵兵带我去见那个叫七哥的台湾老板，他在一家西餐厅正等着我们。

    我有点饿了，叫了份牛扒埋着头狼吞虎咽，末了，自己在桌子上给自己倒了杯红酒，鼓了鼓腮帮当漱口，发出的声音很大，然后吞了下去。七哥怪有意思的看着我，我丝毫没理会，又不是我家亲戚，你要是个美女坐我面前，我就装下斯文给你看了。

    你那个伙计是我要他穿我自己厂里厂服的，不是猛龙不过江，我们台湾人到大陆什么都不怕，就怕丢面子，我就是要她长点记性这钱是谁给的，七哥很有点心满意足的说。但他愉快的心情立马就被一个电话给搅和了，是他那女人打来的，两个人讲话时都说得很快。五十万？你怎么不叫他去抢啊！我唯一听清楚了的就是这句了。蓦的，七哥就把手机往墙上狠狠一砸，跌地上掉个粉碎。

    你，你说，他指了指兵兵，我要你去卸那小子一条胳膊或者打断他一条腿，你们开价多少。

    七哥你开了口，就当送了，兵兵若无其事的说。

    哈哈，七哥先是怔了怔，然后笑得很开心，他从包里又掏出个电话给那女人打过去叫她过来。

    我在后来断断续续他们的谈话中，才知道他那女人现在傍的那个本地仔也有点背景，居然在她面前胸口都捶肿了说要为她讨回个公道，那女人怕事情越闹越大，就打电话给七哥说了。

    我对他们说的没啥兴趣，我的注意力已经放在了那个女人上，她已经来了并就坐在我对面。她并不是那种很漂亮的女人，但气质和身材都相当好，皮肤干净白晰，说话时很小家碧玉，是属于你看了一眼还想看而且越看越喜欢那种。用个词可以形容，看得你心花怒放。

    她和七哥交谈得很亲密，丝毫也没有提起任何不愉快的事情，很有点回心转意的意思。过了一会，就上了七哥停在外面的车，两个人走了。

    我TMD怎么就没钱呢？看着她背影，我突然很郁闷的说了句。

    兵兵看了看我，有点莫名其妙。

    七哥拿钱给他那女人店面重新装修，至于以后他，他女人和他女人的另外一个男人之间维持着什么样的默契，就不得而知了。我和兵兵还去了趟海鲜楼，那是刘氏两兄弟开的，听说是本地赌马赌球什么的最大的黑庄，也是要风有风要雨得雨的角色，我们说明来意后，就出来了个马仔跟我们见了个面，吃饭请客什么的都免了，只要我们赔俩台空调。

    东莞这几天的天气跟女人似的，变幻无常。上午还是艳阳高照，下午就开始在下雨。

    有人说，下雨是大地和天空在zuoai——塔码的戈壁，实在精辟！

    说起zuoai，我好象也有大半个月没有碰过女人了，想到这，心里就跟长了草一样，有点没着没落了。不到晚上九点，我就唆使兵兵回了房间，打电话给认识和不认识的MM，通了后千篇一律的问候语：今晚你寂寞吗？

    看谁也象我们一样无聊和空虚，结果是一无所获。

    兵兵说去喝酒，我撒了泡尿后，马桶也没冲就兴冲冲和他出了门。在电梯口等候时，一四十多岁矮胖的男人正用一口流利的广东鸟语激动的打电话，衣冠不整，脸庞有着清晰的巴掌印，听了半天，弄清楚了他在调人。

    需要帮助吗？兵兵停下来很有诚意的看着他。他一双小眼睛顿时警惕的看着我们。我们是吃这碗饭的，当然了，你需要付费用，兵兵笑。

    8012，跟我来，他象看见救星一般，指了指房间号，钱不是问题，出啥事情我负责，快，快点，不然的话他们就跑了，他催促着。

    我们问他啥情况，他说他老婆偷人他来在这抓现场却被那男人给暴打了一顿，实在想不通，他一脸懊丧，你们帮我搞死他个X。

    出人命的事情我们可不干，我笑，和那胖子就去撞门，兵兵打电话叫楼下网吧的小建他们带道具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