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无稽之谈(求月票)
闷了半天,拓跋弘忽然冷不丁地冒出来这么一句。 “是!” 抱嶷眼皮往上翻了翻,不知道拓跋弘葫芦里又是在卖什么药。 但转念一想,他又觉得自己在吓唬自己。 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要是有问题,陛下刚才就下令了! 既而,抱嶷又放心地去请高允。 …… 待高允领命进宫,天已过了午后。 这年近六旬的老人,虽然顶着满头斑驳的灰发,却是双目如炬,走起路来沉稳有力。 瞧他这精神抖擞的样子,可真不像是什么老人! “陛下!您诏老臣有何吩咐?” 此时,拓跋弘正坐在案前,自己对弈。 看他眉间紧缩的痕迹,举手掷棋间的犹豫不决,高允却忽然觉得,拓跋弘的脸上沧桑了许多。 陛下是有什么烦心事? 拓跋弘还未张口说话,高允却已经猜透了一大半。 “哦!朕诏令公前来,是有一事想和令公商量!” 拓跋弘见高允前来,急忙站起身,笑脸相迎。 可他虽是笑着,笑容之下,却仍是有些许刻意为之的痕迹。 “陛下请讲!” 高允看破不说破,心底已经做好了打算。 既而,拓跋弘在殿里转来转去地踱了几步,最后猛地转过身,脸上异常凝重地问了起来。 “令公怎么看待~后宫女眷私通****一事?” 果然,拓跋弘此言一出,让高允心里一惊。 这陛下不问我朝政,怎会问起宫里的事? 高允心底疑惑,只好拿捏起了分寸,不敢轻易干涉。 “这……乃陛下家务事,老臣不敢插言!” “那要是这个私通的女眷~是太后呢?” 拓跋弘话一脱口,高允更加诧异了。 “太后?” 高允有些难以置信。 此时,拓跋弘见高允惊讶,长舒了一口气,继而有些忧伤难过地解释道:“不瞒令公,朕刚刚收到消息,太后现在人在司州……与一个叫时光的男子成了婚,还怀了身孕!” “太后与人成婚,还怀了身孕?!” 高允两眼投射出奇异的目光,表示对此事多有不解。 这冯清如他算是从小看大的,做事怎会如此没有分寸?他觉得事有蹊跷,便深深沉思了一刻。 “不错!”拓跋弘重重地应了一声,继而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起初,朕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非常惊讶,但是后来想一想,又觉得太后实在是不应该如此!” 说罢,拓跋弘苦苦地笑了笑。 “所以,朕想问问令公,令公怎么看待此事!” “这……” 高允表面上无语凝噎,脑子里却是思绪万千。 太后对先帝用情至深,怎会随便嫁人?要真是嫁人,那也无外乎是王爷与李奕他们其中一人!王爷在外搜寻太后,那自是不可能了,那这个人……难道是李奕?对!一定是李奕!……不过,要真是李奕,那也算落得个圆满了!至少,完成先帝的遗愿了! “令公直说无妨,朕的面前,不必忌讳!朕都恕你无罪!” 拓跋弘以为高允怕其责骂,便先行上了个保险。 “是!”这时,高允沉沉地应了一声,继而深表同情地说道,“其实,老臣觉得,太后年纪轻轻就失去先帝,孀居多年,实在是孤苦寂寞!于公于私,老臣都觉得这乃是天大的不幸!而后,陛下与太后又遭逢政变,每每多生事宜,陛下与太后都是九死一生!这一路,太后扶持陛下实属不易!现在朝局稳定,老臣也觉得,太后该找个人陪着了!” “令公是觉得,太后应该找个男人?” 拓跋弘听到高允的话,觉得情理上说的通。 “是!” “可找个男人,不就等同于允许太后养面首吗?” 但他心里就是接受不下冯清如找男人的事实。 此时,高允淡淡一笑,意味深长地说道:“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肯定会有一个成功的女人,而一个成功的女人,背后却需要一群成功的男人!只要太后养的男人,对我朝无害,或者能够给我朝带来裨益,那陛下又何必介怀此事?——何况,自古以来,这后宫女人养面首的不知道有多少了,已经不足为奇了!” 成大事者,不拘泥于小节!
“可……” 然而,拓跋弘却拿不出高允此等壮阔的胸襟,能够包容冯清如养男人一事。 他到底是为什么担心?真的只是替逝去的拓跋濬感到不平吗? “陛下!”高允见拓跋弘踌躇满志,又中肯地说了一句,“这一切还需要您自己拿定主意!是准还是不准,一切看陛下的意思!” 高允的一席话,让拓跋弘心底明朗如镜。 是啊!一切都是看他的意思!如果他不允许,那他就可以照李惠说的那样做,如果他允许,那他就可以一直装作若无其事。 他还需要问别人干什么呢? 拓跋弘觉得自己荒唐,苦苦地笑了笑,最后又向高允诚心地谢道:“朕知道了!多谢令公指点!” “那老臣先行告退!” “退下吧!” 高允作揖退下。 既而,拓跋弘走到了殿外。 他站在这雕栏玉砌的大殿前,眺望一眼这空旷清冷的整个皇宫,继而举目望天,无奈地长叹道:“太后!楚楚!为什么你们都不让朕省心呢?” 两个冯家的女子,缠绕了他的一生,从头至尾,他再也摆脱不了。 然而,拓跋弘不知,除了冯家的这两个女人,还有一个女人,也是他此生摆脱不了的。 “贵人!” 李惠从拓跋弘那边没讨着好处,这又愁眉苦脸地来到了天师道场。 此刻,李萌生早已经等候多时。 “事情办得不顺?” 李萌生心思缜密,见李惠一进门拉长着个脸,仿佛就已经看到了事情的结果。 “是!陛下不听老臣之言,不愿伤害太后!” 李惠事情没有办成,心底着实不痛快。 然而,李萌生听到李惠的话,不怒反倒是笑了出来。 “哈哈哈!~弘儿生性纯良,又是至孝之人,你让他去伤害对他养育多年的太后,那简直是痴人说梦一般,怎么可能呢?” 拓跋弘是李萌生亲生,她又怎会不知道拓跋弘的脾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