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主动示好，不测居心
吃了一回闭门羹，却并未让舞雩打消再献殷勤的念头，她要的就是让人众人见证她的这份用心与小心。 次日早膳过后，她又托着小菁的手儿去了一趟主殿。 屋里还是一通热闹，门郎报名时，嘈杂停了一会儿，随后又复活了，仍旧没人搭理她。 严嬷嬷走了过来，“公主，今日又来了。” “娘娘好些了吗？” “好些了，正坐在榻上呢。” “我想给娘娘请个安。” “好好好，来，这边请。”严嬷嬷这人最会见风使舵，在往日何时曾对舞雩这么客气过？不过是因今日来的人多，不敢造次，才故意作出了一副阳奉阴违的样子。 小菁扶着她走到了某处，其间她撩起过隔帘珠子，声间又脆又响，她听得一清两楚的。“公主，娘娘在你跟前了。” 舞雩柔柔弱弱的跪了下去，“听闻娘娘这几日欠安，舞雩特来问候，望娘娘能尽快安好。” “有心了。” 这还是舞雩头一遭听见兰妃的声音，尖锐而傲慢，并不悦耳，她微微欠身，小菁就将她扶了起身。 “下去吧，本宫身子不好，怕传染你了。” 这么快就开始打发了？喝，当真不怕在外人面前露出马脚？舞雩轻轻一笑，“舞雩先告退了，明日再来给娘娘请安。” “嗯。”兰妃又随意的支应了她一句。舞雩被小菁扶着又徐徐秀秀的走出了那屋。 耳后传来妃子们一通交耳： “我看这小瞎了最近好些壮实了些，成天来晃眼睛，烦都烦透了。” “是壮实了些，奇了怪了，本来还以为她活不久了，老是病恹恹的，没想到反倒长开了。” “模样倒是没的挑，可惜了……” “今年十六了吧，也不知太后要赐给谁家，这倒霉劲儿的，一看就是个拖油瓶。” “嘘！你声儿太大了，不怕被她听到，她身后好歹还有太后娘娘呢。” “怕什么……她听得见也认不出人啊。” “哈哈哈……” …… “公主！”舞雩感觉的到小菁的手用了点劲，“这些人欺人太甚。” “她们又没说错什么，不算欺人。”舞雩心里咬着狠劲，嘴上却是不说。 经历过洛府被抄，舞雩心中早对人性已经看透了，你以为那些直不起腰抬不起头的人就都是窝囊废，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不叫的狗，咬的最狠。 - 这几天，舞雩都定时来请兰妃请安，诚恳到连小菁都开始犯懵了，“公主啊，我怎么觉得你大病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哦？”舞雩问她，“以前的我是什么样的，现在又是什么样？” “以前的公主比较孱弱些，最怕来这正殿了，若非佳节或是兰妃生辰，是断断不可能来此请安的，如今倒好，每天就跟定时上香似的，还得听那些狗嘴嚼烂舌头，你不气我都气了。” “小菁，那些后妃们并没有说错什么，我的确是个瞎子，又不得宠，又拖累人，兰妃娘娘愿意照料我，是我的福气。当时幼小不懂事故，如今才知感激，时常前来请安问候不是很应该的吗？” “公主啊，你，你就是心地太好了。” 心地好？呵呵。 心地这么好的她怎么会故意在外人面前说出这番话呢……仗着耳聪，她分明听到身后有人撵来，不管是谁，哪怕只是小婢，她都要抓紧机会将这番说出来。 这段时间她算是看明白了，宫里最多的就是舌头，若这段无心之辞能传开了，对于她日后的走动必定利大于弊。 果不其然……“舞雩公主请留步。” 舞雩连忙顿住步子……这个老女人的声音是谁？……她判断不出，便愣在那儿。小菁在边上连忙说到：“公主，是永宁宫的慈嬷嬷……是太后身后照料的人。” 真没想到运气会这么好！ 居然刚好让永宁宫的人听了去？！ 舞雩压着心头的喜悦，故意作出一副吃惊的模样，“原来是慈嬷嬷……抱歉，多日未见，我竟听不出您的声儿来了。” “的确多日不见。公主这气色似乎好了些。暑气这儿重的天，你身体不好，不该出来走动的。” “慈嬷嬷，兰妃娘娘似如我母，母亲生病，不好不来。咳咳~~”舞雩轻声咳嗽了两声，随后掏出捐来，轻轻拭了把汗。 “哎呦，你身子这么弱，快些回去吧。”慈嬷嬷的声音听着十分担忧，“难得您还有这份孝心。” 舞雩连接摇头，“不打紧。慈嬷嬷今天怎么会过来？” “太后知道兰妃病了好些日子，便遣我过来关怀一声，她还有话要我带与公主，本来是该先到主殿请安的，正巧在这儿遇见了公主，便想先将话转与公主。” “哦？”舞雩一脸好奇，“太后有何话？” “过两日是长孝公主的生忌，太后会在永宁宫请僧作法，想请舞雩公主同去吊忌。” 舞雩脸色有变。 她倒完全不知生忌一事！她怕自己的吃惊会出卖一切，连忙转了弯，“我还以为太后……多谢太后……”舞雩悲伤的抹了抹眼角。她未多说，慈嬷嬷倒是自顾自的看穿了她的心思似的，“舞雩公主不要伤心，太后一直都记得长孝公主呢。毕竟是她的女儿，太后老人家怎么会忘记呢？” “是舞雩倥侗多心，慈嬷嬷可千万不要告诉太后啊。” 慈嬷嬷轻轻的握住了舞雩的手，“放心吧。” “好。嬷嬷有事在身，舞雩不好耽搁，嬷嬷请吧。” “好好好，公主快些回去歇息吧。” 告别慈嬷嬷，舞雩在小青的搀扶下走出了主殿，路上时小菁忍不住雀跃了一句：“太好了，机会来了！” “什么机会来了？”舞雩故意反问。 “公主啊，太后娘娘要召你入永宁宫，这可是天大的好机会，你正好可以把这两年兰妃苛待你的事情通通告诉太后她老人家，好让她为你主持公道。” “嘘！”舞雩压了她的声，“还要我说几次你才能明白，你这张嘴早晚会害死你的！” “我……公主，我错了。”小菁的声儿听着委屈极了。 “你忠心耿耿是不错，但在宫中如此嘈杂之地，多嘴的人是活不长的，你明白吗？” “是是是，”小菁连忙应声，“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