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若瑶想离开延仲
“延仲,我相信你的忠诚和能力。”程迪智夸了一句,立马话锋一转:“关于你大娘诬陷你做假账私吞家财一事,她虽一句不说,但也没否认。如果她没有做,她定会极力辩解。所以看得出,她已是不打自招了,你确实是被她诬陷了。但是我知道,以你大娘的脑子,不会把一本重要账簿交给别人,也不会公然派杀手杀害证人薛先生。”程迪智说出了他的怀疑。 程延仲立刻承认:“爹,那本账簿,是延新自己无意中丢失,被我的人捡到,这算是天意吧。我没偷没抢。那日袭击薛先生的杀手,是我,为的就是嫁祸给大娘。否则,爹难以相信。但是知子莫若父,爹还是猜到了,延仲就全部承认。至于爹有何想法,延仲都听从。” “这两件事,虽都是小人之行,但延仲你敢作敢当,”程迪智并没有责骂,而是平静地告诉他:“我理解你爱妻护子之心,但那样做,有失君子风范。” “爹,延仲为自己这下三滥的手段不耻。但你也知,大娘对我一家,从来都是小人手段。”程延仲道出自己的苦:“爹,这次大娘用假账栽赃我,是要让我失去爹赋予我的一切,将我往死路上逼,到时我和我的妻儿又会成为她的砧板鱼rou。 我不愿说这是我和大娘的生死之战,但事实就是如此。如果她赢了,我将一步步走向死亡。可我赢了,仍会视她为嫡母。爹,你可知,大娘住进蓬莱轩后,寂寞无比。 我派人去请家中各人去看望她,笑话的是,昔日与她交往密切的人都有各种理由婉拒,只有被她当做敌人的我,若瑶,如嫣,延元去了。结果,每个人都是阴着脸,一肚子气出来,只有延元能辩得过大娘,无所事事地出蓬莱轩。开妍,立妍jiejie每次都是哭着出来的。 还有那些曾受大娘资助的各位舅母,姨母,表姐,表妹,我都亲自去请,可她们都有各种理由婉拒,我就不明白了,她们能想出各种千奇百态的理由来婉拒。我不忍把这些告诉大娘,怕她伤心。可人心冷暖,世态炎凉,谁好谁坏,大娘自己就没看出来吗?” 程迪智听后,拍拍程延仲的肩膀:“延仲,人难做,做人难。你做到这个份上,已到了宽宏的极限,爹不会为你冒充杀手一事而怪你,是大娘逼你反的。以后,别让如嫣和苏希仁去蓬莱轩了,她们哪里说得过你大娘,指不定每次都是受一肚子气。 至于延元这小子,现在能把你大娘说得无话可回,你大娘肯定是句句话都会被他给顶回来,不但解不了闷,反而让你大娘生气,也别让他去了。开妍,立妍别来得那么勤,免得来一次,被骂一次。你也别去求你那些势利眼的舅母,姨母,她们都是看你舅父,姨夫的脸色行事。” “那这样的话,大娘可就寂寞了,行动不便,也没个知心人陪她说话。”程延仲问。 “就让她静养,闷着吧。她要是想谁了,就让捞月,摘星来跟我说,我派人去押着那些人过来。”程迪智就这样做了决定:为免奇瑞说出些不该说的话,还是别让她见外人为好。身边许多亲人,延仲,若瑶,如嫣,还有程迪智自己,都有些难以启齿,不愿让人知的事,而张奇瑞,她都知道。 至幸堂大门侧,苏若瑶倚着门侧望着他们谈话:一官对延仲真是掏心窝地偏爱,一谈就是大半天,讲得那么细致,这也是因为延仲的优秀。延仲也听得仔细,认真,看来是将他父亲的话都牢记心中了,这样才会更得父亲的欢心。可我,在这里为谁开心呢? 曹如嫣在后面看着:瑶jiejie,家公和夫君谈话,该避开才对。你那么入神地看着,似乎还心神不定,可不能这样啊。希望你此刻在看延仲。 程迪智聊完后,程延仲留他吃晚饭,但他没有留下,以免跟苏若瑶一起,面对延仲,尴尬。 晚饭时,苏若瑶提出了一个一直想问的问题,很兴奋:“延仲,你与我meimei若琪有一面之缘,你还记得他看你的眼神和表情吗?” 程延仲被问的奇怪:“若瑶你怎么突然问这个?我不记得她的样子,眼神,表情也不记得。快两年了吧,那是在她临终之前,只记得她性情古怪,一会安静,一会暴躁,这可能与她那时的病情有关。若瑶,我这么说你别生气啊。若琪走了那么久了,让她安息吧,别说了,免得你难过。” 苏若瑶一点也不难过,反倒很开心,抓住程延仲的手不放:“延仲,你知道吗?若琪离世之前,跟我提到你时,脸上满是笑容,自从生病后,难得一见的笑容。当时我不明白,现在我懂,她对你一见钟情,她爱上你了。如果若琪还活着,我必定要为她找个可靠的人家。” 苏若瑶说得越来越激动:“但谁都不可靠,只有你才靠得住,是她心里的归宿。延仲,如果若琪活着,让她做你的妾好吗?只要你让她一生平安,偶尔陪她一次,她就会满足。” 程延仲没有忘记苏若琪是喝了他买的羊rou汤而死的,而他对苏若琪,只是愧疚,谈不上感情。他放开苏若瑶的手,关心却不知所措地问:“若瑶,你今日问这个问题,是怎么了?这,让我怎么回答?” 曹如嫣看苏若瑶很不对劲,就说:“纳妾这件事,我可以为延仲做主。我想,瑶jiejie的meimei定和瑶jiejie一样漂亮温柔,找人喜欢。我乐意接受瑶jiejie的meimei,但是瑶jiejie,你可不能把若琪jiejie当做你的替身来伺候延仲。你可别忘了,你是延仲的初恋,要和我一起,永远陪在延仲身边。” 曹如嫣这意味深长的话,让苏若瑶感觉到什么,回答得很不自然:“哦,这当然是。” 她心中想着:如嫣你能够猜到我的心思,我确实是想让若琪代替我,但你这么说了,一切都不可能了吧。 程延仲觉得苏若瑶和曹如嫣说话都稀奇古怪,尤其是苏若瑶,他再次关心地问她:“若瑶,你是想念meimei了吗?” “嗯。”苏若瑶对程延仲无奈却没说出口的拒绝不太开心:算了,即使延仲答应了,若琪也不在了答应又有何意义?他不答应,才说明他心里只有我和如嫣,这样我才能放心如嫣。只是延仲,你心里有如嫣就好了,淡忘我吧。
晚上,苏若瑶与敏嫣交代好,打算去馆娃斋。程延仲却突然出现,背后拥抱,闻着她的脖子:“建兰香味,就像我初遇你那样难以忘怀。若瑶,以前一直生活在草木皆兵的恐惧中,让你日夜害怕,不得安宁,所以你我之间也不开心。现在没人可威胁到我们了。就让我们回到初爱时的那段时光吧。” “如嫣告诉延仲的吗?如嫣真懂我。延仲你也是。”苏若瑶敷衍着回答,想着:今晚是出不去了,一官要在馆娃斋孤独地等待,而我的心,已飞到他身边。延仲,你回到初爱的那段时光吧,我真的回不去,从我第一次对你撒谎那天,就注定我们不能一起回到从前了。只能陪你度过这心不在焉的夜晚了。 苏若瑶还是努力配合着程延仲,巫山云雨之后,程延仲睡了。苏若瑶却无法安睡,她披上衣裳,去后院,扶着竹子哭泣:“天哪,我该怎么办?” 曹如嫣看到了,也听到了,心里说:瑶jiejie,你不知怎么办,我又该怎么办?你想过不要让爱你的延仲难过吗? 连续几夜,程延仲都来苏若瑶房间,苏若瑶为程迪智着急:一官他是怎么过的? 苏若瑶埋怨程延仲:“延仲,你夜夜来陪我,也不考虑如嫣会怎么想?忘了你以前伤她的心伤得多重吗?” 程延仲舒服着:“如嫣她忙着家务呢,叫我别烦她。她说要去摆摆架子,教训一下那些曾经欺负过我们的人。她还告诉我,怎样抓住女人的心,别让你这个仙女飞走了。这个小丫头,还一本正经地说什么抓住女人的心,我听着直笑。她懂什么呀?” 程延仲吻住了苏若瑶。 苏若瑶大概明白了:如嫣不是那种爱摆架子炫耀的人,她这是在让延仲看着我。况且她现在一心想要孩子,不应一直把延仲往我这里推。她发现了我的不对劲,我的变心,肯定是。但她是怎么发现的? 一番浪漫之后,程延仲去看苏若瑶的习字,拿起一张,念到:“程一官?我们程家好像没有这个人?” 苏若瑶心里砰砰直跳:还好延仲不知他父亲以前的名字。 苏若瑶想了想,回答:“这个名字‘一官’,听起来适合做孩子的小名,延仲,你觉得呢?” “一马平川,心之官则思,不错的名字。”程延仲夸道。 尽管骗过了程延仲,但苏若瑶心里一夜静不下来。 刚巧第二日,程延仲带着贺礼去他二叔程芝虎家:“恭喜二叔得一孙女。” “延仲来了,听听二叔给孙女去的名字,程婕,你觉得如何?”程芝虎兴冲冲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