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横越北雪
雪村的人之所以会在丛林之后消失，是因为他们进入了丛林之后的这片大片湿地，即沼泽地。 沼泽地是低洼积水、杂草丛生的大片泥淖区。平常的普通人会不小心陷入进去，然后一点一点地被淹没在沼泽里。 还好现在是初春季节，雪也停了，积雪融化了一些，有小块的地表显现出来，而沼泽上的杂草也开始慢慢变绿长高，不然她也看不出来这会是沼泽地，危险系数就会增加。 几人飞过沼泽之后，遇到的是一座高大山脉。它延绵千里之远，像一条卧在天地之间的巨龙。远远望去，山脉上部的三分之一部分都白雪覆盖着，下面部分是颜色不一的绿色。 “北雪山脉？”未央看着挡在眼前的山脉，轻声说。她记得刹和她提过这座山脉，刚刚在沼泽之前的时候，看得不是很清楚。 “对。它是大陆北边的最后一座山脉，也是目前人们所知道最大的山脉。北雪的上面部分常年被雪覆盖，但是下面部分的植物和其他地方一样正常生长。这座山脉既是暮熙国的边界，也是织锦国的边界，所以它很受两国的关注。”未央身边的苍昔开口解释道。 “两国都有派兵驻扎吧？不然地理位置优越的北雪，应该不是如今的光景了。” “嗯，不仅仅因为它是国之边界，还因为山脉里有很多好东西。两国都不希望北雪落入对方手里，又不希望山脉被人肆意糟蹋而影响江山社稷，所以两国彼此防备又彼此合作。” 苍昔没有错过未央听到北雪有好东西时，眼里瞬间出现的一抹光彩。 “北雪山脉后面是什么？”未央只知道极寒之地在最北方，并不知道会经过什么地方，或许苍昔会知道。 “一片草原，几年前无意中见到了北雪之后的情况。不过现在可能不是了，当时是夏天。”苍昔迟疑了一下回答。 “草原？现在不是了？”未央疑惑地转过头看向苍昔，见到了他脸上还没退下的古怪神色，以及夹杂着的极微的肃杀之气。 “我们应该怎么过去？”未央下意思地问，没有觉得有丝毫的不对。对草原的好奇，以后会明了的，所以她也就没有再问。 未央逐渐无意思的依赖对苍昔来说是一个很大的鼓舞。 “我去前面带路。”苍昔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清魂和铭谷异口同声地说。他们两个对视一眼，都明白各自的想法。 苍昔到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 不过，清魂走的时候，要拉着听蕊。听蕊看了一眼未央和苍昔，也跟着走了。 反正有苍公子了，我留着也没用，还不如在前面打头阵。听蕊在心里想着。 于是，之前的队形成了将未央和苍昔保护在中间的队形了。 因为北雪有不少官兵把守并巡逻，其中不乏有武功高强的人。所以，他们九个人都是借助旁边可以遮挡的树木渐渐靠近北雪脚下的中央地段，这样不仅是为了避免大的麻烦，也是为了行动的绝对严密。 避过巡逻的人，九人迅速闪进北雪山脉的树林里。虽然早春，但是在这北方还是很冷的。不过，北雪上依然有很多绿意葱荣的树。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总会有适合北雪坏境的物种留下来的，这也是生命的坚强和永恒。 在清魂和铭谷的带领下，一行人在光线不是很强的丛林里不断深入，时不时地沿途上升。 “我们不是要爬上去再爬下来吧？”听蕊看着行走的轨迹，疑惑地问道。 “你说呢？”铭谷一脸坏笑地说。 “不会是真的吧？”见他一副你说得对的表情，听蕊吃惊的问。这座山脉那么高那么大，她还以为他们会是走捷径呢。 就在听蕊的失望中，清魂和铭谷在一块长着高大灌木的土丘面前停了下来，她奇怪地问：“怎么不走了？” “你还真以为爬上再爬下啊，那不得累死啊。”铭谷鄙视地看了一眼听蕊。 “你.。哼！”毕竟也是个小姑娘，听蕊一听这话来气了，不再理铭谷，直接跑到未央身边了。 “好了，还是赶紧开路吧。”清魂好笑地摇了摇头。 未央随着众人一起停下来，观察了一下眼前的情况。布满杂草的土丘上长着几棵不知名的灌木，它们像迎春花一样是枝条垂下生长的，不过它的枝条茎干更坚硬。上面长满了锋利尖锐的倒刺，像极了听蕾的青刺双鞭。 铭谷和清魂从各自的怀里掏出一双黑色轻薄的手套，戴好后小心地扒开土丘上的灌木。 “那些刺带有毒性。”苍昔冷冰冰的话响在耳边。 未央点了点头，根据她多年与毒打交道的经验，她想到这些灌木没那么简单。听蕊则是暗自庆幸，还好她没有继续停留在他们身边。 扒开灌木露出地表，清魂把地表上常年堆积的枯枝败叶翻开，一块两个手掌大小的圆形石盘出现在众人眼前。 清魂和铭谷一人一只手按在上面，向石盘内灌入内力，使其转动。这时，不远处一块不起眼的杂草地上突然出现一个只容得一人跳下的洞口。 “主子，小姐，好了，我们可以进去了。”清魂又把石盘掩埋在残叶枯枝之下，恢复其原样。然后取下手套，转过身对苍昔和未央说。 “小姐，这里面是一条地道，可以直接横越北雪。早些年无意中发现的，原本只是一条很普通的通道，后来被我们墨殇宫秘密改进了。没想到今天用上了，主子真是太有远见。”铭谷兴奋地向未央介绍地道的由来，并夸赞苍昔。 不知道为何，未央能感觉到铭谷话中有一丝的意味深长，好像是针对她的。 在未央脑海中闪过疑惑时，苍昔眼里的余光瞄了一下铭谷，然后冷冷地说：“带路。” 听着苍昔不耐烦的语气，铭谷的笑僵在了脸上，清魂暗笑，听蕊得意一笑。老大发话，小弟不敢不从，铭谷和清魂赶紧先后跳了下去。 “我先下，你跟上。”不等未央反应，苍昔已消失在面前了。未央没有犹豫地跳下，听蕊和四个暗卫依次接着进入地道。 几人待过的丛林一如当初，没有只有风吹过的沙沙声，还有偶尔小动物跑过的杂乱声。 地道里漆黑无比，十分寂静。因为常年封闭，尽管是石壁，依然可闻泥土和灰尘的气味。一行人下来后，通道里只闻得浅浅的呼吸声和整齐的脚步声。因为不再寒冷了，都没有再用内力，而是像平时一样行走。 未央被苍昔拉着向前走，身体有些僵硬。刚刚她跳下的时候，苍昔就准确地抓住她的手。未央迟疑了一下，却没有挣脱。地道很窄，也是只容一人行走。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紧接行走。 看着苍昔宽厚的背，未央把呼吸不自主地放得轻浅。空间狭小，空气稀薄，紧张的气氛，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与以前相同的黑暗相比，此时她感到了无比的安心。不再担忧有危险，坚信身边的人会给她依靠。蓦然间，她似乎听到了自己砰砰的心跳，这种感觉没有经历过，却让人莫名地欣喜。 黑暗中，她感受着手上皮肤带给她的触觉和情感。细腻而粗糙，温暖而厚重，安全而心动。 这就是喜欢吗？未央在心里问自己，似乎想通了，心中没有负担反而一扫之前的迷茫和复杂，更添坚定和开心。 未央动了动被握在苍昔手中的小手。苍昔以为未央要挣脱，带着孩子气地握得更紧了。看着他不放手的样子，未央在心里偷偷地笑了，面纱下的嘴角扬起，无人看得见，只有她自己清楚地知道她此时的心情多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