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发怒(10月月票600的加更)
而就在林嫤烦忧王砚高中之事会继续发酵的时候,一群书生在几次酒足饭饱之后,便渐渐勾连了起来,在一张呈御书上按下了手印。 接着便是成百上千名书生跪在了皇宫前的承天门前,举着呈御书,高呼今科春闱不公,有朝中大臣袒护部分考生之嫌,请求春闱重开。 其中还列举了几个已经高中的考生,在春闱开考之前都去见过谁谁谁。这件事从王砚开始发酵,然后牵连了其他许多高中进士的考生,其中还有前面的状元和榜眼。 而同一时间,京城一些乞丐也在街上传唱起来,像是“某家有女初长成,一朝伴在君王侧,金屋妆成娇侍夜,娇言玉语说几句,从此父亲叔伯做大官,兄弟姐妹皆进爵,娇女插手朝政事,妹夫成了探花郎……”之类的,传唱不停。 而这种词虽未指名道姓,但一听就知道说的是林嫤这个皇后。 其实这词唱得也并不对,林嫤做皇后之前林家便已经是有爵之家,父亲伯父和兄长都在朝为官,反倒是林嫤这个皇后全凭的是家世,教乞丐唱词的人是故意曲解。 而就在此时,惠王向皇帝上了一道折子,表示此次春闱考生反应如此之大,或许确有不公之处,书生为国之栋梁,为安抚书生情绪,塑造科举选拔人才公正之形象,建议重开春闱。 皇帝气得在早朝上都没忍住脾气,拿着一个砚台直接砸到了惠王的脑袋上,将他破口大骂了一顿。 等回来长坤宫后,更是气得踢了一把椅子,躁怒的道:“真是儿子长大了翅膀就硬了,重开春闱?他将科举当成儿戏。还有承天门外跪着的那些王八犊子,读了几年书就想逼迫朕,没门。” 林嫤听他连“王八犊子”这个词都用上了,本来还有些忧愁的,突然就想笑了。 皇帝继续怒道:“还有外面传唱的那些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朕若宠爱个妃子还能有点说头,什么时候帝后恩爱都成了错处了。查,都给朕查,看谁胆大包天敢让人传唱这种污语。” 说完对着外面喊:“万春!” 万公公连忙从外面进来,对着皇帝小心而恭敬的道:“奴才在。” 皇帝道:“去传旨给朱檐,让他将跪在承天门外的那些书生全都给朕砍了。还有宫外那些乱传唱的人,让五城兵马司的人去抓起来拷问。” 万公公有些为难起来,唤了一声道:“皇上……”说着转头看向林嫤,希望林嫤能安抚住皇帝。 林嫤捧了一杯茶递给皇帝,劝他道:“皇上消消气,这书生哪里有这么好杀的。” 说将那些传唱的乞丐抓起来拷问倒也罢了,但是跪在承天门下可都是有举人功名的书生。 朝廷向来表示重视读书人和科举,读书人献言纳谏不管说的是什么话,哪怕是骂皇帝的话都不入罪。 先帝发布这条命令的时候是为了广开言路,集思广益,且从他们口中了解民情,防止被文武百官瞒骗。这条策令虽然有弊端,造成了读书人尾巴翘上天,但也的确有极大的好处的。 杀一个二个倒还罢了,皇帝这一声令下杀了几百上千名的举子,其他读书人就能将皇帝从明君骂成昏君暴君,而她这个干预朝政的皇后自然成了jian后一流,倒是成全了承天门下的那些人名留史书。 而背后鼓动这些书生闹起来的人,不就是仗着法不责众,皇帝不敢一下子拿这么多的读书人怎么样。 皇帝仍是甩了一下袖子,怒道:“难道朕还要被这些沽名钓誉的酸臭书生胁迫了不成。” 林嫤道:“自然不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办法。” 皇帝还以为林嫤已经有了办法,转过头来问道:“什么办法?” 林嫤“呃”了一声,道:“暂时还没想到。” 皇帝:“……” 不过皇帝闹了这一通,也确实将气发出来了,知道这书生是不能杀的,除非他想变成史书上的“昏君”。 皇帝接着吩咐道:“先让人去查清楚,鼓动书生闹起来的人是谁。” 不过皇帝心里还是记仇的,心里早就记了一笔,对万公公道:“还有那呈御书上联了名的都给朕记下来,以后科举永不录用。” 万公公送了一口气,道:“是。” 林嫤又道:“臣妾也让承良去查了一查,皇上不如将他叫过来问一问。” 皇帝点了点头,又吩咐万公公道:“去将国舅爷召进宫来吧。” 万公公道了声是,然后退下去了。 等林承良进宫之后,给皇帝和林嫤行完礼,坐下来后喝了一大口茶之后,然后才说起道:“臣已经去查过了,书生闹事都是那个韩仲元鼓动起来的,或收买或利诱。那个韩仲元说起来真是令人不耻,还非得点他为状元了才叫科举公正。说娘娘和我们林家干政,更是无稽之谈。”
林承良说话一向口无遮拦,对皇帝也有些没大没小,接着便一脸愤愤的道:“皇上您是知道的,娘娘除了管理后宫照顾几位小殿下,什么时候干预过朝政,还有我们林家,只管打仗守住边疆,族中一个文官都没有。举行春闱从头到尾都没我们林家什么事。那些人真是随口就胡诌……” 皇帝用茶碗盖拂着茶叶,抬眼看了林承良一眼,道:“朕知道你们林家忠烈。”说了半天都没有说到主题上。 林承良点了点头,他也是这样觉得。 接着又说到:“皇上,这件事背后肯定有人cao纵,那个姓韩的花钱大手大脚,来京城一年多原本已经将身上的银子花光了,还欠了客栈和几家酒楼好些银子。结果前两天却发了财,不仅将欠着的银子还上了,还帮其他落第的考生付房钱,请他们吃饭,送他们银子,就这样鼓动了一大批的书生跟他一起闹事。皇上和娘娘再猜猜,姓韩的银子是从哪里来的?” 林承良拍了一下桌子,接着气愤填膺的道:“是从宣国公府出来的一个姓邱的幕僚手上。” 林承良这话就快直接说是宣国公府在背后捣鬼了。 林承良继续道:“不过这姓邱的老书生前些日子被宣国公府赶了出来,说是姓邱的手脚不干净偷了宣国公府的东西。” 林承良心里哼了一声,宣国公府这次倒是学聪明了,故意先跟姓邱的撇开干系,然后暗地里指使姓邱的帮他们做事。就算别人怀疑,一句姓邱的早已跟他们没有关系也搪塞了。 但一个当幕僚的老书生没事干嘛要鼓动书生闹起来,还有他给姓韩的那大笔的银子,一个穷幕僚可拿不出来。 林承良继续道:“还有那些乞丐传唱的污蔑娘娘的话,也是他编出来教给乞丐传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