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三章 进化中止
青鸾此时正站在青冥府后院的马厩旁，焦急而又心痛地看着自己的爱马，背后则黑压压地跪了一大片人。她同时兼有暗夜精灵与人族的血统，耳朵尖长，脸庞窄小，身材高挑，腰肢柔软，双腿颀长，配合一件淡青色束腰及地轻纱长裙，曼妙玲珑的身材若隐若现，说不尽的婀娜多姿。然而素来待人宽厚的她，今天却极为少见地大发雷霆，吓得整个府里的人无不战战兢兢，噤若寒蝉。 跪在最前排的一位管事模样的人用袖口擦了下脸上的冷汗，结结巴巴地说：“大……大小姐……没有在他的房间里找到药……药方。” 青鸾转过身来，满脸怒气地问：“一句找不到就来打发我了？那要你们何用！” 这位管事不敢接话，只是拼命磕头，额头在青石地板上撞出“咚咚”的声音。 另外一位管事干咽了一口唾沫，低头说道：“那个马夫最近三个月所有的领取和购买物品记录都调了出来，并没有发现特别稀奇的药物，所以恐怕很难推导出药方来。” 青鸾讥诮道：“就算告诉了你全部的原料成份，你就能配出成药来？就算你配了出来，我敢给我的马儿吃吗？嗯？” 这位管事只好学着刚才那位的样子，一个劲地磕头请罪。 第三位管事见青鸾的目光又扫向了自己，连忙硬着头皮说：“大小姐，小人有一计，只是不知……” “快说！”青鸾冷冷地打断他。 “是，是，”这位管事急忙说，“先前审问那个马夫时，他说是最近才得到的药方……” “那又如何？”青鸾不耐烦地再次打断道。 “当时以为他毒死了您的爱马，立即就决定要处死他，所以就没有详加拷问，但这个药方会不会是他从别人那里求来的呢。如果真是如此，一定还有人手里持有药方，我们只需要把那个人找出来即可。”第三位管事说。 “如果并不是有人告诉他的，而是他无意中从古书里或者哪个角落寻到的呢？”青鸾反问道。 “虽说不无这种可能，但小人窃以为，他一个马夫，绝对没有胆子把从古书或某个角落得到药方用在您的爱马身上，一定是有人告诉他有效，他才敢这么做的，他不可能不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第三个管事又说。 “嗯——！”青鸾的脸色稍微有些缓和，当即下令，“传出话去，因为药物不足，我的爱马现在只进化到了一半，如果有谁能献出药方或者拿出成药，我都有重谢，如果要重新配药，什么原料尽管开口，只要能救活……只要能帮助我的爱马完成进化，我青鸾绝对不是个小气的人。” “是——！”第三名管事连忙点头应道，这件事原本轮不到他负责，前面两位管事在青冥府中的排位都要比他高一些，可大小姐的意思似乎是让他去做，不由得又惊又喜，惊的是一旦办砸了就算大小姐不责罚自己，也会有人责罚自己，喜的是一旦办成了，自己就成了大小姐最信任的管事，虽说老府主春秋鼎盛，可跟着大小姐无疑会有更好的前途，不仅自己，自己的儿女将来也都有了靠山。 吩咐完之后，青鸾摆了摆手道：“你们都去吧。”跪在地上的众人如蒙大赦，急忙起身退去，青鸾则走进马厩，半蹲下身，轻轻地抚摸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是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的爱马，不由得垂下泪来。 原来布鲁克的那个药方残缺不全，只有配药炼药的说明，没有用药的说明，他又不懂药理，把本应分批服用的药一股脑全用了，青翼踏风马承受不住药力，身体机能全面崩溃，在死亡边缘挣扎徘徊好几天，才凭借着强大的进化力量再次活过来，可一部分药力已经用来修复崩溃的身体，不足以支撑它完成进化了。现在的青翼踏风马正处于进化中止状态，这个状态并非常态，非常的不稳定，如果短时间内处于这个状态还好说，可一旦在这种状态待的时间过长，身体就会彻彻底底地崩溃。青鸾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用另外一种药物强行锁死它的身体机能，让它的身体处于静止状态，可这也维持不了多久，如果再找不到合适的药来帮助它完成进化，青翼踏风马最多最多也只有三天的寿命，而这还是最乐观的估计。这匹青翼踏风马是青鸾的老师烈风老祖送给她的师徒礼，要是出了意外，教她有何颜面去面见老师。 青鸾就这样一直陪着青翼踏风马到了深夜，饭菜已经热了好几遍，就摆放在马园外面的桌子上，却没人敢送进来。她现在心中只有无限的悔恨，老师教导她多存宽容之心，她以为自己明白了，所以在得知那个小马夫毒死了自己的爱马，按照规矩应当去喂魔兽时，只是让把他投入大海，她以为自己已经够宽容了，现在看来，这完全就是对自己假仁假义的惩罚，如果只是把他关起来，不取他性命，青翼踏风马怎么会进化到一半而断药呢。老天给了自己一个无比幸运的机会，自己却愚蠢地把它丢掉了，再想捡起时却已然无处可寻。 那位管事匆匆地走了进来，抑制住脸上的喜色，尽量用平静的口吻禀告：“大小姐，外面有人说他有配方。” “哦，我知道了。”青鸾头也不回，呆呆地说。 管事见她没有反应，既想退下，又怕耽误了事，只好鼓起勇气再说一次：“大小姐，外面有个人说，他有能使您的爱马进化的药方。” 青鸾腾地站了起来，双目盯着管事问：“你说什么？” “外面有人说他有配方，不过我们不能确定真伪，只得请您来定夺。”管事低着头说。 “马上请进会客厅，我随后就到！”青鸾立刻吩咐道。 “已经在会客厅了，就等大小姐您前往。”管事说。 青鸾点了点头，她先回到自己房间，擦了把脸，整理了下头发，又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才往会客厅赶去。本来她心急如焚，是准备直接过去的，可一想到自己之所以落到这般田地，完全是内心不诚所致，所以才决定整装打扮，客客气气去见那个手里有药方的人，虽然以她的身份完全不必如此。 等她来到会客厅，只见客人座位上坐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整个人顿时一愣，以为是他年幼无知，故意和自己开玩笑。管事连忙向她点头，示意人没有错，她才忍着内心的狐疑，走到那人面前，客气地问：“请问您手里有使我的马儿进化的药方？” 此人正是艾伦，他从桌上的果盘里拈起一颗青葡萄，扔入嘴中，嚼了几下才说：“好甜。” 青鸾整个人都要被气晕了，管事更是满头大汗，如果这个小孩真是个骗吃骗喝的骗子，自己可就要倒大霉了。 “您说您手里有一张药方，能配出使我的马儿进化的药，此话可真？”青鸾又耐着性子问。 “你猜。”艾伦眨着眼睛说。 青鸾恨不得一拳头捣在他的眼眶上，管事更是用充满怒火的目光盯着他，如果不是青鸾在场，自己早就把他从椅子上拖下来抬去喂魔兽了，他刚才和自己说话时非常有礼貌，怎么一见到大小姐就如此放肆呢，这会让大小姐如何看自己。 艾伦又吃了一颗青葡萄，问道：“按照常理推断，那个马夫得了药方，应该先汇报给你，得到你的允许后再用药，可他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可能是他觉得我不会冒这个风险，所以就想造成既成事实，然后再向我邀功。”青鸾说。 “他并没有想到会把你的马儿毒死，否则他肯定不敢用药。他是觉得他的药有效才这么做的，那么他为何就认定你不敢冒这小小的风险呢？难道你青鸾大小姐平时就给人以这样的印象？”艾伦又问。 管事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插嘴道：“你到底有没有药方，没有的话就不要耽误我们大小姐的时间。” “我来替你说吧，他之所以不提前向上汇报，是因为他知道即使汇报了，也不会传到你耳朵里，而他反而因暴露了自己的想法，连偷偷做实验的机会也没有了。所以，他明知这样不妥，却也只能一赌。”艾伦说。 “你是说，这中间有人作梗？”青鸾皱眉说。 “没错。”艾伦说完，又拈了一颗青葡萄放进嘴里，还真别说，这青葡萄酸酸甜甜，怪好吃的。 “你怎么对他的情况这么清楚，你们是什么关系？”青鸾又问。 “你的人把他扔进了大海，我刚好在附近，就把他救了上来，他告诉了我他的情况，又把那个药方给了我，一个人远走他乡了。”艾伦说。 “这件事确实是我做的欠妥当。”听艾伦说他有药方，青鸾先是一喜，很快又诚恳地道起了歉，虽然真正需要道歉的人已经不在这里，但这至少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见大小姐不便开口，管事便替她问道：“那个药方可否卖给我们，我们愿意出高价。” 艾伦摇了摇头说：“钱？我不在乎，这个药方我本来就是免费得到的，免费告诉你们又何妨，只要能还我朋友一个公道。” 青鸾听到他愿意把药方送给自己，顿时喜不自胜，后来又听到要个公道，便问：“你要怎样的公道？” 艾伦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说：“天太晚了，能不能先帮我找个房间休息一下，至于公道，你们慢慢商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