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合理解释
“奇怪，暗烬大师按理说早该现身了，可是没出现在我们这里，也没有看见其他人发警讯，到底是什么回事？”萨博鲁疑惑地说道。 “会不会是你的推算错了？”黑袍巫师问道。 萨博鲁在地上重新画出路线图，然后在旁边用一长串复杂的公式计算着，计算完毕之后，他非常肯定地说：“我不会算错。” “难道是其他人来不及发出讯号？不可能啊，卡扎菲娜实力比我还强，她们那一组不会有问题，另外一组中路易斯已经是高阶骑士长，离迈入圣阶也已不远，而和他一起的那个小姑娘，单是幽冥冰元素人就令人发憷，魔法造诣想必同样不凡，就算敌不过暗烬大师，但拖住他并放出警讯总是没问题的。越是实力高强之人交手，出现偶然性的概率就越低，被对方偷袭而瞬间丧失战斗力的可能性几乎为零。”黑袍巫师也有些不解地说道。 “如果我们这次没有等到人，不管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我都要被那小子给笑话死不可。我们在这里绷紧神经如临大敌，他却躲在最安全的地方看大戏，真不公平。”萨博鲁郁闷地说道。 黑袍巫师突然说道：“路线是暗烬大师自己选择的，既然你能计算出可能的地点和盲点，会不会他自己也清楚？要知道最不可能的地方往往是最可能的地方。” 萨博鲁如同被迎面泼了一盆冰水，立即醒悟过来：“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如果他真的去了盲点，那小子就危险了，如果那小子死了，我也死定了。” 黑袍巫师刚才就有这种想法，只是觉得或许是自己的胡乱推测，所以就没好意思说出来，现在见萨博鲁也不否认这种可能，顿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暗烬大师带着制造瘟疫的数据成功离开，奥古斯丁的弟子被杀，两件事都是因自己而起，一旦坐实，自己一件也扛不住。“我们快去看看。”他忧心忡忡地说道。 萨博鲁也没有犹豫，和黑袍巫师拔腿就往艾伦藏身的地点赶去，只希望时间还不算太晚。虽然他们都知道暗烬大师未必就去了那边，等会儿还有可能出现在这里，但也顾不了那么多。 当他们气喘吁吁地赶到时，艾伦正悠闲地坐在小土坡上，双手抱膝，抬头仰望星空，嘴里还说着什么“星辰真神秘啊”之类让人听不懂的呓语。见他没事，两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后悔是不是有些反应过度了。 艾伦低头看向他俩，奇怪地问道：“怎么就你俩来了，其他人呢，暗烬大师被消灭了么？” 萨博鲁支吾道：“我的计算可能有问题，另外一个点不在我们那里，而是在这附近。” “不不不，”艾伦站了起来，走到他跟前摇头说道，“你的计算一点也没问题，这里确实是个安全点。” “你怎么知道的？”萨博鲁问道。 “因为这是暗烬大师亲口说的。”艾伦咬牙切齿地说完，一脚就朝萨博鲁踢了过去。 萨博鲁正琢磨着这句话的意思，一不留神被踢个正着，结结实实地飞了出去。他一落地，就势打了个滚，站起来就冲着艾伦叫道：“动不动就踢人，你是两条腿的半人马？” 黑袍巫师听明白了艾伦的意思，问道：“暗烬大师真的来这里了？” “嗯。”艾伦点了点头道，“他一看见我就问，这是最不可能的地点，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可能！”萨博鲁扑过来说道，“你要是遇见了他，还能活命？别说什么他见你长得可爱，所以对你手下留情。” 黑袍巫师也用征询的目光看向艾伦。 “他自然不可能放过我，不仅是因为当初就是我害他被抓了起来，更因为他猜出我们在为了数据追堵他。”艾伦说道。 萨博鲁绕着艾伦转了三圈，用鼻子嗅了几下，说道：“还是人的味道，没有被变成亡灵或傀儡呀。” “他是想杀我来着，可惜被我反杀了。”艾伦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杀死了他？”萨博鲁当即笑得在地上打起了滚，“太逗了，既然你这么厉害，还找这么多帮手做什么。” “他死了，那数据呢？”黑袍巫师耐着性子问道。 艾伦双手一摊道：“我出手太重，一不留神数据也被毁了。” “那他遗留下什么东西没有？”黑袍巫师又问。 “什么都没有，全毁了。”艾伦道。 “笑死我了，你该不会是想说，把他轰得渣也不剩了吧，你以为你是谁啊？”萨博鲁在地上笑得都起不来了。 “如果他逃脱了，我们再去找就是，可如果他真的死了，希望你遵循之前的约定，把数据还给我们。”黑袍巫师严肃地说道。 “首先，我们之前并没有约定那些数据的归属，我没有义务还给你们，其次，不要说拿，我连那些数据看都没看到，你要是不信，让我发多重的毒誓都行。”艾伦说道。 “还有你，”艾伦走到萨博鲁跟前训斥道，“别笑了，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转移注意力，让我不追究你这次重大失误？我一生经历风浪无数，但数这次最为凶险，你别指望就这么算了。” 萨博鲁立即止住了笑声，肚皮朝天躺在地上，抬起脖子问道：“他真的来了，你真的把他杀了？” “还有别的可能么？”艾伦哼道。 萨博鲁翻身爬起来，苦思冥想道：“他没有出现在我们那里，如果也没有出现在你这里，那就说明我的计算是完全错误的，这不可能，我的计算只可能有偏差，不可能全盘尽错。” 黑袍巫师菲利普虽然默不作声，心中却比萨博鲁更为凌乱。丢失的数据虽然只是一份复本，暗黑神教中还另有备份，但也必须带回去，否则这件事就掩盖不住了。可暗烬大师是从他那里盗走了数据，又是他把失擒的暗烬大师从人族手中救了回来，更是他再次放走了暗烬大师，现在又把暗烬大师给跟丢了，他能怪谁去。他无法强迫艾伦交出数据，因为除了他的一面之词，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就是他从暗烬大师手中拿走了数据，说不定这只是他在自吹自擂，这个少年人小鬼大，说的话根本分不清几分真假。如果自己认定就是他拿走了数据，那么他既然能杀死暗烬大师，也肯定能杀死自己。总之这是一个悖论，如果自己认为应该向他讨要数据，那么基于同样的理由，又不能向他讨要数据。好不容易通过他和人类建立了某种合作关系，如果因为捕风捉影的怀疑就前功尽弃，实在太不划算了。 “我们先把其他人都召回来吧。”他建议道。 艾伦和萨博鲁都没意见，于是黑袍巫师点燃一个魔法烟花，“嗖”的升至高空后炸出一个绚丽的图案。 “老师，发讯号了！”伊露娜指着天空的烟花说道。 “嗯。”星湖微微点头，可心中却在疑惑，为什么讯号升起的位置并不是另外两个点，更像是艾伦藏身的位置。据她所知，因为没艾伦什么事，事前并没有把魔法传讯烟花分发给他。 “咦，怎么出现在那里？”无头骑士也奇怪地说。 “见怪不怪。”梅林撇了撇嘴道，自从认识艾伦之后，她什么离奇的事情没见过，内心早就波澜不惊了。 众人见到烟花，都认为发生了激战，因此俱是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可抵达之后才发现，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战斗的迹象，艾伦、萨博鲁和黑袍巫师正表情各异地站在那里，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这是怎么回事？”星湖率先问道。 萨博鲁把新来的人喊到一边，咕噜咕噜地小声介绍了一番。 “你是说他一个人杀了那个圣阶巫师？”伊露娜手指向艾伦惊讶地问。 “他自己是这么说的，不过我们谁都没看到。”萨博鲁道。 “他似乎没受什么损伤，只是穿的衣服和白天的不一样，应该是换了一件。”无头骑士说道。 “这个解释太荒谬了。”星湖说道。 “可问题是，时间超出了预计这么久，我们都没有等到暗烬大师，他似乎凭空消失了，而这小子不等我们开口，就已经知道他消失了，这件事肯定和他脱不了干系。”萨博鲁道。 “这个世界上，能够不声不响杀死一位圣阶法师，而且还和他有莫大关系的人，都有谁？”梅林沉声说道。 除了对强者秘闻知之甚少的伊露娜，其余人心头俱是一跳，包括在另一旁竖着耳朵倾听的黑袍巫师，他们的脑海中同时浮现出一个人的名字：奥古斯丁。其中最心绪难平的当属星湖，她自输给奥比留斯之后，时常在想他的老师会是怎样的人物，可有关奥古斯丁的交手记录根本没有，他的实力如何，他擅长的战斗方式是什么，不要说直接资料，连间接资料都找不到。如果刚才真是他出现并干净利落地杀死了暗烬大师，那么至少可以推断出，他的实力已经到了一个深不可测的境界，恐怕不输于精灵女王和精灵神殿首席大祭司。 其次最受震动的则是黑袍巫师菲利普，如果真的是奥古斯丁出手，所有的一切就都得到了合理解释，为什么暗烬大师突然不见，为什么艾伦什么事情都知道，而且还摆出一副倨傲不恭的态度。 可是，真的是这么回事么？众人虽然无法抑制地滋生出这个念头，可心中还是充满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