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骑虎难下
“她也是刚来，你们要不要坐下先吃点东西。”艾伦盛意邀请道。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可蓝刚在餐桌旁坐好，立即有侍者在她面前放了一整套的餐具，酒和食物源源不断地端了上来。索菲亚虽然刚才已经吃饱，但也在可蓝旁边寻了个位置。 “没想到你效率挺高的，也就小半天时间，青年唱诗班的事情就搞定了，这说明你对神非常虔诚。”艾伦刚开始语气还算正常，说到最后一句时老气横秋，活脱脱一个神棍模样。 可蓝故作认真地说道，“艾伦大人，您的赞誉使我倍感荣幸。”说到这里，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音乐是重要的贵族文化之一，全大陆的贵族圈都把音乐列为青少年的必修课，巴黎更是不例外。因此有音乐和歌唱天赋的人并不难找，只是我没想到，他们竟然对阴森压抑的教堂感兴趣，而我从小就不喜欢教堂，所以今天下午找到他们时，他们的积极踊跃使我禁不住怀疑，我是否对神太不够虔诚，太缺乏宗教情感了。” “跟虔诚没关系，要是在空荡荡、阴森森的教堂里做祷告，没几个年轻人会喜欢。可是唱诗班是做什么的，那不是一群人关起门来唱给自己听的，也不是唱给神听的，而是在重要的节日和公共活动上，唱给所有来宾听的，这里面有他们尊敬的长辈，爱慕的异性，要好的朋友，如此光明正大的露脸机会，我才不信他们会错过呢。”艾伦说道。 可蓝听了，恍然大悟地说道，“怪不得。下午我一说圣母院要组建青年唱诗班，他们争前恐后的态度那么熟悉，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现在想来，他们哪里是报名参加唱诗班啊，分明是在报名参加节日舞会啊。早知道这样，我也报名了。” “怎么？师姐你作为召集人，自己竟然没有报名？”艾伦奇怪地问道。 可蓝红着脸说道，“我原先以为唱诗班很乏味枯燥，又见那么多人争着报名，就没有把我的名字写上去，还和主教大人说，把我的名额让给他们好了。当时主教大人看我的眼神十分奇怪，我还以为他是埋怨我不够虔诚，现在看来，他分明是在想我怎么这样不够数啊。” “那也不至于，”艾伦安慰道，“其他人不够优秀，缺乏足够的吸引力，才会想加入青年唱诗班，通过这种方式来获得关注度。而师姐你则不同，你太优秀了，所以你现在苦恼的不是没人关注你，而是外界对你的关注太高，让你感到烦躁，所以你下意识地要逃避，寻找清净的环境，当然不会对青年唱诗班感兴趣了。” “刚才还以为自己既不够虔诚又没脑子呢，你这么一说，我心情好受些了。”可蓝说道，“对了，你们明天决斗的地点定在罗马斗气学院的鲜血竞技场，有问题没有，如果你们不愿意的话，他们也可以临时换地方。” “哪里打架不是打，有块空地就行，干嘛要那么讲究？”艾伦问道。 “鲜血竞技场当初修建的时候，是****竞技场，现在虽然很少有人兽决斗，但……”可蓝犹豫地说道。 “但如果有人兽决斗，多半还是会放在那里，对吧。而且就算是人人决斗，其中一方也会被默认为是兽，就比如说明天的我们。”艾伦问道。 “他们就是这个意思，我也觉得有些欺负人，当场向他们表示过异议，他们吹着胡子说道，如果你们想换，他们就换。”可蓝说道。 “换什么换！”突然有人说道，“大爷就是野兽，最喜欢****决斗了，话说是不是把对方撕成两半不用负责？” 可蓝一直以为餐厅里除了侍者，就只有她、索菲亚和艾伦三人，冷不丁听见其他人的声音，都吓了一跳。她起身绕到餐桌的另一侧，发现叠得老高的盘子后面，竟然还藏着一个人，正在熟练地分离着一条烤鱼上面的鱼刺。可蓝看到旁边也有一大叠盘子，于是走过去一看，后面竟然也有一个人，却是用油腻的双手捧着一只烤乳猪，用嘴用力地撕咬着。这两人不是盘牙和梅林是谁。 “你俩怎么躲在这里？”可蓝吃惊地问道。 “我们一直就大大咧咧地坐在这里，并没有躲，只是你没看见我们。”梅林说道。 “那你们为什么不让侍者把你们面前的盘子收掉，不觉得很碍手么？”可蓝又问道。 这时艾伦答话了，“他们是根据盘子的高度来推算自己这顿有没有吃饱，把盘子拿走，他们会被活活撑死的。” “没办法，”盘牙说道，“这里的东西太好吃了，我们一直感到饥饿，永远感不到吃饱，因此就用这种方式来控制饮食。” “每餐进食的分量是我精心计算出来的，既保证不会撑坏身体，也不会影响下一顿的正常就餐。”梅林说道。 “好吧，对于在鲜血竞技场决斗，我个人没有意见了。”可蓝耸着肩对艾伦说道。 “我也没有意见，像我这样一个文明人，不介意给那些被嫉妒、贪欲、仇恨、虚荣所吞噬的人形生物一个刻骨难忘的教训。”艾伦说道。 “如果不是上午的挑战你们输掉就会有讨厌鬼成为我的追求者，下午的挑战你们输掉那个奥古斯丁学生的名额就会花落别家，我恨不得你俩在竞技场里被人给大卸八块扔出来。”可蓝愤愤说道。 “信不信我俩明天故意输？”艾伦威胁道。 “随便你们。”可蓝无所谓地说道，“如果你们输了，那我逢人就讲，你们瞧不起他们，赢都懒得赢，除非你们的生命受到威胁，否则你们是不会暴露出真实实力的。然后让我们来假设下会出现什么情况，先是有人来故意找你们麻烦，你们不反抗就得一直忍受屈辱，你们一旦反抗，打跑了他们，就会有更厉害的人找上门来，这个时候你们可以继续选择隐忍或者反抗，如果反抗胜利，进一步验证了你们隐藏实力的说法，会有源源不断的人希望摸清你们的底细。在他们用长剑割下你们脑袋的前一秒，他们可能都还认为你们隐藏了实力，不屑于和他们较真。” “算你狠！”艾伦咽了口唾沫，无奈地说道。 “那是自然。你们之前不承诺应战，别人还不清楚你们的实力，可你们已经把大话都放出去了，大部分人都认为你们实力超群，所以你们一旦轻易败了，根本就没人相信，他们会用谩骂、殴打、凌辱等方式逼你们现出实力，如果你们确实就这么点实力，以前只是虚张声势，那么受到虐待更是罪有应得。所以，你们现在只能赢不能输，谁让你们把牛皮都吹破了呢。”可蓝得逞地笑道。 “事先声明，”盘牙打了个饱嗝，说道，“故意输掉比赛那是他说的，不是我的意思，我打架从来不放水，因为那样对自己和对方都是一种侮辱。” “还是你识大体，明大义，明天的事情拜托了。”可蓝对盘牙说道。 “好说好说，我也刚好想活动活动筋骨。”盘牙说道。 艾伦满眼怒火地盯着盘牙，从他牙齿间蹦出两个字，“叛徒！” 索菲亚看得心中暗爽，不过还是装模作样地站出来劝架，和了几句稀泥后，便把可蓝拉到了外面。 听完索菲亚关于互换礼物的事情后，可蓝也觉得十分棘手。见她有些为难，索菲亚便说道，“实在不行，我就回去跟他们讲，这个忙我帮不了，毕竟巴黎我也是第一次来，人生地不熟的。” 就当两人在外面商量的时候，餐厅里的盘牙对艾伦说道，“我觉得刚才索菲亚的那个事，你应该帮忙。” “为什么？我和炽焰帝国的人不清不楚，别人会说我和我老师的闲话的。”艾伦说道。 “其实问题没有那么严重。而且我劝你这么做是有理由的，不过这个理由我不能说出来。你如果想明白了就去帮，想不明白就别去帮，我只能说这么多了。”梅林说道。 “切，故作高深，有什么不能说的。”艾伦不满地说道。 “那我来说几句不该说的话吧。多一个朋友就多一条路，有时候多出来的是你众多可选择道路中的一条，有时候多出来的却是唯一的一线生机。如果没有这意外多出来的一条路，你可能已经陷入了绝境。就比如说我和你吧，你其实是个极度危险人物，稍不留神我就被你给卖了，但如果我拒绝和你合作，或者干脆把你一巴掌拍死，确实省了很多事。但那样的话，我现在还窝在那个山洞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等待着不知道何时会出现的命运转机。”这时盘牙说道。 “道理是不错，不过这个例子就不太恰当了。”艾伦琢磨道，“不过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那我就再帮她一回吧，谁让我这么重情重义呢。” “你确定要帮我了？不怕闲言碎语了？”当艾伦在教堂外面找到索菲亚，告诉她自己的决定后，索菲亚惊喜地问道。 “救人于危难之中，是我们献给神的最虔诚祭品。”在月光沐浴下的艾伦，脸上露出圣洁宁静的表情，用庄严肃穆的声音说道。 索菲亚和可蓝看着他，都有些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