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巴黎轶闻
弗雷里主教走出教堂大门，看见艾伦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台阶下面，颇感意外，“你是一个人来的？” 艾伦往后面招了招手，盘牙和梅林从后面走了上来，梅林怀里还抱着昏迷不醒的可蓝。“我们三个，还有一个是我师姐，见到我太激动，一下子就晕了过去。”艾伦说道。 弗雷里认出梅林怀里抱着的女子，正是这几天在教堂里做祈祷的可蓝，不过他并未在意，而是盯着盘牙和梅林看了一会儿，问道，“这两位是？” “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听说我要来巴黎，就想跟着来开开眼界。”艾伦说道。 “听说你修行的时间不长，巴黎藏龙卧虎，水深风大，你老师就没派人来保护你的安危？”弗雷里问道。 艾伦指了指两人，说道，“老师说有他们两个就足够了，再说我来这里也不是要惹事，不会有什么危险。临别时老师对我说，教堂就是我的家，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您。” 两人短短几句话，互相传递出很多的讯息。弗雷里发现之前的担忧有些多虑，艾伦身上既没有教廷特使的那种傲慢无礼，也没有少年得志者的那种冲动鲁莽，应该不会给自己造成太大的困扰，因此先前那颗忐忑不安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他露出慈祥的笑容，走过去把艾伦轻轻拥在怀里，温和地说道，“不错，孩子，教堂就是你的家，欢迎回家。” 进入教堂后，弗雷里主教把他们带到了一个装饰豪华的餐厅。两侧墙壁上的银质烛台被全部点亮，烛台里燃烧着一种特制的燃油，发出炽盛但又不刺眼的白色光芒，把餐厅照得透亮。燃油中掺杂着名贵的松香，使整个房间内充满清馨提神的气味。金碧辉煌的墙体上布满了各式的壁画和雕刻，充满典雅高贵的气质。天花板上挂着一盏盏晶莹璀璨的水晶吊灯，雕工极为精致，美不胜收。 见艾伦抬头往上看，弗雷里说道，“这些吊灯不错是不错，就是每次使用前都要派人用梯子爬上去，往里面灌注燃油，使用完毕后还要把里面的燃油清理干净，不能留下一点残渍，十分的麻烦。” 艾伦点了点头，说道，“主教大人，您的款待已经使我受宠若惊了。” 长长的餐桌上铺着洁白的餐布，每个人的面前都放满了精致可口的食物，有鲜艳欲滴的红葡萄酒，香气扑鼻的鹅肝牛排，松软可口的花式糕点，以及水果奶酪，金枪鱼色拉等开胃餐点。艾伦刚吃完一整条烤羊腿，肚子涨涨的，因此没吃几口就吃不下了，他看见盘牙和梅林正在大口大口地吞咽着，他们面前的盘子已经空了以大半，不由奇怪的问道，“你们刚才不是吃饱了么，怎么还能吃得下。” 盘牙用餐巾抹了下嘴角的油渍，说道，“同样十个金币，穷人会说天哪，我怎么花得完，富人会说神啊，这怎么够我花。吃饭也是同样道理，我刚才指的饱，是指在食物匮乏下的饱，而不是指食物充足时的饱。只有那么多东西，我吃完了，只能告诉自己，你已经饱了，否则不仅肚子在挨饿，精神也在挨饿。” 梅林一边抿着葡萄酒，一边说道，“你见过吃糖葫芦能吃饱的吗，没吃饱之前就先吃吐了。” “不要紧，想吃多少吃多少，这里就是你们的家，在家里有什么好客气的。”弗雷里主教面前的餐具几乎未动，他像一位宽厚的长辈，不停以慈爱的目光打量着三位晚辈。而在一旁的侍者则会及时地收掉盘牙和梅林面前的空盘，换上一盘盘丰盛的食物。 “我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食物，要是天天能吃到就好了。”艾伦摸着发涨的肚子，看着令人垂涎欲滴的食物，忍不住感叹道。 “你天天都可以吃到，今天太晚了，时间有些匆忙，明天我会让他们为你们准备最好的酒菜和糕点。”弗雷里说道。 “我不能一直待在这里，”艾伦摇了摇头道，“我这次是受狮心公爵之托，陪他的女儿索菲亚来巴黎的，所以我最多只能在您这里打扰一个晚上。” “不要说打扰，我的孩子，这里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弗雷里说道。 “主教大人，可否帮我一个忙？”艾伦问道。 “孩子，说吧，我会尽力满足你。”弗雷里说道。 “请您帮我打听下索菲亚的住所，今天刚进巴黎，我就被很多人团团围住，抢着要和我决斗，好不容易才逃脱。只怕到了明天，我还是不敢上街。对了，您知道他们找我决斗的原因么，我从没的罪过他们呀。”艾伦说道。 弗雷里呵呵笑道，“年轻人的事情，我关注的不多，不过我听说，巴黎很多年轻人对你成为奥古斯丁大人的学生很不服气，所以找你决斗再正常不过了。当初奥古斯大人在巴黎讲学时，可是拒绝了所有的拜师申请。” “可我老师就算收学生，也只会收魔法生，而今天追我的人，一个个身强力壮，一看就是修炼斗气的啊。”艾伦不解地问道。 “那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你也可以理解为，真正要找你决斗的人，今天还没有正式出现，毕竟学魔法的人都有些矜持，不会在大街上堵人。”弗雷里说道。 “啊？”艾伦一听，整个人都傻了。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巴黎贵族圈的规矩是，一个人一天只能参与一次决斗，无论是主动发起还是被动接受。所以不管再多人找你，你也只用参加一场。”弗雷里说道，“另外你要注意的是，你可以拒绝或者认输，但绝对不能找人替你应战。” “如果我这么做了呢？”艾伦问道。 “你将因此永载史册。”弗雷里意味深长地说道。 艾伦吐了下舌头，不再谈这个话题，而是和弗雷里闲聊起来，从他的口中得知了巴黎的一些奇闻异事，以及上流社会的一些习俗和禁忌。不知不觉，两人就聊到了巴黎接下来最隆重的一次盛大活动——玛格丽特公主的成年典礼。 “在法兰克帝国，公主的地位很高么？”艾伦问道。 “法兰克帝国是个非常传统保守的社会，不仅皇位只能由男子继承，各大家族的继承人也很少是女性，无论她们是多么的优秀，但也正因如此，法兰克人给予了女性更加尊崇的象征性地位。女士优先是一个通行的准则，体现在社会的各个层面，即使皇帝陛下出席各种酒会，也会非常礼貌地先向女士们问好，而如果女士们和他开玩笑，他也只能风趣地回应。”弗雷里说道。 “不过玛格丽特公主则有些例外，她不是那种花瓶式的角色，虽然她比巴黎城的花瓶们更加美丽和精致。玛格丽特公主出生时，周围响起了赞美诗，少半个巴黎城的人都听见了。按照我们光明教会的说法，这是天使降临，玛格丽特公主注定要成为圣女。对于这个消息，我们教会非常高兴，认为这是神对我们这些年来，在法兰克帝国不遗余力地传播他的光辉的褒奖和肯定。”弗雷里继续说道。 “我可以打断一下吗？”艾伦礼貌地问道。 “孩子，请讲。”弗雷里点了点头。 “任何一件引人关注的事情，应该都不会只有一种说法吧。”艾伦问道。 弗雷里露出赞许的目光，“不亏是奥古斯丁大人的学生，果然聪慧异常。我们教会内部，有人认为这是光明神的光辉普照大地的明证，但也有人认为，天使降临在一个世俗国家，而不是我们教皇国，其实是神对我们隐隐的不满，我们应该做的不是陶醉和沾沾自喜，而是深刻的反省。” “法兰克人怎么看？”艾伦问道。 “和我们一样，他们也分为两派。一部分人认为，这无可辩驳地表明，法兰克帝国是光明神教世界对神最为虔诚的世俗国家，因此才得到神的恩典。只有它有资格成为帝国，也只有它有资格成为大陆的中心，其他大大小小的国家都没有这种资格。但也有一部分认为，法兰克的独特文化正在被教皇国的教会文化所同化，越来越多的人认为自己首先是光明教徒，其次才是法兰克人。如果这种情况继续下去，说不定有一天，教皇国会兵不刃血地吞并法兰克帝国，建立一个与炽焰帝国一样的********的庞大帝国。甚至还有人认为，这才是光明教会在大陆上不遗余力传教的真正目的。”弗雷里说道。 “教会是这个目的吗？”艾伦问道。 “教会内部确实有极少数人表达过类似的观点，但大部分人还是赞同政教分离的原则，不过这都是公开的态度，至于私底下有多少人有过这种想法，就不好说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教皇陛下就未必没有过这种念头。而且野心是随着实力膨胀的，如果有一天教会的实力空前强大，即使现在倾向于政教分离的人，恐怕也不会反对建立一个********大帝国的主张吧。”弗雷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