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应许之地
“那您带着我们来，是想让我们可以成为神语者吗？”艾伦问道。 “想得美”，雅克一口否认，“想成为神语者，需要一对处男处女的献祭，你们就是最好的祭品。” “那我真是替您可惜。”艾伦惋惜地说道。 “为我可惜什么？”雅克好奇地问。 “之前我们俩的确是处男处女，但经过昨天晚上后就不是了，换句话说，您的祭品没了。”艾伦一本正经地说道。 “滚！”苏菲亚的脸瞬间变得通红，一脚朝艾伦踢了过去。 “哈哈哈哈！雅克，别逗小孩子了，会把他们吓着的。”一个洪钟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只见道格带着冰岩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群尼安德特人。 道格摸了摸艾伦的头，慈爱地说道，“我们都老了，以后就看你们了，可不要让我们失望。你们快点回来，还能赶上我的两百岁大寿。”说完，冰岩拿了厚厚一沓兽皮衣服过来，对艾伦和索菲亚说道，“你们换上吧，晚上野外的气温，可要比冰屋里冷多了，光是无孔不入的寒风，就能把人冻成冰疙瘩。” 看样子是要出远门，艾伦和索菲亚也没有问去哪里，乖乖地穿上了一层又一层的兽皮衣，脚下蹬着的鹿皮靴里垫满了厚厚的山羊毛，头上带着厚厚的狗皮帽，只露出嘴巴，鼻子和眼睛，脖子上缠着柔软的雪狐围带。甚至有一个狗皮的口罩，冰岩的原话是，“鼻子呼吸太冷了就捂住鼻子用嘴巴呼吸，嘴巴太冷了就捂住嘴巴用鼻子呼吸，交替着来，如果还是觉得太冷，把鼻子和嘴巴同时捂住，很快就不冷了。”不过冰岩说的时候，脖子上被道格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准备妥当，冰岩，雅克，艾伦和索菲亚四人，一人乘坐着一辆四头高山雪地犬拉动的雪橇，放满熏rou和烈酒，就上路了。刚开始，艾伦和索菲亚还是兴致勃勃，在白茫茫一片的雪地上疾驰，和在青葱的大草原上信马驰骋，感觉完全不一样。用索菲亚的话讲，草原上奔腾是你在拥抱一个充满活力的世界，冰原上疾驰则是你在超越一个静止的世界，相比之下，后者更能让你体会到自我的伟大和不凡。 艾伦和索菲亚大抒情怀的时候，雅克和冰岩皆沉默不语，不一会儿，被寒风吹的脸色发青的艾伦和索菲亚，也学着二人，裹紧了脖子上的围带，用狗皮口罩轮流遮盖鼻子和嘴巴，不声不响地赶路。隔上一会儿，他们就会下了雪橇走上一段路程。冰岩的理由是，可以让人运动下，不要被冻僵，同时也让高山雪地犬恢复下体力。 夜幕来临的时候，四人选择在一个小山包的背风面过夜。旷野的风比昨晚峡谷的风猛烈许多，生好的火堆马上就被吹散，四人靠在一起，一人怀里抱着一只高山雪地犬。怀里的雪地犬温顺地一动不动，其余的雪地犬则围着四人紧紧布成了一个圆圈，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一只雪地犬替换怀里的那一只为主人取暖。 “我怀念今天晚上应该出现在我房间里的那两只高地山羊，它们过的好吗，真想抱着它们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艾伦喃喃说道。 “别作梦了！你今天都出发了，冰岩大叔也跟着来了，他还会往我们的房间牵两只羊吗？”索菲亚毫不客气地说道。 “哎，我当然知道，只是那场景太美，我忍不住要幻想一下。”艾伦双眼迷蒙，缓声说道。 “少说话，保存些体力吧”，雅克插口道，“等到了后半夜，你们才知道现在的冷不算冷。趁着现在不冷，赶快睡觉，后半夜我们要保持清醒，睡着的人可能永远都不会醒来。” “可是我现在就很冷啊，冻的睡不着，我们四个人中，就数我的境界最差，耐寒最差肯定也是我。”艾伦抱怨道。 雅克贼笑道，“你只要重新回忆一下昨晚你是如何不是处男的，身体马上就热火了。” “老头”，索菲亚脸色一红，忿怒地说道，“你要再胡说八道，姑奶奶就喊你八百遍大贤。” 雅克嘿嘿一笑，不再说话，紧紧地抱了下怀里的雪地犬，翻了个身，下一刻，打呼声已经响了起来，很快，又有一个人的响亮打呼声传来，正是冰岩。 艾伦小声地问道，“索菲亚，你的火焰斗气能不能……” “滚！”索菲亚没好气地说道，也抱紧雪地犬，翻身睡了过去。 艾伦吃了个闭门羹，想起被敲诈走的狮心盾，心里顿感委屈，眼睛不由湿润起来，想起了在小石村无忧无虑的日子。想着想着，他也进入了梦乡。在梦中，他梦见自己又回到了昨夜峡谷中的冰屋中，里面生着暖暖的炉火，他怀里抱着一只高地山羊，炉火上还烤着一只。每当他睡醒一次，就从炉火上扯下一只羊腿，大口地吃着。也不知道睡醒了多少次，反着羊腿总是扯也扯不完。 熟睡中，艾伦感到怀里的雪地犬越来越温暖，不由越抱越紧，双腿也缠了上去，不料很快鼻子一阵窒息，从睡梦中醒了过来。艾伦睁开眼一看，自己怀里的哪是什么雪地犬，而是释放了火焰斗气的索菲亚，她正捏着自己的鼻子。看见艾伦醒来，索菲亚急忙做了个嘘的动作。艾伦心领神会，放开了索菲亚，两人背靠背紧紧挨在一起，怀里又各抱了一只雪地犬。 “索菲亚，你真好。”艾伦十分感动。 索菲亚听见了，但什么话也没有说，两人就一直沉默着，紧紧相靠。 很多年以后，艾伦依然无法忘怀那个极度寒冷但又充满温馨的夜晚，虽然他和索菲亚已经…… 后半夜来临的时候，雅克和冰岩也醒了过来，四人都不再睡觉，在呼啸的寒风中熬到了天亮。艾伦和索菲亚都暗中感谢雅克，如果不是前一天让他们在冰屋中冻了一个晚上，他们肯定熬不过在旷野的这个更加寒冷的夜晚。尤其是索菲亚，她有了第一天的经验，学会了更好地控制火焰斗气的温和释放，到天亮的时候，火焰斗气虽然已经非常微弱，但毕竟撑到了最后。天亮站起来的时候，索菲亚发现自己的火焰斗气隐约有了突破的迹象，也许不用多久，她就可以进阶为黄金初阶了。 四人又在雪地上行走了两天，路不再平坦，而是有了一定的坡度，很多时候还要绕过一些小山。但好处显而易见，晚上宿营的身后，总能找到一些小山，索菲亚和冰岩用大剑开凿出一个石洞，藏身其中。虽然寒风依旧呼啸吹过，后半夜依旧十分寒冷，但已经处于容易忍受的范围，四人可以睡觉到天亮。 第四天的时候，四人来到了一座不怎么高的山峰面前。雅克说了声，“就是这里了”，就带着众人开始攀爬。走了没多久，在山峰的中间，一个石洞出现在面前。石洞很一般，并非天然形成，而是人工开凿，但做工又十分粗糙，洞口形状一点也不规则，里面的石壁也凹凸不平。可是艾伦望着石洞，感受到了一种古朴厚重的气息，心灵的最深处甚至有一种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 雅克转身对艾伦和索菲亚说，“人类最早的记录，不是文字，而是岩洞壁画。在这片大陆的气候还十分温暖的时候，这座石洞里曾经居住着最早的尼安德特人，因此石洞也保留了最早的尼安德特人壁画。换言之，这里保存了人类最早的记录，比所有的文字记录都要早，其中就有祈祷神灵，沟通神灵的方式。” “等一会儿，你们就进去，仔细地观摩壁画，无论上面是什么，都牢牢地记下来。但这还不足以让你们成为神语者。回到峡谷后，道格族长会亲自为你们祈福，用神泉水为你们洗礼，在洗礼之后，你们才能真正明白这些壁画的意义，离成为神语者更近了一步。” “在这之中，尼安德特人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他们不仅让我们来观摩他们祖先生活的山洞，还要族长亲自为你们祈福，你们才能使用神泉水，否则你们的身体一沾到神泉水就会马上溃烂。所以你们也要答应，为尼安德特人寻找他们的应许之地。” “什么应许之地？”艾伦好奇地问道。 这次却是冰岩回答，“我们的先人，得到神的启示，神为他们许诺了一片土地，称为应许之地。后来先人们一路寻找应许之地，来到了这片大陆，繁衍生息，成为了这片大陆的统治者。可是这片大陆，并不是神许给我们的土地。当时绝大部分的尼安德特人，认为这片土地已经足够丰饶，不需要再去寻找虚无缥缈的应许之地，而极少部分人，则坚持去寻找应许之地，这些人后来去了哪里，我们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