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异人与异虫
九宫阵的第五宫中宫乃是九宫阵的核心所在,中宫分内阵与外阵,内阵守护着整个九宫阵真正的秘密,外阵作为另八宫相互衔接的枢纽,乃是御敌之阵,内阵八宫威力可叠加在中宫外阵之上,使得中宫外阵威力以几何级数倍增,若是没有将另八宫阵法一一破除,那么中宫外阵将难以破除,只可惜,明白这一点的几乎没有。 至少,眼前这三方势力,完全没有破除剩余六宫阵法的打算,他们甚至相互提防,害怕某一方先行破除阵法,捷足先登。 正所谓隔行如隔山,代穆若非看过于木尔部的神殿传承,恐怕也是一样不明就里。 现在,三方势力剑拔弩张的对峙着。 在万花楼见到过的那名黑衣蒙面女子身旁跟着两男一女站于外阵的靠东的位置,代穆跟着血衣与阴虱二人站在外阵的靠西位置,正北位是通往一宫的通道,亦是代穆他们来时的路,此刻正被随后赶来的十来个衣着五花八门的草原诸部祭祀和武者堵死了。 相互之间怀着无比仇恨的眼光。显然,在一宫的时候相互之间就有过一番较量。 代穆从那黑衣女子以及诸部祭祀的恼恨的眼神中不难看出,那一番较量,摩尼教众人定是占了上风,以至于两方势力此时同仇敌忾,愤怒的眼神尽数聚于血衣与阴虱二人身上。 当然,代穆亦是被恼恨之列,与血衣二人为伍,无疑被误会他们是一伙的,自然是两方势力需要迁怒的对象。 草原诸部为首的乃是两位白发老祭祀,一位身穿白色长袍,一脸从容飘逸,只是胸前一张巨大而狰狞的狼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另一位身穿紫金色长袍,花色绚丽,神态倨傲,雍容华贵。 那紫袍老祭祀盯着血衣良久,方才怒斥道:“哪里来的妖邪,居然敢在草原撒野,你以为凭着几件异宝,就没人治得了你么?” 不想血衣轻声一笑,银铃般的声音清脆响亮:“你老人家都要入土了,还跑出来和小辈们争争抢抢的,好不害臊,躲在棺材里安享清福多好?” 好一张毒嘴!先前冰冰冷冷的,代穆还以为她一直都是这般冷艳,不想这挤兑起人来却也是一等一的厉害,让人嘀笑皆非。 紫袍老者眉头微蹙,神色冷厉的盯着血衣,眼睛一眯,想来是要发作了。 只是有人却是比他更加恼怒,从那紫袍老者身后猛然蹿出一人,浑身真元凝练,一看就是先天化元境巅峰的武者,乃是与血衣、阴虱二人同等功力的超绝强者。 那人手持一把宝刀,以雷霆之势向着血衣一刀劈去。浑厚的真元将刀身都鼓荡得猎猎作响。 血衣神色倏然间冷厉异常,真元磅礴而出,一把软剑快速从腰间取出,立时迎上攻来的刀势,几个起伏间便将那凶猛的一刀尽数卸掉。反而趁势攻取来人面门,那软剑质地特异,难以提防,总是从难以摸索的角度攻吉。 数个回合之后,血衣软剑轻轻一抖,顺着剑势直挑那男子的面门。那男子招式用老,受惯性之力,收势不住,结实的受了这一剑,面门顿时鲜血直流。 纵然二人功力相当,但是血衣身为摩尼教四大地尊之首,一则对敌经验丰富,二则所修功法诡异高深,远不是草原武者所能比肩的。是以生死搏斗之中,那武者十来个回合败下阵来,面门上却是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大丢面皮,纵然不愿,还是被那紫袍老祭祀喝退了下去。 这时,为首的白袍老祭祀缓步向前,朗声笑道:“女真人事真豪杰!这一番功夫下来,输得也不算难看。看来,还是由我回纥勇士去擒杀吧!” 什么叫输得不难看?明显的嘲讽,那紫袍老祭祀听得眉目皆怒。只是片刻之后,却一声轻笑,回身盘坐于地,闭目打坐,显然是准备坐等结果,估计是认为血衣不是善茬,想要看那白袍祭祀吃瘪。 白袍老祭祀一声轻笑,也不在意,衣袖一拂,拿出了一个骷髅头,虽然形似人头,却明显不是人头,比之正常人头大了一倍不止。 众人见之大惊,不是惊异于骷髅头,而是惊异于老祭祀这一手凭空变出这么个大东西的手段,各自心里却将白袍老祭祀无形中高看了一等。
老祭祀将那骷髅头递予身后一个一身白袍笼罩,看不到面目的男子手里。那男子探出一只枯手,白森森的手抓依稀可以看到骨头,甚是诡异。 男子接过骷髅头,一阵晦涩的咒语传出,接着那骷髅头里猛然冒出大量阴寒的白色气体,向着那男子身体鱼贯而入,只片刻功夫。那男子便变成了一个丈高的巨人,原本宽松的白袍这会绷得十分紧凑结实,大厅内的整个温度已因为这男子而变得有些寒冷刺骨。 那紫袍老祭祀亦是看得眉头微蹙,显然是对对手这样诡异的手段感到忌惮。 那男子一声嚎叫,向着血衣扑身而上,所过之处,呵气成水、滴水成冰。 一圈圈冰花以男子所过之处为中心,慢慢向外扩散出去。 血衣迎身向前,运足了真元,灌于手中长剑,极具爆发力的一剑刺出,不想人没伤到,宝剑却是被折弯了。然而一时间收势不住,险些撞到了那巨人身上,险险的与那巨人擦身而过。纵然这样,血衣一头清秀的长发也依然布满了寒霜,可见寒气逼人。 那巨汉见血衣拿他无法,一声嚎叫,显得兴奋异常,一回身,蒲扇大的巨掌一拍而下,直欲将身材娇小的血衣拍个粉碎。 受此挫折,血衣不惧反怒,一抽身,从怀内取出一个玉瓶,玉瓶火红妖异,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血衣蓦然揭去开头,嘴唇形成一个好看的弧角,笑意嫣然。 玉瓶打开,一只浑身火红的两寸长的rou虫从内飞射而出,所过之处一阵清香,然而却燥热难耐。众人具是远远避开,这虫子诡异,不知其能力如何,具是不敢以身犯险。 片刻之间,那虫子便到了巨汉肩头,如同滚油入水,一阵呲呲作响,巨汉全身弥漫起浓厚的白气。两相之间,一时如同水火相教,僵持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