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警察！警察！他那可是犯罪！
双山县最大的酒店龙腾宾馆的包厢内。 王晨两只眼冒着怒火，死死地瞪着高小军，高小军此时倒也耍起了光棍儿，挺着胸膛没有一点让步的意思。 “好你个高小军，给你脸，你他妈真不要脸！”王晨怒火中烧，两手一用力，把餐桌掀翻，桌上的杯碟碗筷散落一地，残羹冷炙四处飞溅。 “王少，你让我做的，我都给你做了，哥们可是把脸给足你了，我就希望你能离开双山县办那个小姑娘，就这么个小小的要求，你就不能赏小弟个面子？” “靠！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也配跟老子称兄道弟！你现在给我滚，我就当你没来过，滚！”自从被称为“王少”开始，哪个人见了自己不是点头哈腰，对自己的话是唯命是从。可没想到今天遇到顶撞自己的人了，顶撞他的还是他连做梦都没放在眼里的高小军。 “我滚可以，但是如果你在双山县内干那事，我立刻就报警！” “cao你妈的！你给我滚！”王晨实在压不住火气，抄起把椅子朝高小军的身上丢过去，高小军见王晨对自己动手了，也不再包间里多做停留，拉开房门跑了出去。 “妈的，就是个土鳖！”见到高小军落荒而逃，王晨忍不住骂了句。虽然高小军的父亲是县里的一把手，可是高小军却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他总想成为个衙内，老是摆出个衙内的样子，可是到了见真章的时候，那是要钱没钱要势没势，有一次高小军违章开车把一个骑电瓶车的撞了，为了在同行的衙内面前显示实力，给交通队大队长打了个电话，大队长过来处理。大队长倒是来了，不止给他开了罚单，让他当众向人家赔礼道歉，并赔偿人家的损失。在自己父亲的地盘，被自己叫来的警察开罚单，这件事在东辽市的圈子里当个笑话传播和很久。 派出所副所长吴朋见高小军出了包间的门，才张嘴劝道：“王少，你别生气，你是什么身份，何必和他一般见识。我们换个屋，重头再喝。” “喝个屁喝。这个土鳖，搅和地我一点心情都没有！你手下那小子，不会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货吧！” “不会不会，少纯正好是那一片的片警，和老奚家两口子很熟，我都交代了，就说是县里来了外宾，需要个民乐演奏的，演出完就送回来，老百姓都信任警察，不会怀疑的。” “你给你侄子打电话，人不用带到酒店了，找个没人的地方直接弄迷糊喽，给我送到果山那，我在果山路边等着！” “嗯……好！我这就打电话！”吴朋迟疑了一下，把人家女孩子骗到酒店，这事好办，即使女孩子事后闹起来，自己的侄子也好解释脱身，要是按照王少的话，那可就是绑架，没出事倒好，如果出了事，王少人家有个市长的老爸人家自然不怕，可自己的侄子就交待了。 吴朋现在把肠子都快悔青了，高小军让他找个人给王晨帮忙，自己想都没想就把侄子带过来，寻思着侄子和王晨的年纪差不多，年轻人有共同语音，如果能让王少赏识，侄子说不定能调进市局呢。王少提出要见奚羽月，他还帮侄子出主意，自己这主意出的，有可能把侄子送进去。 吴朋没在包间里给侄子打电话，而是出了包间，走廊的拐角躲开王晨，电话接通后压低了声音：“少纯啊，你到哪里？”他是拿定了主意，如果侄子还没把奚羽月骗出来，就让他赶紧回来，随便找个借口糊弄王少，得罪王少大不了把警服脱了，总不能为了他高兴把囚服穿上吧。 “叔啊，我正往酒店去的，再有个三五分钟就到了！”吴朋的侄子吴少纯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坐在后排的奚羽月，也压低了声音回答道。 “你这小子！平时那么哏（东北话，干什么不利索麻利，性子慢），这次咋还反性了呢！”听到侄子已经把女孩接过来了，吴朋急的直跺脚。 “这不是领导交代的任务嘛，我必须快啊！”吴少纯以为叔叔是夸他，洋洋自得地回答道。 “给你一分钟，赶紧到酒店楼下，把女孩交给王少，拉上我赶紧走，听见没有？”吴朋见王晨出了包间门，把手捂着电话和嘴，把声音压地更低。 “咋地了，叔？出啥事了？”吴少纯听出了叔叔说话的急切，把女孩交给王少，他和叔叔自然不能再耽误王少的美事，为什么叔叔要特意强调一下呢。 “你别问了！一分钟必须到啊！”吴朋见王晨朝他这边走，忙挂断了电话迎过去，道：“王少，出了点意外，少纯已经把人带过来了，就在楼下等着呢！” “过来了？过来就过来吧，我直接带走！”王晨满不在乎，从手包里掏出个黑色密封塑料袋，从里面掏出个白色的手帕，吴朋心里纳闷，不就是个手绢嘛，干嘛还密封包装。 就见王晨从塑料袋里拿出个类似喷雾器的东西，朝着手绢喷了几下，吴朋立刻闻到一股淡淡地清香，吴朋不知道王晨要干什么，王晨把手机塞进口袋，看到吴朋疑惑的样子，笑道：“没见过吧，这叫‘露水姻缘’，别看就这么一喷，往鼻子上一捂，五秒钟就不省人事！” “王少手里都是好东西啊！”吴朋称赞了一句，心里骂道：“不就是迷jian水吗？还什么‘露水姻缘’，你倒是因缘了，人家姑娘就遭罪了。随身带着这玩意儿，缺德事是没少干啊。” “王少，你少等一下，我去跟酒店交代一下，你稍等我一下啊！”侄子还没到，吴朋要拖延一下时间。 “交代啥啊？记到高小军那土鳖账上！”王晨以为吴朋要去结账，就提议让高小军出点血。 “咱们不是把人家桌子掀了嘛，总要和人家说一声，不用多久，就两句话的事，王少你就等我一下！”说着不等王晨继续发话就躲到一个小拐角，偷偷盯着王晨，等了一会儿拨打了侄子的电话。 “少纯，你到哪了？” “马上了，马上了，我都看到王少的悍马车了！” “你就在悍马那等着，我马上下楼！”听到侄子已经到了，吴朋的心稍稍轻松了一些，快步走到王晨身边，一脸歉意地道：“让王少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我们下楼吧！” 在吴朋的带领下，王晨出了酒店的门就看到自己的车前站着两个人，刚看了一眼就被那个抱着琵琶的女孩吸引了，那个女孩大约有一米七多，身材高挑，穿着一条淡蓝的牛仔裤显得大腿修长笔直，夜里一丝微风吹在女孩的头发上，女孩微微晃了下头，把微乱的头发整理好，那脸哦，就像羊脂白玉雕琢的一样，咋就那么好看呢。 王晨的两条腿不由自主地就往女孩的方向走，靠近些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孩就是奚羽月，因为女孩和高小军照片上是一模一样。不对，眼前的真人比照片上还漂亮。 王晨的手伸进了口袋，把手帕紧紧攥在手里。 吴少纯看到王晨和叔叔朝这边走过来，忙迎上去，陪着笑叫了声：“王少！” 王晨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到奚羽月的面前，道：“你叫奚羽月！” 奚羽月很不喜欢王晨那双色眯眯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样子，她微微一皱眉，出于礼貌答了句：“我叫奚羽月！麻烦你尽快带我去演奏，演奏完我好回家。” “放心放心，你着急，我比你还着急。不过你也不能这个样子就上台啊，你看你脸上蹭的是什么啊！”王晨掏出手帕朝奚羽月的脸上擦，好像奚羽月的脸上真的有什么脏东西。奚羽月一愣，心想出门的时候自己看过，脸上没什么东西，难道在车上蹭到了什么。她只是这么一愣，王晨用手帕捂住了奚羽月的口鼻，奚羽月扭头要避开，王晨熟练地绕到了奚羽月的身后，用胳膊勒住奚羽月的脖子，拿着手帕的手更加地用力。 几秒钟，只有几秒钟，奚羽月惊魂未定之时，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眼神涣散，身体也无力发软，“哐”地一声，手里的琵琶掉到了地上。 “王少！你这是……”吴少纯不知道怎么回事，伸手要把王晨勒着奚羽月的胳膊掰开。王晨抬腿踢在吴少纯的大腿上，吼道：“滚一边去！去把我车门打开！后面的，你他妈傻啊，开驾驶室，我搂着个妞能开车啊！” 吴少纯打开悍马车后排车门的时候看了叔叔一眼，吴朋朝他微微点了点头，他随机明白了，快步地走到叔叔身后。 “王少，今晚我们就不打扰您休息了，我们先告退了。”吴朋轻声说道，看着王晨手忙脚乱地扶着已经失去意识的奚羽月往车上放，根本没有挪动脚步过去帮忙的意思。 “滚吧！你放心，老子记住你们爷俩了。比高小军那孙子强！” 吴少纯还要说点什么，吴朋朝他使了个眼色，吴少纯马上把嘴闭地紧紧地，吴朋拉着侄子钻进车，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冷腾酒店。 “叔，咱们就这么走了？”吴少纯很不甘心，王少说是想认识认识奚羽月，他才听从了叔叔的建议把人家小姑娘骗出来，可现在的情形，王少明显不只是想认识奚羽月，就他刚才的行为，自己在港台的电影里没看少看，女主角被“祸祸”（东北话，糟蹋）之前，都会有这么一幕。 如果奚羽月就这么被“祸祸”了，他是无论如何过不了自己心里这一关的。 “不走能咋地！” “他那可是犯罪！我们就眼瞅着他把小姑娘给弄走？我们可是警察啊。” “警察咋的？你要敢管王少的事，明天你就不是警察了！小胳膊拧不过大腿，人家是市长的公子，咱惹不起。” “停车！停车！”吴少纯吼了一声，抬手把手制动打开，幸好车速并不快，汽车刚发生漂移，吴朋就调整方向并踩下刹车，把汽车停到路边。 “你咋的了？疯了？” “叔，明天我还能不能做警察，我说了肯定不算，不过我今天，现在，我还是警察吧，既然我是警察，见到违法犯罪，我就必须要管。奚羽月是我带出来的，我答应人家父母了，今天必须给人家送回去，而且还要毫发无损地送回去。”吴少纯的话说地斩钉截铁，说地慷慨激昂，说地就像他刚上警校宣誓一样。 “孩子，社会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就是再是一腔热血，，不也得有个让你血染出风采的地方吗？听叔的，今天的事儿啊，就算了，你回家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把今天的事儿忘了吧！” “我迈不过我自己这个坎，叔，你不去我去！”吴少纯拉开车门，马路上空空的，连辆出租车都没有，他也没做停留，朝着酒店的方向跑去。 “这孩子啊！不撞南墙不知道回头！”吴朋送开手制动，把车调个头，追着吴少纯路灯下长长地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