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认祖归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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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孩子，她微微垂着眸子，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看起来沉着淡然，面容平凡，倒是一双眼睛及其出彩，这样好看的眼睛，在这样的脸蛋上，真是一种浪费。

    皇帝的眼中多了几分怀疑，看着燕嫱，道：“朕听说十五年前牟家四小姐牟如欣携女离家出走，从此下落不明，十五年来不曾有过音讯，你声称自己是牟如欣的女儿，有何凭证？”

    燕嫱好像是早有准备一般，嘴角的笑意渐深，看着皇帝不紧不慢的说道：“家母曾与幽篁公主交好，幽篁公主曾送过家母一块玉佩，家母临终前将这块玉佩交给了民女。”

    皇帝的神色怔了怔，看着燕嫱，略有些惊愕的问道：“牟如欣死了？”

    燕嫱低下了头，神色颇有些黯然，叹着气，说道：“家母带着民女居于雍州，七年前雍州突发疫情，母亲不慎被染，未过三月，便撒手人寰了。”

    听言，皇帝的神色也是沉了沉，没想到牟如欣早已死去多年，牟家找了她十五年，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倘若敬国候知道，只怕是要承受不住了。

    皇帝默默不言，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气氛就这么僵持了许久，皇帝才看着燕嫱，开口问道：“你母亲生前可是跟你提及幽篁公主？”

    燕嫱点点头，道：“家母提过，她曾说过她与幽篁公主十分交好，除了民女提及的那块玉佩，幽篁公主还曾送她一幅画。”

    “画？”皇帝听了，莫名有些激动，他好像是听出了点其他的意思，坐直了身体，看着燕嫱，嘴角不自觉的勾起弧度：“可是那副公主出塞图？”

    可是让皇帝失望的是，燕嫱却是摇摇头：“不是。”

    皇帝的笑意一下子便是收敛了下来，他的身子一下子变松了下来，冷淡的看了一眼燕嫱，问道：“那是什么？”

    燕嫱转了转眼珠子，看着皇帝，却是做出一副茫然的表情，说道：“民女也不知是什么画，只是在偶然之间瞧见，那幅画上画的是梅花。”

    “梅花，梅花，”皇帝默念两声，忽然间，只见他眉头一抬，提高音量，道：“莫非是小梅图？”

    燕嫱没有说话，看着皇帝，皇帝也是看着她，问道：“那幅画在哪里？”

    可是没想到燕嫱却又是摇摇头，说道：“民女不知，当年民女年纪尚小，家母也从来没告诉民女画在何处，家母走后，民女无家可归，四处流浪，更加不知画在何处。”

    听了燕嫱的话，皇帝的脸上是一阵的失望，却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是叹一口气。

    默了一会，皇帝说道：“你既已经进了京城，为何不去牟家，而是要入宫？”

    燕嫱也是叹了一口气，神情颇有些为难，说道：“民女自然也是想要认回亲人，只是家母里临终前，曾经交代过民女，不许回牟家找任何人，家母之命，燕嫱不敢不听。”

    听言，皇帝并没有怀疑，当年牟如欣出走一事，他多多少少知道一些隐情，牟如欣能说出那样的话来，一定也不奇怪。

    “你外祖敬国候十分想念你母亲，你母亲既已去世，不能尽孝，你为外孙，理应替你母亲敬孝。”

    看着燕嫱，皇帝又是沉默了一会，出声道。

    燕嫱的嘴角勾起一丝笑容，看来皇帝是要帮着自己认祖归宗了。

    跪在地上的燕嫱，表情平静，看不出喜悲，只是对着皇帝磕头：“民女遵旨。”

    寅时一过，敬国候牟绩便是带着大儿子牟知章入宫，皇帝让他们在尚书殿等候。

    牟绩今年已过花甲，常年征战，透支了他的身体，晚年体弱多病，常食汤药，一脸的病容。

    近几年为了养身，老侯爷早已不管事情了，府中大小事情都交由世子牟知章打理。

    皇帝也免了老侯爷每日早朝，老侯爷向来在自己府中，嫌少出门，今日这般兴师动众的入宫，还是头一回、

    牟绩掩嘴轻咳两声，牟知章替他拍着背，小声的说道：“爹，您不用担心，皇上都说找到了，那便是找到了。”

    老侯爷顺过气来，因为咳的太凶，脸上泛着病态的红，对牟知章说道：“既是欣儿的孩子，总要亲自来见一见。”

    牟知章不再说话，看着老侯爷，心里默默叹一口气，当年四妹出走，父亲的心里是后悔莫及，十五年来，一直被自责折磨，如今听说找到了四妹的孩子，父亲的心里自然是不能平静的。

    本来牟知章打算自己进宫，确认那个孩子是不是真的四妹的孩子，可是父亲一定要亲自前来，牟知章执拗不过，只能随他了。

    “皇上驾到！”

    皇帝自殿门而入，看见牟知章扶着老侯爷正要跪下行礼，被皇帝制止：“免礼。”

    在牟知章的搀扶下，老侯爷站了起来，看着皇帝进来，裴公公紧随其后，然而裴公公身后却只有一个宫女跟着，只见那宫女微微垂眼，面色平静，缓缓的前行。

    皇帝赐座后，牟知章扶着老侯爷坐了下来，老侯爷的身子不好，咳了两声后，看着皇帝说道：“丑时得皇上旨意，说是找到了老臣的外孙女，老臣一刻也不敢耽搁，着急前来，敢问皇上，老臣那外孙女现在何处？”

    听了老侯爷的话，皇帝便是微微一笑，然后是看着跟着自己一同进来的宫女，说道：“燕嫱，还不去拜见你的外祖？”

    站在那里的宫女听了皇帝的话，抬起了眼，看着敬国候，敬国候也是看着她，神情有些激动。

    燕嫱对着皇帝施了一礼，然后便是走到老侯爷的面前，屈膝跪下，对着老侯爷磕了一个头，然后便是从腰间取出一对玉佩，呈到老侯爷的面前，说道：“外祖父，我是您的外孙女燕嫱。”

    老侯爷没说话，只是盯着那对玉佩看，眼神从一开始的平静到慌乱，激动，最后竟然掉下了眼泪，他伸出手，剧烈的颤抖，指着那玉佩，哽咽的道：“这，这是欣儿的玉佩啊，我记得，这是幽篁公主送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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