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不见故人

    沈惊鸿是迟了一个时辰才入西阁，花蕊请她在西阁外亭相见时，她只问了是谁，听了是孙家小姐，便应承了下来。

    她先一步来到的亭子，须臾，笙歌也倦意未消地缓步走来。

    “孙小姐，不知找惊鸿所谓何事？”沈惊鸿嘴角噙着谦和温柔的笑容，整个人俏丽如牡丹花，气质却如袅娜芙蕖。

    笙歌也不含糊，她从怀中取出那张信纸一角，潇洒的笔迹写着‘亦儒’。

    沈惊鸿不明所以，但当她视线落到那轻飘飘的信纸时候，看清了那笔迹后，脸色霎那苍白，杏眸里一瞬间翻腾波浪，震惊与恐惧迅速在脸上变换，她抬眸死死盯着笙歌，蹙眉想在她脸上看出点什么。

    笙歌没想过沈惊鸿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是一头雾水。

    沈惊鸿几乎是像看着复活的地狱恶鬼一样看着她，后怕地一步步倒退着，却一脚踏空，整个身子向后一倾，像是翩然飞去的蝶。

    “小姐！”

    “沈小姐！”

    耳畔传来两个尖锐的女声，笙歌愣在原地，和沈惊鸿的目光交织在一起。脑海里闪过些许碎片画面，坐在轿中的美娇娘，火红的嫁衣犹如盛开的花朵奢丽还有初次醒来，少年擦拭着自己的剑，专注认真的模样。

    沈惊鸿心中恐惧感不断蔓延，挣扎着想要攀住什么，忽地，整个人被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拦腰挽住，那人将她一揽，沈惊鸿又闻到熟悉的淡淡檀香味道，从怀抱里仰视着那人。

    那人下颚线条精致流畅，皮肤白皙粉嫩，薄如蝉翼的红唇扬着一抹冷笑。他身着华丽紫衣绣百鸟，奢靡贵气，青丝戴冠，比以往更加庄重。“孙小姐，你已是未来太子妃，何故这般针对一个弱质女子？”

    这话一出，在场人面色各异。蕊白感激宣王为自己家主子说话，花蕊则内心撇撇嘴，心道谁不知道这帝都上下，还能有谁比孙家小姐更加体弱多病？

    笙歌依旧拿着那张纸，觉得手臂有点酸软，但不想收回来。她神色平静，冷得像是天山雪，寒彻人心，“我没有。”

    沈惊鸿脸色殷红，又一次低首悄无声息地推开凤九曦地怀抱，只是刚才的事情太过震惊，她还无法作出其他回应。

    “不过很奇怪，沈小姐，我这张纸，为何能让你这般惊讶？”笙歌举起那片纸，似笑非笑的模样更让人觉得心中后怕。

    沈惊鸿缓缓抬头，杏眸里的情绪总算是平复了几分，她也意识到刚才的失态。

    笙歌眸子一扫，发现沈惊鸿还在暗自观察着自己的神色，面上似是疑惑又难以置信的样子。

    “我无事，宣王不必为我责怪孙小姐。”沈惊鸿依旧保持着温柔，但抑制不住言语里轻微颤抖之意。

    凤九曦不如之前笑意盈盈，在宫内身为皇子，气质沉稳了许多，他望着沈惊鸿惊魂未定的模样，不知怎地，对上亭子里冷漠的笙歌眼神中多了一份敌视。

    笙歌不在意凤九曦锐利的目光，泰然处之。她朝前走了一步，微仰着头，像是俯视着两人，道，“沈惊鸿……”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我等着你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