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线索

    “小姐问的，可是李家大公子，李亦儒？”涟漪怯怯抬起头，小心翼翼问道。

    笙歌点点头，瞧小丫头的样子，应该是有了。

    “当年去西郊层云寺上香时，府里马车出了点问题，后来是让李家公子换了马车给我们才得以上山的，说起来，小姐当时还极为在意这位公子呢。”涟漪努力回忆道，当年小姐见到李亦儒的诧异，后来在马车上掀开窗帘，还依依不舍地遥望着在后面的李公子，说来，那时候的小姐，脸上的神情真是动人啊。

    笙歌面色并不好，她蹙眉沉思着，眼前的线索堆不到一块。

    “小姐……小姐？”涟漪见笙歌一直发愣，又叫了几声，这才让笙歌从思绪中出来。

    “小姐，这是最后一批你曾经留下的书信了。”花蕊抱着一小沓信纸进来，见笙歌气色已经不是很好了，原本就白皙的脸上满是倦怠，显得略苍白，从这天早上起她便一直在看曾经孙挽蝶写过的东西，可惜一无所获。

    “放着吧。”笙歌右手托着脸颊，思虑片刻后，继续问道，“涟漪，我与你家小姐，究竟有几分相似？”

    这话一下将两个丫鬟最为震惊的事情点了出来，她们仔仔细细端详这笙歌，涟漪先是点了点头，又觉得有些迟疑地摇了摇，再瞄了两眼，还是极为艰难肯定道，“还是有些不同的，样貌来说十分有九分像吧……”

    “此话怎讲？”

    “其实小姐你和以前来比的话呢，冷漠多了，也不笑，也不温柔……”话音是越来越弱，涟漪有些后怕的不敢再往下说，因为花蕊已经在后面掐了她一把。

    笙歌听完，星眸情绪深沉，脸上还是那副淡漠的模样，“你们退下吧。”

    “是。”

    笙歌拿起桌上的一沓纸，细细翻看着，孙挽蝶的诗笺多为伤情感怀之作，留下的言语间也是悲凉凄惨之意颇多，想来对自己的病体十分厌弃。

    直到——

    笙歌一直绷住的情绪仿佛碎裂了一角，她不可置信地抽出那张纸，又前前后后仔细观看了许久，手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行云流水般有力地笔道，唯有这张纸上所写，豪情满怀，言辞间逍遥洒脱的意味一下子让人心潮澎湃。

    居然……和‘亦儒’那两字的字迹，相差无几。

    笙歌指腹抚过这一个个黑字，怔然翻看了后面几张的字迹，又恢复成之前的样子。这张……尤其不一样的一张，笙歌视线落到落款上。

    泛黄的纸上，静静躺着三个字：沈惊鸿。

    如同那日第一眼见到沈惊鸿如地动山摇般的震惊，这回笙歌的反应并不大，应该说她已经勉强能肯定了沈惊鸿与她关系匪浅。

    沈惊鸿，据笙歌了解，是帝都最惹人热议的名媛，她是安国公之后，镇南大将军之女，八岁作出《秋阳十八赋》，名动帝都，得才女之称。然而三年前，因为沈家内部发生了某些事，被送回了青州老家。直到前些日子才回来，笙歌记得自己在官道上，也是借助了沈家才来到帝都的。

    “小姐……你的行李都已经送到了。”花蕊拿着一袋行李，又抱着把琵琶进来了。

    笙歌思绪被打断，她瞥了一眼花蕊手中的‘梨棠雪’。琵琶上绘着交错的精致梨花与海棠，绚烂白皙，片片若雪，栩栩若生，犹如一场醉生梦死的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