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侧翼攻击
土山上张量山放下望远镜，从混乱的主战场上转过身看着眼前那片静静的丛林，平静的下达着备战的指令思路清晰条理严谨。身边的涉间虽然眯着眼睛仔细的张望着远处的山梁，其实是偷偷的张望张量山的动静。英布看看张量山又看看对面的森林，听着远处的厮杀声也有些沉不住气了，他张了张嘴最终却没说出什么。两位久经征战的将军都有些沉不住气了。但看着张量山平静的表情，都暗暗佩服这位书生似的年轻将军的沉稳。英布想‘想不到这位小将军如此沉着，一点也不像初上战场的人。传说当年的战神白起每逢大战前便也是这般沉稳’不由得暗自敬服，对上面安排自己跟从这样一位大人物暗暗庆幸。其实张量山他的眉头不禁也微微皱起：‘敌人在哪里？难道真的不打算从这里偷袭？’ 突然一个声音喊了起来：“树倒了！树倒了！张大夫，英布将军、涉间将军你们看！树倒了！”那是小范文书急急的喊了起来。张量山拿起望远镜看见远处的山梁上，那里并排长着几颗小树，那是张量山和敌后的彭仲约定的“消息树”。一共有5颗现在其中一颗已经消失了！这说明偷袭东胡骑兵已经进入森林了。敌人来了张量山却感到松了口气，他放下望远镜同时下令：“备战！”说完命令他才发现手心已经变得汗水涔涔了。 转眼又有一颗小树被伐倒，涉间喊道：“胡人兵力超过3千！” 张量山点了点头：“小范派人通知大帐，东胡骑兵偷袭土山渡口！立即收回对岸斥候，让投石机和弓弩手就位！两位将军随我去前沿。”也不管涉间英布他们听懂了没有便大步走下山顶。英布和涉间连忙下令身边的旗手挥动号旗传达命令。同时一只鸣镝带着刺耳的尖叫声冲上了天空。张量山抬头看着高高飞起的鸣镝，心想原来这就是古人报信的方法。他运气着实不错，在完全不熟悉古代战略战术的情况下得到了两位未来的将星的辅佐，使得初出茅庐的他能够有足够的时间去磨练。 当张量山沿着曲折蜿蜒的小路下到布满战壕和路障的山脚时，500名弓弩手已经集结好了，在秦军军官的指挥下，其中的300人提着弩机按每排100人，采取前后左右各间隔一步前后交错的方式，在第一道壕沟后一共排了3排。正面的防守宽度约200米，正好控制了整个渡口。另外200的弓弩手则集合在50步后的第二道防线后作为预备队。 “非常不错！还有预备队！”张量山对这个布置感到满意，他想若这500人拿的是95式，或者81杠……不，哪怕是三八大盖甚至燧发火枪，别说3千东胡骑兵就是一万人也别想过河了！这也符合他对古代远程兵器防御的理解。这时却见英布带着一队盾甲兵赶了过来。他指挥着200名带着长矛和大盾的盾甲兵在弓弩手的前方沿着壕沟和护栏排成了一排。张量山见了不禁有些脸红，这才意识到原来古代的远程兵种和现代的步枪兵不同，他们是需要掩护的。张量山开始纠正自己的思维‘比起现代的步枪手，古代的弓弩手更类似炮兵。提供远程打击的手段同时缺乏近身防御的能力需要步兵的掩护。’ 对岸森林边出现了几骑散骑，这是英布派出的斥候。他们听到鸣镝后迅速的从森林里撤了回来。当斥候们刚走到河边下马在河中寻找引导索时，土山顶上传来一阵锣响，众人不由得都抬头看，见山顶一面黄色的小旗急速的摇动。斥候们见了连忙扔下绳索迅速的跑回河边跳上马四下散开。 “将军，要试砲了！”英布指着那面黄旗告诉张量山。话音未落随着几声不大的砲响，不像电影中的“嘭！嘭！”巨响，那声音就像老式木门开关时发出的支支扭扭的声音。几块足球大小的石块带着风声从土山后面的投石机阵地飞出，高高越过张量山他们的头顶，甚至飞过了乌水河砸在乌水河对岸十几步的地方。只溅起一点点泥沙，便深深的嵌在河岸的沙土中，看起来威力不大的样子。倒是末了的一颗落进乌水河激起一人多高的水花，看起来还有那么点意思。张量山看了看身边的英布涉间，见两人都是一副喜笑颜开满意的样子，想必在他们看了这投石机的威力还是不错的。试砲完毕后山顶晃动起一面绿色的旗子，张量山正准备让弓弩手们也试一下最大射程。不过对岸那几名躲在远处的斥候，这时再次奔向河岸一边骂着难听的话，一边拉起引导索撤过河来。张量山忙下令接应，就忘了试射的事了。当最后一个过河的斥候渡过河来，斥候们顺手收起引导索，将绳索带回了防线内，这样一来要渡过布满绊索和竹签的乌水河就更加困难了。斥候们带回消息。偷袭土山渡口的东胡骑兵行军速度并不快，他们深入森林近3里，只遇到了对方的两名斥候，互相放了几箭就毫发无损的脱离接触了，并没碰到东胡人的主力。 英布却说：“不可大意，东胡军队为全骑兵，十里之遥也是一刻便至，缓行是为了不惊动我军，眼下发现我军斥候必加速突击以图偷袭。” （中国是火炮的故乡，现代火炮是从中国古代发明的抛石机发展而来。从繁体的砲字的石旁便可知，古代的炮其实是抛石机。抛石机也叫发石车。它的结构十分简单，在一个木架上做一横轴，并在轴与横轴中间穿插一根长杆，杆的一端系着一个装石块的皮窠，另一端系着几十条或百余条绳索。使用时，将石块放入皮窠，一声令下，众人齐拉绳索，皮窠的石块便飞也似地抛出。抛石机最早用于战争是在公元前770年～公元前476年的春秋战国时代。） 这时小范喊着张量山的名字跑了过来。“张大夫，张将军，敌人超过9千！” 张量山吃了一惊，原来当张量山一行下山后范文书看见远处的消息树又连倒了两颗，连忙赶来通知。 “两位将军还是赶快去山上的大营指挥吧，这里又末将指挥保管万无一失！”涉间躬身行礼。 张量山也知道轻重，便和英布范文书跑回山顶。远远看去之间对面的消息树又倒了2棵，可以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在拼命的挥动黑色的旗帜，那是他的军服！看起来那哨兵估计有些急了。张量山连忙下令挥旗回应。 英布一脸凝重的对张量山说：“将军，看起来敌军过万了！” 话音未落远处的森林忽然惊起一大片飞鸟，黑压压的由远及近快速的直逼乌水河而来。 “来的真快！点燃烽火！”对东胡骑兵在森林中的突进速度，张量山不由得也有些叹服。土山顶上升起三支灰黑色的烟柱，像三只乌鸦的黑羽插在土山顶上。 当命今年已经33岁了，在这个人均寿命不到40的年代，他已经算是老将了。从14岁和父亲南下打谷草开始，他已经在马背上征战了快20个年头了。从十夫长一直做到万骑的左军将领。其中和图安交手不下百次，每每也是胜多负少，可谓知己知彼的老将了。这次作为东胡军左翼统帅带领四个部落一万精锐组成包抄军。目的便是从土山渡口突破迂回包抄图安军的侧后，截断其退路配合正面主力消灭图安军特别是那只燕山铁骑。此战之前，胡王给他面授机宜，两军对垒后，正面会择机而退，利用防守来引诱和图安军出击。这时当命的左翼应当从侧后对图安军空虚的营地发动进攻。前后夹击消灭图安军。而包抄的行动必须在战斗打响后，图安军全部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正面时才展开。这将有天上的侦察鹰提供消息。一旦出击行动必须迅速，在图安军反应过来前就渡河发动进攻。 “所有的一切都取决与速度！”这是胡王的嘱咐。 当命这个名字在东胡语里是雄鹰的意思，他自然认为在自己这只老鹰雷霆扑击之下，图安这只黄鼠断无逃脱之理。所以当斥候回报发现图安斥候后，当命立即下令全军突击，想赶在斥候将消息传回图安大营前渡过乌水河。以他麾下万骑精锐的控马能力，只需半个时辰就冲上土山。可可是当他带着卫队即将冲出森林时，却意外的发现前面的先锋骑兵停了下来。他不得不也勒住高速奔跑的战马，用力的把马头拉向一侧，避免和身前卫士的战马撞倒一起。他身后的骑士们就没那么幸运了，大批战马撞到了一起，整个队伍乱作了一团，光落马者就不下百人。 “他娘的！怎么回事！为什么停下！给我冲啊！”当命咆哮着挥舞着手中的马鞭。 “万骑贵人！前面……前面不对劲啊！”一个前锋骑士跑来禀报。 “什么？什么不对劲？” “前面的林子没了，路没了，什么也看不见了！” “放屁！怎么会没路了？带我去看，敢撒谎就宰了你！” 那骑士连叫不敢，当命放下马鞭，打马上前。前面的骑士立刻让出一条道来。当命走了不到百步，并未觉得林中有什么异常，正待发作忽然眼前一亮，一道刺眼的阳光就映入眼帘，眼前是空荡荡白花花的一片。他连忙以手护眼勒马转头。 原来森林的中心是较为阴暗的，而森林的边缘通常是一些稀疏的树木，这里光线会变得明亮而柔和。可张量山砍掉了这些树木，让在黑暗中高速前进的骑兵的眼睛突然一下受到明亮光线的刺激，就像大白天的汽车刚从黑暗的隧道里出来时一样，一下子什么也看不见了。骑兵们刚从茂密的树林中冲出来，一下子还适应不了刺眼的阳光，只能本能的勒马停下。 当命眯着眼睛适应了好一会，才发现原本延伸到河边可以用作掩护的树林已经被砍伐殆尽了，茂密的森林忽然一下就消失了。前面密布的是无数的树桩和坑洼，森林在这里形成了一个月牙似的缺口，仿佛被什么不知名的怪兽咬去了一口。而他正站在这个缺口的边缘，在这个怪力乱神的时代这让他感到一丝莫名的恐惧。他抬眼看向前面，乌水河就在百步之外，对岸就是那矮矮的土山，土山上那黑色的烽火。接着突然发现对岸上的旌旗和几道原木垒成的“矮墙”。是图安军！当命反倒松了口气。原来是些许图安狗贼砍伐了这些树木，并不是什么怪兽之类。不过几千步卒加上区区几道“矮墙”就想挡住我们雄鹰的翅膀吗？可笑！当命不愧久经沙场，只几眼就准确的判断出了张量山所部的人数。 当命转过马对那前锋骑士说道：“哦，是对面南狗搞的鬼，不过千余步卒，你带一千骑冲散他们。我整好大军即可土山顶上与你汇合！” “得令！”那前锋骑士也恢复了镇静，用拳头在胸口重重一锤，吹起几声唿哨，带着一队骑兵冲出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