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英雄花续

    休息了几分钟后，易小川接着沿着石壁向上攀爬，不一会他便爬到大约20余丈高的地方了，这里约莫离崖顶还有三分之一的路程。这里的岩壁正如张量山所描述的那样，有一片凹进去的地方，他又可以落脚休息一下了，这次他感到胳膊在发抖，小腿肚子也开始打颤了。他踩在岩石的凹陷处，喘着气休息，这里已经是蒙古高原的边缘，海拔接近2000米，所以爬起山来是极其消耗体力的，易小川回头看着岩壁下如蚂蚁般的人群，他看到了心中的女神，一袭白衣坐在绿色的草坪上如同洁白的羔羊，又如白色的云朵。接着他看到了张量山，他悠闲的品着茶水，眯着眼看着如同蚂蚁般攀附在岩壁上的人们。易小川真的很羡慕张量山能够这么洒脱的休息喝茶。而自己却要在这陡峭的岩壁上喘气。好在想起玉漱的身影，这才重新有了动力。他万分庆幸张量山替他选择的攀登路线，在这陡峭的岩壁上可以让他不时的喘口气休息一下。还有横亘各种形状的岩石可以当做抓手，但这些岩石大多距离很远，不少都需要一手抓着，然后凌空跳到另一个落脚点。易小川运气提神手脚交替运动，横着爬过一块块极陡的岩壁，很快就逼近了崖顶。接着他就看见了那条半尺宽的石缝，和地面平行。那石缝中果然有几株火绒草，开着几朵指甲盖大小的白色的小花，花上遍布着白色的绒毛，那就是英雄花！易小川心喜若狂，小心的掌握好身体的平衡，用左手抓住岩壁的凸起，腾出右手摘下了花丛中最大的那一朵。摘下花朵他兴奋的转身冲着山下的人群大声的吼叫了一声。几乎同时他的头顶“当！”的一声巨响，山顶也一面巨大的铜锣也被敲响了，这宣告本年的第一朵英雄花已经被摘得了，而这个人同时也获得了在晚上的环舞上领舞的资格。“头采！头采！”听到锣响山下的人群立刻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女孩子们喊得最响了。玉漱没有欢呼，只是面带微笑着看着崖壁上的心上人，自豪而又骄傲的微笑挂在她的脸上。吕素和身边的女孩一起欢呼着，她用最崇拜的目光看着崖壁上的易小川，虽然心中没抱多大的希望，但仍旧盼望着小川手中的英雄花是给自己摘的。

    “靠！也不先知一声。”易小川咒骂着，将手中的花小心的放进口袋里，又揉了揉耳朵，转身开始沿原路返回，却忘了答应过也给吕素摘一朵的事了。这时他的脚下几个攀登者也爬了上来，他们叫着嚷着，喘着粗气，让易小川让开位置。原来这几个人也发现易小川选择的路线相对容易，便一个个的跟了过来。易小川小心的给这些人让开一条路，一边后悔没在腰上系上安全绳，一边颤颤巍巍的开始往下爬。

    下得山来，回头再看巍巍的山崖，铅灰色的崖壁上还有不少的人在蠕动，易小川心中不禁感叹自己是如何爬上去的，若是再来一回却是打死也上不去了的。这时对面的女孩子中已经爆发出一阵阵的欢呼，易小川得意的冲她们挥着手，迈开还有些颤抖的腿往那边走去。没走几步便撞见了两个人，定睛一看原来是笑眯眯的族老和张量山。族老高兴的咧着嘴上前行礼：“恭喜郡守摘得‘头采’。舞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请速将此花交给您的心仪之人，看看能否交换到衣物吧！”

    “换衣服？”

    问过族老才得知，采花仪式结束后，小伙子会将花交给喜欢的姑娘，并邀请她共舞，姑娘如果接受了花朵就表示同意了，青年男女在对舞时，姑娘头戴英雄花，时起时落，随着舞姿变化，鲜花在舞场跳跃、闪动，令人眼花缭乱。等到一轮舞跳完之后，女方将花还给小伙子，小伙子要彬彬有礼地向姑娘鞠躬，再次双手把鲜花馈赠给对方。如能赢得姑娘芳心的话，这时姑娘会抿嘴一笑，低着头不好意思接受花儿。还可以得到姑娘亲手制做的衣物，则表示双方互相喜欢大事就基本算定了。若姑娘没有接过花，或接过花却不回赠衣物，则表示她对这个小伙子并不满意。若运气好的话也许还可以共舞一场，否则便只有离去一途了。跳舞前，姑娘可以拒绝小伙子的选择，别人不得干涉，但是一旦接受了选择，那么在这段时间内，他们就是固定的一对，小伙子就可以认为自己是她的保护者。同时获得了某种支配她行动的权利，没有他的同意，姑娘不得和其他小伙子(尤其是外村的)参加跳舞活动。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则，在向姑娘献殷勤时，小伙子们不得互相干扰。老年人参加活动主要是助兴，在舞圈外当观众，当发生争执或殴斗时，出来帮助平息事端，他们的意见会得到尊重。“原来后面还有舞会！”易小川大大咧咧的回应着，心中却在想：莫不是这“头彩”的典故就是出自这里？想到玉漱做好的那件骑装，穿在自己身上也不知合不合身，当然想到能和玉漱一起在众人面前共舞，易小川自然乐开了花。

    他伸手接过张量山递来的外袍，将手中的“英雄花”交给张量山，穿好外袍便拿过张量山的水囊大口的喝起水来。不料才喝得几口，水囊却被张量山给抢下了。

    “等等！这是什么？”张量山在易小川面前摊开手掌，掌中是那朵白色的英雄花。

    “英雄花呀！来来来！快！渴死我了！”易小川接过花朵，继续索要水囊。

    张量山挡开易小川的手黑着脸继续问：“还有一朵呢？”

    “还有一朵？……”易小川猛地想起还应该给吕素也摘一朵的。于是讪讪的说道：“哎呀，刚才被那锣声吓了一跳，就……就给忘了。”

    “忘了？！你……”张量山真气不打一处来。

    易小川嘿嘿一笑：“没事，素素不会介意的，大不了我……”他转头看了看高大的山崖改口道：“明天我再给她摘一朵！”

    张量山怒了！将手中的水囊狠狠往易小川身上一摔，这下劲很大，把易小川的胸口都撞疼了，连水囊的塞子都撞飞了。他骂道：“我呸！你这个狗屁倒灶的白眼狼！”骂完转身就走。易小川傻呆呆的站在原地：这小子怎么了？无端的发这么大的火？听见怀里水响，才发觉怀中的水囊正哗哗的往外流水，连忙对着口大口大口的喝了几口。不知怎的感觉这水没有刚才那么甜美了。蓦得又一只手又抢过了那水囊，张量山恶狠狠的冲易小川嚷道：“这TM是我的！”再次转身走了几步，一扬手却将那水囊远远的扔向一边，径直去了。

    易小川在后面嘟囔着：“搞什么飞机呀！不就是没给吕素摘花嘛，屁大个事至于嘛？”

    族老捡回水囊交给易小川：“张大夫他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

    易小川挠挠头，摇了摇已流光水的水囊：“我哪知道呀？走！去献花了！”转眼便将这一丝不快抛到了脑后，兴冲冲的去找玉漱了。再说那张量山，他大发脾气自然是为了吕素，虽然吕素并不曾许诺过他什么，可沉溺在爱河中的人往往都会忽视这一点，正如在易小川看了吕素虽然是个好女孩，但毕竟不是自己的菜，甚至由于总是被吕素纠缠着，心中不免有些暗暗的厌烦。所以在言语行事时不免会有些怠慢和忽视。而对张量山来说，他和吕素朝夕相对，相互了解和认同已经相当默契，吕素温柔娴静却又刚烈单纯，早已征服了这个心中自比燕小乙的潇洒做派军人。虽然不说，但他愿意为吕素去做任何事，任何可能让吕素流泪的事都会让他紧张难过。就好像伤害的是他自己一样。他是双子座，一般都说双子花心，可也正如星座分析中所说，当双子遇到真爱就是另一副模样，他会失去以往的潇洒，面对爱人不敢说过激的笑话，虽然这是个视幽默为生命的星座。他变得贴心变得患得患失。因为他不愿意失去唯一的真爱，在双子心中真爱就是唯一不是某一类而是某一人，张量山正是如此。听得易小川忘了给吕素摘花，他就已经决定去给吕素摘一朵这“英雄花”。以他的身手，徒手爬上这崖壁摘几朵花并不算什么，可性格作怪在他心中吕素受不得半点委屈，只有最特别的“英雄花”才配得上象吕素这样的女孩。怎样才算特别？必是与众不同的了，而他却偏偏正好有这样的一朵，于是他吹了一下竹哨，唤来黄膘马，连药篓也没便拿如旋风般的往小屋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