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湖边谈心
吕素终是吹不出曲子,便将笛子交还给张量山：“哥哥你能吹那首传奇吗？我听手机中的曲子好像和这笛子吹奏的很像。” 张量山挠挠头心说：这难度也太大了吧。看着吕素期盼的目光,张量山就尝试了一下，由于不熟只能勉强吹出了个前奏。却把吕素给迷住了：哥哥真有本事，只听过曲子就能吹出来！ 张量山放下笛子不好意思的说：“实在是不熟，要多练一下才行。可惜我没带手机出来，不然到可以听几遍。” 吕素腼腆的一笑：“要不，素素唱给哥哥听吧。素素记得的！” 张量山笑道：“那也好。”便横笛于唇边，吹出了一段优雅的前奏。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吕素悄然立在湖岸，悠然的用空灵的嗓音轻轻的吟唱着一首优美的《传奇》。悠扬的歌声在合着湖水边的细小的浪花声，回旋在小湖的上空，想起自己和小川的种种甜蜜又酸楚的过往，吕素眼中不禁泛起了泪光…… 张量山努力记着曲子，轻轻随着吕素的歌声按着笛孔，并不吹气发声，以免自己生疏的曲调破坏吕素那悠扬的歌声。 一曲唱罢，吕素终于忍不住心中的酸楚，一屁股坐在岩石上呜咽起来。张量山并没有开口阻止，也没有去安慰，他知道这个时候让吕素通过哭泣发泄出心中的苦楚反而会更好一些。况且自己就在吕素旁边也不怕吕素做什么傻事的，于是他坐在吕素身边，将那首《蝶恋》吹了一遍又一遍…… 良久，吕素终于停止了抽泣，梨花帯雨的看着他，张量山便放下了笛子，伸手从怀中取出了一方丝巾递给了吕素，吕素一愣接过了丝巾，想起了往事心中突然有些想笑，又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就侧过脸去擦泪，不知怎的和张量山在一起吕素总是能感到安心和畅快，也没有了在小川面前的那份拘谨。这时张量山却深吸了口气拍拍胸口说了句：“哎呀！你总算是不哭了，我这口气就要喘不过来了！” “扑哧！”吕素终于是忍不住笑出声了。 张量山也笑着收回笛子：“素素，哥想跟你说点事。” 吕素涨红的小脸一下子就变白了：“你要走了吗？” 张量山摇摇头：“还不急，”吕素松了口气。 张量山拍拍石头道：“你要是不准备马上走地话，不如坐下来聊聊天的好。” 吕素点点头，并不拒绝，乖巧的坐了下来，良久后，吕素才问道：“哥哥要聊什么？” 张量山哭笑不得，想了半晌，“素素，令尊有几个儿女啊？” 吕素如实回答：“素素有两个哥哥，哦，现在该是三个了，还有一个jiejie和……” 张量山笑着打断吕素：“是不是把我也算上了？” 吕素红着脸点点头，张量山举止和善，问地又是寻常的事情，吕素不知不觉的放松下来。 “你哥他们和令尊都是做什么的呢？”张量山尽量找吕素熟悉地话题。 吕素点点头犹豫了一下才道：“我家是世代经商地，家父也想让他们继承祖业，所以他们很小地时候，我父亲就教他们经商的本事。” “哦 ？经商那可是不容易的事啊。令尊真有本事！”张量山颇为敬仰的说。 当时商贾是被士族瞧不起的职业，吕素听他说的真诚，心中又放宽了几分。 “那他们为什么不去做官呢？”张量山又问。 吕素这次犹豫了下，“小山哥哥，有些话父亲不让我们对外人说的。” “那就当我没问好了。”张量山慌忙道。 吕素却是抿嘴笑道：“可你也不算外人呀。”她说到这里，脸上又是闪过一阵红，却是抬起头来，飞快的望了张量山一眼。心里却想好像这些事她没对小川讲过，难道小川反而是外人了？不过小川也没问过这些呀。 “我爹说了，如今……，”吕素说到这里，有些胆怯道：“哥哥，这些话你不会说出去吧？” “你说呢？”张量山调侃问道。 吕素想了想仰头开口道：“我信你！”她虽然年幼，可俏脸上满是不容置疑的表情。 “在朝廷做官当然是好事，但是我爹说，我几个哥哥都不是做官的材料，更是容易得罪人的性格。庙堂上泥水很深，勾心斗角，以他们的能力，一不留心被人陷害。随时都会招惹杀身之祸的。”吕素认真地解释道“父亲说我的哥哥们性格爽直却处事木讷没有什么心机，所以就被我父亲严令禁止入朝做官，因为朝堂之上明争暗斗风险异常，我爹只怕哥哥们无意触怒了高官。反而给家族惹上了麻烦。” 张量山猜测吕公身在乱世主要还是求稳。便点点头道：“人活在这世上。毕竟有多种选择，令尊说的很有道理。” “其实，其实……”吕素又红了脸，喏喏道：“小山哥哥，我想说，我要是说了，你不要怪我。” “我怪你何来？”张量山哑然失笑道：“这世上若真地有人没有心机，不想去害人只为别人好的，我想那就是那崔神医和素素你了。” 吕素怔了下，“崔神医？我倒是敬仰的，可我怎么敢和他比呢？”见到张量山的笑容，吕素明白了过来，垂下头来，低声道：“小山哥哥你取笑我。” 张量山见到她的羞态，心中温馨，“素素，我说地是真心话。我虽然和你才认识没多久，可我却知道你的好。你还是一张白纸，很多事情不知道，可像你这样的女孩，又有谁会忍心取笑？” 吕素抬起头来，灵动的眼眸凝望着他：“小山哥哥，谢谢你。” “谢什么？”张量山不解问道。 吕素幽幽道：“谢谢你和我聊天，除了我爹爹，我头一次和别人说这么多话的。” 张量山笑笑，“令尊未免把你管教地太严格了些。” “不是这样的。”吕素摇头道：“和我聊天的，不是夸我乖巧，就是说我美貌，不是说我不懂他们地志向，就说根本不让我去懂他们地志向。除了我爹爹，就算是哥哥他们都从来不关心我在说什么，只有俊哥哥你，真正地听我在说话。你在我心目中，虽然没有我爹的威严，可是我，我喜欢……喜欢和哥哥你聊天地。” 张量山虽然还是在笑，却多少有了些感慨之意，如果说吕筱芳可以用张扬的性格去表现自己的想法的话，眼前的这个吕素却只能是逆来顺受，和她不过是聊聊天，说说话，竟然就是让她很快乐的事情，她的要求实在不算高的。 “小山哥哥，我说错了吗？”吕素见到张量山的沉吟，心中惴惴。 “你没有说错什么，”张量山正色道：“素素，其实你也有权利争取自己的自由。” “有权利争取自己的自由？”吕素脸上露出迷惘之色，“我有什么权利？” 张量山知道男女平等的思想放在这里就是天方夜谭。在这个时代，女性根本没有什么地位，像嬴灵那样的女性少之又少，况且还顶着一个公主的身份呢。就算秦始皇这种人物，也难免不把女儿当作政治筹码看待，吕素自幼就是被灌输这种思想，对她说众生平等或许能理解，对她说男女平等那多半就是匪夷所思的想法。张量山决定将话题转到正题上来便问：“这个以后再说也不迟，我听说你每天都去小川那里……” “我只是去拿小川的换洗衣服！”不等张量山把话说完吕素连忙解释道，这是下意识的反应连她自己都没想到为什么要向张量山解释，‘我干嘛要向小山哥哥解释这个，难道……’吕素脸一红不好意思在想下去了。 一时场面有些尴尬，张量山回道“我知道。”却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经常的在关心吕素。 吕素却在想：小山哥哥怎么知道的？难道他一直在留意我？ 吕素正想着就听见张量山问：“小川最近对你好吗？” 吕素脸色发白没有开口。 “他是不是又和那个公主混到一起了？”张量山的语气有些不快。 吕素低下了头，两颗泪珠夺眶而出。 张量山看着吕素感到一阵酸楚脱口而出：“那你有什么打算？” 吕素抬起一双泪眼摇摇头：“我不知道……” 张量山感到一阵心痛便说：“你还想追易小川吗？” “追？”吕素皱眉疑问道。 “呃，就是……你还喜欢易公子吗？还想和他在一起吗？” 吕素脸上瞬间一红就又转为惨白了，她低头小声回答道：“……想……”语气却没有以前那么坚定了。 “那我教你个法子好不好？”张量山脸上毫无表情的说。 吕素抬起头，疑惑的看了张量山一眼，半天才说：“好……” 张量山吸了口气轻声说：“你听说过欲擒故纵吗？” 吕素摇摇头。 张量山叹了口气，咬咬嘴唇把目光投向了遥远的湖面，像是自言自语的说：“其实男人都是贱骨头，容易到手的都不珍惜，你越追他越跑，虽然这个年代是男尊女卑，但要成功掳住男人，就是要令他主动追求你，因为狩猎是男人的本能。” 张量山停下来看着一边有些茫然的吕素，一字一句的说：“越是千辛万苦才捕猎得到的，便越会珍惜。而且在他的内心也有想追求的女人，只有当得不到时，便会出尽法宝，要捉住他的这种心理，不要那么快地去接受他，要他慢慢等待，这样一定可捕获他的心。” 吕素犹豫着问：“真的可以这样吗？会不会就这样……万一……” 张量山挤出一个笑容：“相信我，男女交往时，主动的一方反而往往都是被动的。” 听得糊里糊涂的吕素点了点头：“素素信哥哥的。那我就试一试好了……若成功……那素素可要好好谢谢哥哥了……” 张量山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却岔开了话题：“好了，不谈这些了，那番茄怎么样啦？算起来该结果子了。” 吕素连忙回答：“只是开了许多花，却还没结果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结果子，就是你说的那种红红的、圆圆的果子？”” “哦，那要授粉了。” “授粉？”吕素奇道。 “授粉是植物结成果实必经的过程。花朵中通常都有一些黄色的粉，这叫做花粉。这些花粉需要被传给同类植物某些花朵。花粉的传递过程叫做授粉。授粉的方式有用风力的，有时一点微风就能带起一朵花上地花粉，授给其他的花朵。更多的是靠蜜蜂呀，或者其他昆虫在花朵上爬来爬去的，沾了一身花粉，再传给另一朵花，你的院子里风太小，又没有蜜蜂，就得人工给它们授粉，你摘一朵花这样……”张量山将给番茄授粉的方法教给了吕素。 吕素学了新知识满脸都是兴奋的表情，脑中想得则是等小番茄结出来了，给小川做他念念不忘的那番茄炒鸡蛋去！看着吕素的笑脸张量山的心中有一种隐隐约约的刺疼感。 讲完了如何授粉，吕素见天色暗了便问：“小山哥哥，天色晚了，素素要回去了。哥哥也一起回去吧。” 张量山却淡淡的一笑用平静的语气说：“你先回去吧，我还想再坐一会。”他又补充了一句：“哦，你这几天就别去小川那里了……忍几天。有时候，让别人在乎你的最好办法，就是不那么在乎他们。” 吕素愣了一下，默默的点点头，行了一礼缓缓的走了。 夕阳西下，张量山叹了口气呆呆的看着波澜不惊的湖面，小声的叹道：“张量山啊张量山，你在那学彩依么？你这是何苦啊……” “我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人，……”背完誓言他默然无语，良久他又叹道“只要素素能开心就好了……” 他吸了口气缓缓的举起笛子又吹起那曲《蝶恋》。不远处的吕素听到了曲声不由得停下脚步回头观望，远远的看着张量山的背影寻思着：小山哥哥的曲子怎么听起来比刚才还要悲凉？难道他也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