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2章 引火烧身（6）

    “他知道了什么？死者的身份？”

    “对嘛，只有知道死者的身份，才有被灭口的价值。不然刺客也没必要冒着被整个玄阴司追杀的风险去刑部杀人啊。”

    话说到这个份上，秋端晟若是还不能明白秦淮抛尸案和刑部劫持案有什么关联的话，那他这个丞相也算白当了。

    书房里，一老一少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谁都没有再说话。秋芷墨是心中有数，反而怕言多必失。而秋端晟则是许久都没有从震惊中回过味来，再一想起刚刚那道措辞严厉的圣旨，简直就是个催命符。

    “皇上说，让父亲把这其中的关节都理一理清楚，否则后面父亲就都不用上朝了。”

    秋端晟背后惊起一身冷汗，罢相对于他这种通过科举一步步走上来的人而言太过于残酷。他不像金陵那些世家子弟，只要家中去求个荫封，多多少少都有个官职。他外放六年才回到金陵，如今终于位极人臣，却忽然因为一桩杀人案要失掉所有。

    不行，这绝对不行。

    就在秋芷墨把第一盏茶喝了个干净的功夫，秋端晟终于定了定心神，一开口便问出了问题的最关键所在：“既然当日烧死的不是阿诚，又是谁？”

    是啊，又会是谁呢？秋端晟对方天笑其人并不了解，单凭一具尸首去指认，谁都不会信。

    “父亲若是这样问，女儿倒是更加好奇，能在咱们府上把一个大活人换出去，再把一个死人混进来，到底是谁这么手眼通天？？”

    秋芷墨自打一进门来，就不断的在给自己的父亲挖坑。可是秋端晟每每看到这些坑，却又觉得这是他的必经之路，只能一个个跳下去，领悟到其中痛楚。

    这个府中下虽多，但是能有能力换掉阿诚的腰牌，再把人换出来的人却不多。秋芷墨很快便在秋端晟脸上捕捉到一抹怀疑神色，只不过那一抹怀疑来的太快，叫秋芷墨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睛。

    秋端晟看着秋芷墨不知道是嘲讽更多还是无奈更多的脸庞，蓦然间觉得无力。她最一开始问的问题像是一把尖刀，直接扎在了他的心口，鲜血直流。

    她定然是心中早有怀疑才这样问的，而他虽然猜到了会是谁却恨不得自己从未听过女儿的只字片语，这样他便没有猜忌，没有怀疑，没有现在几欲喷出一口血来的心境。

    “为了避嫌，女儿自请最近几日在翰墨堂禁足读书。父亲尽管放手去查，查出什么结果便是什么结果，女儿不会过问。”

    秋端晟的胡子猛地抖了抖，像是今天第一天才认识自己的女儿一般。

    先是借着圣旨将他逼入退无可退的糟糕境地，却又反身甩了他一个毫不干涉。

    这哪里是不干涉，这分明就是借刀杀人的手法，虽然那个人的确该杀。

    “如果父亲没有什么要问的，女儿先告退了。”

    秋芷墨周周全全的行了一礼，在秋端晟哽住声音的片刻已经转身。

    “等等！”在她前脚刚刚踏出书房的门的时候，秋端晟忽然叫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