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章 风不止（2）

    还未犟着脖子和这个老太婆辩解两句，忽然听见身后有声音传来，请道：“太后懿德，自当不会与年轻小辈计较，何必动气伤身？”

    徐凤淑眉毛微微一动，略微老化的眼睛虽然看不太清楚近处的一切，但却能看清坐在后排祁芊雨的脸。

    秋芷墨没想到祁芊雨居然会在这个时候顶风帮她求情。太后的怒火到底是冲着什么发的，以祁芊雨的聪明自然能猜得到。周煜昭的死是她心中不可能逾越的痛楚，谁想要试图去揭开，谁就是刽子手。

    “谁在说话，出来。”

    祁芊雨依言出列，低垂着头跪在尚云殿中央：“臣女祁芊雨，叩请太后圣安。”

    “圣安，哼。”徐凤淑原本以为是哪个与秋家交好的女儿替秋芷墨说话，本想抓一个出来杀一儆百，好好斥骂一顿，也好死了那些想要出来妄图给秋芷墨求情的人的心。

    谁料到秋芷墨在金陵能认识的都没几个，但能说得上话的却个个有分量。

    在楚国的朝堂上，虽然有些人看起来势单力薄，像是一堵连风都挡不住的墙。但是他们所能带来的敬畏不会因为生死而覆灭，反而会成为所有人都不敢触碰的存在。

    祁家就是一个典型。

    谁都知道祁家到底是为什么凋零至此，没有人敢试图将祁家卷进党争的风波。也许这与祁家的家风甚严有些关系，但更多或许是那一点埋藏在所有人心中的敬畏和认可。

    就想有人说的，你可以不相信情义，但你不可以蔑视它，不然终将为它所灭。

    一向谁的边都不沾的祁家，如今却站出一个替秋芷墨讲话的祁芊雨。徐凤淑忽然有些懊恼怎么刚才偏要点祁芊雨出班回话，否则她也不至于如此被动，想着挫一挫秋芷墨还要打断骨头连着筋。

    “行了行了，滚下去。”

    徐凤淑心烦意乱的跺了跺拐杖，让秋芷墨赶紧离开。这样明摆着就是想要泄愤的行为虽然让李柔桢有些目瞪口呆，但她嘴唇翕动了片刻，还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秋芷墨此时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依旧是跪在原地不动。豆大的汗珠从她脑门上冒出来，手臂按在地上才能勉强支住快要折断的脊梁。

    “我让你退下，没听见吗？”徐凤淑又骂了一声，心里不知道骂了多少遍秋芷墨不知道好歹。可是秋芷墨真的就像是耳朵聋了一样，纹丝不动。

    她不是不想动，是动不了。

    从秦国回来的伤口才愈合没多久，刚刚那一杖，不只是内伤，更是外伤。

    “皇上驾到。”宫外小太监唱了一声，满殿的人登时都离席跪拜。秋芷墨咬着牙想挪动寸许，可是背部的剧痛将她整张脸都扭曲的不成样子，身上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了一般，只能勉力支撑着她不要倒下。

    “何人惹母后生气了？”

    周煜明无心在意跪了满殿的人，对于皇后的大礼，他也是没多看两眼，只是伸手抬了抬便走开。

    徐凤淑看了他一眼，顿觉没好气，忍不住轻哼了一声，将目光转开。倒是一路跟在周煜明身后的周文珩忽然讶声道：“父皇，你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