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3章 中秋（7）

    这个丫头，也未免太心实了些。

    “今日之事，不可对外宣扬。记住了？”

    浣月神色微微一变，随即郑重点头：“奴婢记住了。今日奴婢只是来翰墨堂换洗了被褥，并没有做任何事。”

    秋嘉澍见她如此受调教，心中更是喜欢，随口便道：“这丫头心眼不错，留在浣衣坊可惜了。”

    秋嘉澍立刻蛇随棍上，接的倒是顺畅：“大小姐身边的闻郁不知所踪，眼下正缺人伺候着，不如便把她拨给大小姐。老爷您瞧着，如何？”

    “就这样吧。”

    秋端晟挥手让她退下，随即命秋嘉澍提来兰心。

    不用说，得到的结果别无二致。

    看着秋端晟虽然松了一口气，却越来越沉的脸色，秋嘉澍心中暗道了一声“不好”，赶紧跪在了老爷面前。

    “东西是哪里来的？”

    “奴才，奴才也不知道啊。”

    “今日之事，如若是让陛下知道了，咱们全府都要杀头，你知不知道！”秋端晟极力压制着声音，可是其中狂怒还是让秋嘉澍感到心惊rou跳。

    尸土人偶在二十余年前蹭在楚国遭到了非常大的清洗，传言这种人偶出自南越国，是一种宫廷蛊术。不仅应谶者有血光之灾，那些施咒人也需得以自己的血为引，在每晚阴气达到最盛之时予以浇灌，是一种非常阴毒的蛊术。

    但是这种尸土人偶曾经在楚国的后宫风行一时，到底有没有效用已经成为一段宫闱秘闻。但因此而掀起的腥风血雨确实让人胆战心惊。

    那时候还在大理寺供职的秋端晟清楚的记得，大理寺那座仅仅是为了复审刑狱的监牢都被塞得满满当当，更不要说刑部大牢，早已经人满为患。

    整个金陵几乎都笼罩在一片血云之下，仿佛随便抓一把空气，都能闻到血的气息。

    刑台上的血还未干涸，就又有一批新的囚犯因为监牢住不下被处以斩刑。最惨的是当时的齐妃一族，被整整株连十族，连最初授业的老师都未放过。

    如今尸土人偶重新出现，却是出现在自家的内院，这让秋端晟如何不惊？

    秋嘉澍知道事态的严重，但这间翰墨堂已经弃置了十七年，若不是因为大小姐回来，这园子只怕还要空置的更久。他甚至都无法确定，这尊人偶是什么时候被埋下的。

    是当年夫人还在世的时候有人故意为之，还是夫人去后有人偷偷溜进，埋下此物。可是无论怎么说，他都难逃干系。

    “东西拿去焚了，暗中行事，不要让人知道。另外，想个法子拓个模子下来，秘密派人往南越国去一趟。”

    这东西虽然流传到楚国，但一切源头都在南越。秋端晟知道追查之困难，但是心头的疑云却越来越浓，叫他实在难安。

    “是。”

    “行了，出去吧。”秋端晟皱着眉头，看向翰墨堂的寝所：“我去看看芷墨，告诉夫人，今晚不去她那里用膳了。”

    又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差事，秋嘉澍心中微微一抖，转身离去，独留下秋端晟一人在原地思索。

    既然翰墨堂还留有此物，那别间呢？

    凝香堂呢？还有……迎春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