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不知何事萦怀抱(4)
郭心阳听了这话,只得道:“少帅既然已有计较,想来定是不错的。只恨我辈晚生了几年,不能以身报国,供少帅驱驰www.shukeba.com。” 郭心阳说完,便拉着雍澈向少帅告辞,少帅一再留饭,郭心阳却只是推托学校有事,不得不归。少帅见强留不住,便差人开车将二人送回冯大。 二人到校后,雍澈直待帅府专车驶离视线,这才向郭心阳问道:“刚才当着少帅,你为何不让我说话?” 郭心阳叹道:“既然他自己已经拿定了主意,我们又何必多言?” “他若已有主意,干嘛还问我们?” 郭心阳幽幽道:“放眼全中国,少帅真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等绝巅上的寂寥,未经亲历,怎能明白?或许,他只是需要向人倾诉,需要别人聆听。” “你似乎很理解他?” 郭心阳苦笑一声,“也许吧!” “那你不需要倾诉?不需要别人聆听?” 郭心阳漠然道:“我只需要朋友,能陪我一醉方休的朋友。” “可是我的酒量并不好。” 郭心阳笑了笑,“可是你是我的朋友,也是一个能陪我喝到醉的朋友!” 雍澈微微有些动容,“何处有酒?” 郭心阳笑道:“冯大里若是有酒,修东筠就一定能搞到!” “让人家找酒,就没有不带人家一起喝的道理。” 郭心阳笑道:“叫了阿修,就没有不叫大梅子和秋凌霜的道理!” 所以,这五位冯大的风云人物,此时正裹着棉衣夹袄,披着星辉月华,偷偷摸摸的围坐在尚行湖畔的心亨亭内,饶有兴致的空口喝着酒。执勤巡查的学生远远看见亭中的五人,早被梅清一声喝退,哪敢再来扫兴? 酒是最普通最便宜的散白干,喝酒的是最热血最激扬的少年儿郎。 夜饮寒酒,热血难凉。 酒至酣处,郭心阳技痒难耐,蓦然起身,将夹袄脱下,一路洒脱飘逸的吕祖纯阳掌法使将开来,直舞的余下四人连声叫好。 雍澈酒劲上涌,侧立郭心阳身畔,御风拂兰,雍容闲适。二人互不相视,所出尽是进手招式,可水气升腾,月色朦胧之中,却不觉一丝杀伐之气。 修篁见了不禁叹道:“三岔口,终于练成了。” 梅清的酒已喝的太多,饶是豪量,此时也已酩酊,他彻底醉去前只说了一句话,“何止是三岔口,这分明是一套双仪功夫,就是一流高手,恐也讨不到便宜…” 那一夜,大家似乎都醉了,没有人记得如何把高大粗重的梅清抬回寝室,但郭心阳和雍澈二人却都清楚的记得梅清醉前的那句话。 诚然,吕祖纯阳,闭xue拂兰,这两门至上绝学,此时由二人使出,似已汇到一处,饶是他们功力尚浅,可仅凭招式之高明,世间又有几人能敌? 也许修为通神的芥尘真人韩若水可算一个。小西医侠雍文轩的迦叶饮光掌能否与二人争锋,此时却尚无定论。 北国的春,是最失礼的访客,她虽风情万种,风姿绰约,却总是迟来早去,不理会凡尘对她的相思和眷恋。 是否越是这样的访客,越容易获得邀请和期待? 看来,世间的礼法只会约束那些并不如何受欢迎的人,这样的春天,谁不愿她来,谁又舍得她走? 就在这样旖旎柔情的春季里,冯庸大学第二届文艺节终于拉开帷幕,便是平日里最木讷的学子,此时也仿佛平添了一抹文艺气质,走路的姿势,翻书的动作,吃饭的节奏,全都突然而短暂的雅致起来。 雍澈已穿上了戏服,扮好了扮相,正帮着郭心阳在后台打腰封。 “扁毛畜生。”郭心阳低声向雍澈道,“这刘利华的戏服,我穿着怎么显小啊?” 雍澈笑道:“你演的本就不是啥正派人物,整的那么精神干嘛?” 郭心阳刚要骂他,却听门口一人唤道:“子澄兄!敢情你在这呢?” 二人循声看去,见来人身着一袭湛蓝色中山装,胸前挂着东北大学校徽,不是宁思宁和叶是谁? 雍澈向他抱拳见礼,宁思不禁夸赞道:“好一个仪表堂堂的任堂惠!这一袭白衣让你穿的还挺俊呢!” 宁思见着了扮上任堂惠的雍澈,怎生不知旁边一袭黑衣的便是演刘利华的郭心阳?他故意羞臊郭心阳,向雍澈问道:“这位仁兄是?”
雍澈看了看黑脸黑衣的郭心阳,满身唯一泛白的所在便是脸上的丑角妆容,不禁莞尔道:“来来来和叶兄,我为你介绍介绍,这位便是我的戏搭子,演刘利华的郭心阳郭副会长!” “啊?!”宁思故作惊愕,“你们冯大也太祸害人了,怎么让郭兄这么仪表堂堂的大武生去演刘利华?” 郭心阳的黑脸仿佛更黑了,他向宁思冷道:“今儿是咱们冯大文艺节,和叶兄过来干嘛啊?” 宁思笑答道:“郭兄好健忘,你忘了上次贵校学生会向我们东大学生会发过邀请函了?我记得落款还是你们主席团呢,这事郭兄不会不知道吧?” 郭心阳冷哼道:“当然知道,不过我记得请的似乎是贵校学生自治会的主席团,和叶兄刚刚大一,应该不在其列吧!” 宁思笑道:“我在敝会忝居末席,当然不在其列,可敝会副会长今日有事,请我代他过来,这事我们会长大人也是允了的,怎么,郭兄不欢迎?” 郭心阳冷笑道:“哪的话,远来是客,欢迎之至,和叶兄自便,我和子澄还要准备,少陪!” “您自便!” 雍澈不知这二人为何斗嘴,只得歉然和宁思寒暄几句,约好演出结束后再与他小聚,这便辞了他,与郭心阳走到幕布后的上台口处。 追光灯下,冯大最著名的一对璧人,秋凌霜和连闻歌二位,在万众瞩目下并肩走上舞台正中。 雍澈虽然早知这二人是今天演出的报幕员,此时也不禁对秋丛的潇洒倜傥和连闻歌的风姿绰约大感惊艳。一袭藕荷色连衣长裙,映得连闻歌芙蓉面上泛出自然而又夺目的神采,这样的一位佳人,恐怕也只有丰神俊逸的秋丛立于其侧,方显协调。 雍澈在上台口处,虽只看得到二人的侧脸,仍不禁自惭形秽。他忽的疑惑起来,连闻歌为何属意于己,而和这般出众的秋丛,只能成为要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