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他不是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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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蝴蝶真的已经飞到这来了?”二叔为何敢这么肯定,难道他其实早就从那只蝴蝶身上看出了什么来? “是啊,先生!它在哪?”二胜也跟着我问道。 二叔看看二胜,有意笑了笑:“二胜,我们有个赌没打吧!就赌你给我磕三个响头,叫我一声爷爷!” 二胜有些迟疑为难,老驼子便怂恿道:“二胜子,你个软蛋怂货,真是丢你四爷爷的脸,还不一口答应了?你四爷爷被牢头威逼,大冬天里坐水牢,都没怕过,你这就吓怕了?” “是啊!二胜,这个赌都不敢打了?”我跟着老驼子附和。 “赌就赌,我二胜子天不怕,地不怕,还没怕过谁哩!难道还真能被打个赌吓怕了?只是……要是先生输了……”这二胜果然贼。 “二胜子,你个混账王八,你难道还要先生叫你一声爷爷不成?”老驼子这话先入为主,自然也是有意这么说的,他明显是要给二叔将一军,他话既然这么说了,二叔也就没有其他选项。 二叔笑道:“就叫二胜一声爷爷又有何妨呢!” 老驼子也笑道:“二胜子,你个狗东西,可是占了大便宜。” 二胜嘿嘿一笑。 老驼子这时在破米缸舀了半碗小米,抖落倒进了已经煮沸的吊锅里,起身说道:“玩笑归玩笑话,还是出去看看吧!” 我们于是起身走出了驼子的破屋,走回到院子里。因为已近正午,阳光普照,此时天色清明了。看来今天是个好天气。 我们四处看了一阵,却不见那只蝴蝶的踪迹,二胜脸上也渐显得意:“该不是没飞来吧!先生。” 二叔一脸轻松,显得胜券在握:“慌什么?二胜,这声爷爷,你叫定了,还有三个响头。也别忘记了磕。” “这是自然的,先生年长于我,又是得道的高人。叫你一声爷爷,磕三个响头,也是应当的孝敬,倒并不丢人。折了面子。你若喜欢。我现在就叫你一百声爷爷都行。”二胜这话说的也真是漂亮,我倒不禁有些着急,假若二叔输了,真叫二胜一声爷爷,那可真是太丢面子了。 就在这时,忽然起了风,虽然天气转好,正午时分已是艳阳高照的天气。但这一阵风还是无端刮得人凉飕飕的冷。 二叔冷冷望向王疯子住的那两间土房:“来了,果然还是飞来了。” 我莫名有些紧张。如果说那只从土窑上飞出来的蝴蝶,真的飞来了这里,还落在了王疯子的住处的屋瓦上,这应该不是巧合,也绝非偶然,那么这只蝴蝶和王疯子之间,以及和发生在村子里的蛾蛊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联系呢?难道王疯子就是养蛊人?是他种下的蛊毒,害死了村里的这么多人? 我们跟上二叔,很快走到了王疯子住的那两间土屋所在的地方,这两间土屋,虽然房上有瓦避雨,土墙还算完好,能够挡风,但因为年久失修,也是一片衰败景象。 我们很自然的望向了土屋屋瓦的上方,只见一只色彩斑斓艳丽的蝴蝶,此时正翩然落下在了房瓦上,同一品种蝴蝶的样子大都相似,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我们也无法分辨出,这只蝴蝶究竟是不是先前我们追的那只,这也给二胜把同二叔的赌约找到了很好的借口。 “这是先前的我们追的那只蝴蝶嘛?分不清楚嘛,不是赶巧飞来的吧。”二胜有意这样说,这犊子本来就是个滑头,在和二叔的打赌中耍赖,并不意外。 只是此时,谁还有心去管赌约不赌约的事,我们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这只蝴蝶身上。 这只蝶子,它飞到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只见这只蝴蝶往屋瓦上一落,抖落了两下翅膀,便顺着瓦缝钻了进去,不见了。 这时节,出现蝴蝶这种虫子,本就反常的很,而这只蝴蝶偏偏就飞到了王疯子住处的屋瓦上,钻进瓦缝的动作更显得轻车熟路,显然这只蝴蝶一连串的动作都是有指向性的,它就是奔着这个目的地来的,加上此时正是艳阳高照的暖和天气,这只虫子钻进瓦缝自然不是为了躲避阳光去乘凉,它最终要去的地方,就是王疯子住的屋里。 王疯子已经死了,那这个他不常回来的住处里,又有怎样的秘密呢?竟能在冬天吸引召唤出蝴蝶飞过来,难不成一个屎尿不分的疯子住的屋里,还会有清香的**?这当然不可能。 王疯子的门是锁着的,老铜锁上锈迹斑斑,满是铜绿,但是一对木门却锁的严严实实,也不知道这门是什么手工,风雨侵蚀,无人照看,虽然木料已经腐朽,但是门却还是闭得严严实实。
“要进去看吗?那蝶子钻进了屋里。”我说。 “没有钥匙,门打不开。”二胜说。 老驼子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木头蠢驴脑壳,锁头都锈成这样了,人都死了没了,还开个球的锁?我做主,直接踹门进去就行了。” 老驼子还是个暴脾气,话在嘴里还没说完,走上前去,就是两脚,将门踹开了两个大窟窿,我们随即跟着他,走进了屋里。 两间土屋里的空间本就不大,小土窗子应该是被王疯子封了,屋里阴暗的很,按照老支书和二胜所说,王疯子生前屎尿不分,屋子里十分脏秽,根本下不了脚,但进屋后,实际情况并没有我们心里预想的那样糟糕,屋里只是弥漫着一股霉烂的味道,没有恶臭,脚下也并非到处踩得都是屎尿,这应该是王疯子长时间没有回来住的原因。 第一间屋子里,因为光线太暗,看不出任何异样,我们借着门洞透过来的微光,来到了第二间屋里,屋里同样潮湿阴暗,但在屋顶上,被揭开了两块瓦片,有一缕光就从屋瓦孔洞里,倾泻下来,借着这缕光,可以看见这间屋里密布满了蛛网,蛛网上粘附满了各种虫子的尸体,从房顶倾泻下来的这一缕阳光并没有投在地上,而是投进了地上的一个深坑里,那只从屋瓦缝里钻进来的蝴蝶,此时正在这个深坑之上,在这缕阳光中翩翩起舞。 “怎么会有一个坑?”二胜有些惊异。 “是啊,这个狗日地,什么时候在这挖了这么一个茅坑呢?”老驼子说,“这屋里以前可是没坑的。” “不是说王疯子屎尿不分地方吗?拉撒都在这屋子里,他挖茅坑做什么?”我说。 “是啊,谁知道呢?这疯子疯疯癫癫的,谁能琢磨得住他?” “不,他不是疯子,”二叔说,“这根本不是什么茅坑!” “那是什么?” “事蛊冢,养蛊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