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公子金钱会(一)
“七王爷,当初我和你同上南华山,我突然不见了,你有没有追问过我的下落?有没有找过我?为什么再次见到我你一句也不提当初的事?”南筝一口气问了一长串的问题,问得文宣海有些措手不及。 这些问题的答案,他事先是有准备的,可是他准备的答案对付傻妞南筝是有效的,可是对付面前这个冷静自持的女子,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原本他是准备在她问出这些问题的时候,假装生气,说她不辞而别,害他寻找了许久,几乎翻遍了东秦,如何绝望、如何心碎什么的,配上那天他在酒楼大醉的事儿,他估计她一定会相信的。 可是现在这些话,他就是无法说出口,他几乎可以肯定,一旦他将这些话说出口,她一定会头也不回地走掉。 “这个……本王听青珺说了,你失足坠下了悬崖……”他有些勉强地说。 “那如果我告诉你,我是被她灌了毒药后,推下了悬崖呢?如果我告诉你,她指使人将我卖到苦役营,还让人非礼我呢?如果我告诉你,她先后两次调动军队,串通土匪在路上劫杀我呢?如果我告诉你,是她将少婷卖到了青楼,还授意她们故意将少婷凌辱至此呢?如果我再告诉你,厨娘也是她用类似的手法弄死的呢?” 南筝一口气说了一长串,说完便死死地盯着他看。 她的眼神明明不好,可是为什么她的目光那么凶狠,似能穿透他的假面,让他无处遁形一般? “这……这都是真的?”他支吾着。 她说的这些事,有一些他是知道的,有一些他并不知道,奇怪,听属下向他汇报时,他并没有觉得什么,反正手下不留余地是青珺的一贯作风,可是为什么这些事从她口中说出来就让他觉得十分压抑、让他有种窒息感? “不要告诉我,你一点都不知道,李青珺虽然还没和你成亲,但是我知道,她早就是你的枕边人了,她做了这么多坏事儿,您竟然是索然无辜的?”她的语气中已经有了明显的指责的语气。 她一身麻衣,双目红肿,脸上的表情冷冰冰的,这种反应她能听信他? 他还期待她花痴地盲目轻信他,投入到他的怀抱中呢,现在看起来,他真是想得太简单了。 见他说不出话来,口拙的样子,还不是一副傻样子?原来美人痴呆和普通人痴呆一个样啊,当初怎么会以为他任何表情都美呆了呢? 她冷冷地转身往回走,身上的麻衣浸了雨水,又湿又重,可是就算是这样,也不如她的心更沉重。 直到她纤弱的身影在雨幕里消失不见,七王才骂了一句粗话,这怎么回事儿?在七王府里两家她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花痴、傻妞,怎么才出去了几个月突然就变得这么伶牙俐齿?关键面对他的美色还不为所动了! 七王气恼地一脚踹到一棵树上,偏偏这棵树很粗,他的脚疼得要命,在原地跳了半天。 南筝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郡主府的,眼前一直是少婷被暴虐的样子,和她下葬的凄惨的样子。 她觉得自己的心也被封在了那冰冷的墓地里,她对少婷,对厨娘都有负疚感,没有办法消除,她将终身背着这个人命债。 就算是为她们复仇了,也于事无补了,因为她们再也不会起死回生了。 为什么对她好的人,她不但没有能力保护她们,反而害了她们? 她带着伤痛和这些问题一直在床上躺了七天。 七天后,小仙推门进来,拉开她房里的窗帘,推开窗子,顿时明媚的阳光和清新的风进入到她幽暗多日的房里。 她眯了一下眼睛,用胳膊挡住光扭头去看小仙:“你做什么?” 小仙晃了一下手中的请柬说:“公子亲笔写的请柬,你要不要?” 南筝顿了一下,这些天她沉郁在少婷的丧事里,竟将公子抛到了脑后,现在乍听见公子二字,她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公子有事找我,何必发请柬?”她脑子还混沌着,懵懂地问。
一个丫头端着水盆进来,小仙看了一眼说:“请来好生梳洗一下吧,公子要办个‘金钱会’,给你发了请柬。” 南筝这才清醒过来,她坐起来,理了一下思绪,忽然想起自己曾经答应过公子,帮衬着他在京里的生意,助他在京里打开局面。 “金钱会是什么?我不知道,你给我讲讲。”她认真问小仙,公子是恩人,恩人的事没小事。 “金钱会是我们钱记办的盛会,意在彰显我们钱记的实力,结交各方朋友,凡是参加这个盛会的人没有空手而归的。 金钱会一开始是要竞技的,有文的,有武的,前五十名可以进到里间参加宴会。 在宴会上公子会抛洒金钱,客人可以随便捡拾,是真的赤金打制的金钱哟,然后再竞技,胜出的人可以得到金饼和金饰……” 小仙才说到这里,南筝就呆了,这公子是怎么回事?钱多的烧得慌吗?洒金钱,赠金饼、金饰!有这钱用在生意上,不愁打不开局面? 小仙见她张着嘴的傻样,笑了起来:“所以这个请柬就十分难求了,这次公子全请的是商贾人家,没有请任何官员及其家眷——当然,你除外——因为公子觉得他是商,如果主动结交官,会引来别人的猜度,不太好,可是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南筝反问。 “好多官家女眷都占了娘家或姑舅家的名额,硬是要来参加呢,这是我刚才路过茶楼听来的。”小仙说话的语气里带着得意。 南筝直接躺回床上:“竞技,我不行,女人扎堆的地方,我更不会应酬了,干脆我将这请柬直接卖了吧,说不定也能赚回个金饼回来呢。” 小仙怒其不争地将她揪起来,她却又躺下去了,小仙也无耐了,叹着气瞪她。 “郡主?”有人在屋外唤她,南筝分辩了一下,一下子坐了起来:“闫春?是闫春吗?你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