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暴风大战,攻防,战争铁拳(八千大章)
暴风城,位于布拉卡达的中北部,距离作为南北交通要线的永维尔谷北端不足三十公里。所以一直以来,暴风城都是连接冰原南北两端的一个十分重要的中转型贸易和交通要冲。但是又由于临近拉科鲁尼亚山脉的风口位置,因此每到冬季就会有狂暴且连绵的暴风雪在该地区肆虐不断。而暴风城的名称也正是由此而来。 不过,当布拉卡达的南-北双方正式宣战之后,一直出于人类控制下的暴风城一下便成为了北方盟军向南进军的一处最重要的基地和前哨阵地。只是,因为暴风城从来都不是以武名而著称,同时内部的魔法体系也不算昌盛。所以此前盟军在第一时间就将绯红城和鲁特城两地的部队率先布置到了这里,并打算在永维尔谷内先行设定下稳固的攻击阵线,以等待后续盟军大部队的到来。但谁都没有想到的是,在地精出其不意的重磅打击下,盟军在永维尔谷的突出部地域遭到重大失败,不仅严重损兵折将,更是不得不全线向暴风城撤退。而同时,地精的联军则一鼓作气连续追击,希望趁对手实力不济、士气大损的有利时机一举拿下风暴城这个重要枢纽,以此来重挫北方盟军之后的一系列战略计划。 “杀!” 经过了地精联军连续十昼夜几乎不做停顿的附城进攻和魔法攻击,风暴城的各处城墙都已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和毁损。特别是西南面的一段大约五十米长的女墙更是在今天上午的数十枚火球的接连轰击下彻底垮塌开了一处三米多宽的大口子。而在此后的短短半天时间里,为了堵住这个致命的缺口,暴风城已经付出了整整三个中队和五名中阶战士的高昂代价。当然,作为进攻方的地精同样是损失惨重、伤亡连连。但是两相比较,联军一方因为占据了兵力的较大优势,所以并不在乎不断激增的死亡数字,而是一门心思要从这处缺口突破进去,彻底拿下暴风城这块烫嘴却丰厚的肥rou。 “杀!”蓝斯卡已经忘记自己劈出了多少剑、杀了多少人,但是面前的地精敌人却是如无穷无尽的雪花般怎么也斩不完、杀不退。 从中午起,蓝斯卡就跟随着自己的中队踏入了这段仿佛张大了嘴不断吞噬血rou的“死亡女墙”。五个小时过去了。天色已近黄昏,但是激烈的战斗却没有一丝的降温,反而更趋白热化。视野中,成队成队的人类和地精好像水与火的洪流般,时时冲击、碰撞着。大片流淌的血rou将地面铺陈得松软而且粘腻,一脚踏上去有一种好似踩在厚厚油膏中的诡异感。就算室外的气温早已突破了冰点许多,但是在guntang热血的浇注下这些血rou竟然长时间无法凝结起来。 早在三个小时前,蓝斯卡的中队长就已经阵亡。死于一枚从天而降的二级法术霹雳闪电。至于他的其他中队战友,能支撑到现在的也不过只有两人了,而且都是受伤不轻。 “啊!去死!” 才用已经崩口连连的铁剑将一个地精链锤士劈翻在地,可转眼间又有两个大吼着挥舞着血污链条和拳头大小实心铜球的地精战士向着蓝斯卡扑来。 “给我死开!” 根本来不及思考,仅仅凭借着麻木和机械的杀戮本能,蓝斯卡一个箭步冲向其中的一个地精,同时铁剑大力横斩过去。而对面的地精士兵似乎没有料到敌人在以一敌二下竟还能如此疯狂,所以在明显准备不足下只得拉紧链锤的铁链挡向剑锋。 “咔嚓”一声脆响,已经损坏严重的长剑在重重斩到地精的铁链后竟一下断成了两段。可是。还不待地精窃喜对手的兵器毁损,蓝斯卡已然擒着剩下的半截剑锋死死切向敌人的脖颈。 “嘶!” 一声有如急雨的淅沥喷射声响起,地精战士的侧项已经被切开了一条一指长的伤口。鲜血就如同午后水池中的喷射泉。一下激射到三四米的半空,同时在早已血色满身的蓝斯卡身上又上了一层最新鲜的艳红。 不过,就当蓝斯卡断剑破敌的一瞬,另一侧的第二个地精链锤士也已赶到。当见到同伴被残酷断喉,第二个地精士兵立时通红了双眼,同时狠命抡起手中的链锤向着已暴露在眼前的人类的侧背疾速砸去。 “啪嗒!” 一连串骨头碎裂的响声自蓝斯卡的身体中传出,立刻人类士兵的口中便有大股的碎裂血rou汹涌喷出,似乎是要把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了一样。 剧痛中蓝斯卡本能地知道自己的脏器应该已经被地精的链锤给击碎了。果然就跟那些老兵说的一样,地精战士虽然身材短小。但是气力却绝对不小。加之这个种族惯用链锤这般高致伤的凶猛兵器,一旦被砸到不死也要去了大半条命。 痛苦伴随着精神的极度亢奋和不甘,让这个年轻的士兵不愿就这样轻易放过杀死自己的凶手。吐血着、吼叫着、疯狂着,蓝斯卡拼命拉扯住敌人的链条,同时踉跄着手持短剑直向着地精冲突过去。 而见到仿佛嗜血恶魔一般扑来、要拉着自己同归于尽的人类士兵。地精突然无耻地胆怯了,转身便向其他方向逃窜去。可惜他却忘记了链锤的另一端却是紧锁着自己的腰带。 “嚓!” 好像是挤压出了生命中最后一丝力量,蓝斯卡冲到了地精士兵的背后,将断剑死死地劈入了对方的头顶。随即,敌人便先一步滚落下地狱。 但就当蓝斯卡痴痴地看着倒地的死尸。随时就可能同样倒毙时,一阵恶风忽然自其侧旁吹来。蓝斯卡勉强转头看去,望见的却是一支霸道无比的车弩以无比的力量和速度,穿透过一路上的所有血rou身躯,自百米外的地精阵地上疾速飞驰而来。再然后,正好站在了车弩飞行轨迹上的蓝斯卡被直有手臂粗细的巨弩直直刺透了身体。接着,巨大的冲力直接将人类战士整个人撕裂成了两段。 “命令,肯塔基大队立即出击,目标西南方向城墙。同时,链锤投掷手和车弩中队继续远程打击掩护。”望着数百米外才遭遇车弩连续横扫、被硬生生打透的人群缺口。地精的指挥官陀罗尼西斯无声一笑,然后冷声命令道。 “是,大人!”听到了指令,传令官毫不迟疑,立即转身跑向侧前方正严阵待命的肯塔基,大声传达了指挥官的指令。 “陀罗尼西斯大人,今天为止,我们又有近五百士兵阵亡和重伤了。这样的伤亡率。实在是有些…”看着传令官的背影,一旁的一位地精军官小心地上前一步,轻声道。 “我不要伤亡数字,只要暴风城!”陀罗尼西斯头也不回,沉声道。 “可是,后方的几位城主那里…”军官又是欲言又止。 “胜利者便不会受到诘难。你明白吗?康塔斯!”指挥官转过身,严肃地看着面前的老练地精军官。 “是的,大人,我明白了!”康塔斯同样看了眼自己这位年轻的长官。躬了躬身,退了下去。 一直以来,陀罗尼西斯在昆布城的地精军团中都是一个十足的异类。在旁人眼里。这个连当伍长都嫌年轻的地精小子不仅大胆妄为、桀骜不驯,而且通常会做出一些不守常理的怪事。若不是他的jiejie卡切罗娃是昆布城主卢卡斯最宠爱的侍-妾,背景实在硬挺不过的话,军团中早就有不止一个地精想对陀罗尼西斯下黑手了。而这一次陀罗尼西斯之所以能够成为地精联军的前敌指挥官,听说也是卡切罗娃这个女人吹枕风的结果。谁让昆布城是联盟的三强之一呢?有了卢卡斯全力支持,加之南北双方的主力还都没有真正到位,战争还没有全盘爆发,所以尽管有人连续提出反对意见,但是年仅二十岁的陀罗尼西斯最终还是坐上了地精联军永维尔谷守备军团长的位置。当然。一旦后续联军大军集结永维尔谷,那么陀罗尼西斯也就会随之转变成了一个无阻轻重的“保安司令”。 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才到任永维尔谷守备军团不到一周的陀罗尼西斯竟然就制定下了一个胆大之极的主动进攻计划。而且,在没有向联军总部请示并得到同意的前提下。陀罗尼西斯便利用自己的军团长职调动了手边所有的作战资源,在所有人的瞠目结舌中向北边的盟军突出部发起了突袭。 当然,在此期间也不是没有其他军官跳出来激烈反对陀罗尼西斯的军事方案,但是无一不被他抓捕和关押了起来。同时为了预防遭到来自总部的“无谓干扰”,陀罗尼西斯还有意下令暂时切断了永维尔谷与外界的各通讯渠道。 而最终。直到永维尔谷守备军团一举收拾下了人类近乎两个军团的兵力和一个整编法师团后,陀罗尼西斯才将作战计划和战果报告一同上报给了卢卡斯和联军总部。而在接到这样的报告后,地精联盟的大佬们无不目瞪口呆、愤怒异常,甚至连卢卡斯都气急败坏地提出要将陀罗尼西斯杀头、以正其擅自出兵的大罪。但是,在激烈讨论了良久后,为了整体的战局和军心士气考虑,地精城主们最终还是决定暂时放过陀罗尼西斯这个严重“违-规违-纪”的“淘气孩子”,让他戴罪立功继续主持永维尔谷守备军团的工作。同时,“突出部战役”的官方结论也一下从陀罗尼西斯的私自出兵,转变成了“联盟运筹帏幕、战将决胜千里”的光辉典范。 当然,作为陀罗尼西斯的老大,卢卡斯还是必须对手下的肆意妄为拿出一定的态度和表示。所以在之后的军团内部通告文件中,昆布城主毫不留情面地给陀罗尼西斯骂了个狗血喷头、外焦里嫩。甚至直接剥夺了其军团长的职务,降级为副军团长,留任考察、暂领军务。不过就当这篇“骂人”通告才下达没几天,就又有小道消息传出,擅宠的卡切罗娃夫人再次得到了卢卡斯城主的恩宠,包括一座顶级温泉庄园和一批昂贵首饰珠宝在内的“小礼物”被划到了这位美人的名下。而对此,有心人自然明白是为了什么。 尽管在公开的军团文件中遭到了自家城主的责骂,但是陀罗尼西斯却是活得更加滋润了。仅仅上书了一篇言辞恳切、态度老实、决心重大的检讨书后,年轻的地精军团长便拍拍屁-股转过身,开始带领着军团的手下讨论攻打暴风城的事宜了。而这一次。再没有人站出来说反话或者提抗议了。既然陀罗尼西斯的确能打,联盟上头又如此偏心包庇,包括那些才被释放出来的刺头军官们也都没了意见,开始老老实实跟着长官打顺风仗。 “嗖…嗖…嗖…” 随着陀罗尼西斯命令的下达,如雨点一般的链锤在一声声震动耳膜的风啸声中,向着西南城墙方向飞砸过去。 “快躲开!” 见到“锤雨”袭来,暴风城内立即有人一声大喊,所有的人类战士慌忙寻找掩体遮蔽。要知道。虽然这些旋转飞落的链锤较之地精链锤手手上的家伙小上不少,但也都是两磅左右的铜铁真家伙。一旦被砸上,就有的好受了。 “啪…啪!” 仿佛“芭蕉打叶”,连续近百枚链锤沉重砸落下,一下把地面和城墙砸出一个个深浅不一的凹坑。不过好在与人类的弓弩手不同,地精链锤手普遍准星欠佳,属于“斗鸡眼打飞机”那样的乱扔一气了事,所以有了城墙遮挡的人类战士大多可以安全躲避过去。 但与此同时,满员整装的肯塔基大队却已经踏着整齐的脚步突进到了接近城墙缺口不足二十米处。好在。城墙上方不多的几个弓箭手还在努力向着城下的敌人不断射击,多少让地精的推进有了阻碍和忧虑。 “快出来,准备接战!” 看到城外又有大批敌人靠近。奥林塔一下大吼起来。他已是今天站在了缺口上的第三个中队长的,而其前两任皆已英勇殉职。 “奥林塔中队长,兄弟们都快打光了,请求增援吧!”这时,一旁的一个伍长一下大喊道。而在他的身后则歪歪扭扭站立着十余个伤痕累累的战士,看来是整支奥林塔中队仅存的种子了。 “增援个-鸟!”奥林塔对着伍长大骂一声:“仗打到这份上,你让我去哪儿找增援!告诉你小子,咱们中队就是最后一支预备队了。等你我死绝了,就该城主大人的卫队上来堵窟窿了!” “大人…”伍长还想说些什么。却已发觉真的是无话可说了。 “别废话,一起并肩上,死也要死在缺口上!”奥林塔重重一点头,便第一个冲了出去。随后,伍长也咬牙带着其他的士兵跟了上去。 “呼!” 可是。才当这群勇士的扑出,迎接他们的却是连续数支呼啸而来的车弩。立即五个战士眼睛眨都来不及一眨就被射成了膛线葫芦,而奥林塔本人也被粗长的弩箭擦中了手臂而一下断了一条胳膊。 “中队长!”伍长才要冲过来为长官包扎伤口,却被奥林塔一把推开。 “还拿得起剑,死不了。杀!” “杀!” 听到奥林塔的吼声。仅存的九个士兵都死命地抓紧了手中的兵器,肩并着肩组成一道看似单薄的人形堤坝,迎着已冲至咫尺的地精大队洪流生生拦了过去。 “城主大人,让我们上去吧!”城内的瞭望塔上,暴风城主夫里萨的卫队长、八级战士伊森特看着西南城墙的危急局势,再也忍不住,主动请战道。 “不行。”夫里萨看了一眼伊森特,轻摇了摇枯瘦的手臂,道:“把罗耶派上去!” “可是,罗耶才从东面下来,他的大队已伤亡近七成了!”卫队长立时劝诫道。 “那就让剩下的三十个人给我顶上去,而且必须把西南的缺口给堵死。”作为一个已经年逾六旬的人类老者,暴风城主却拥有着一颗再冰冷强硬不过的心脏。 “这…是!”在夫里萨的逼视下,卫队长只得接受命令。 “夫里萨大人,要么把我们两人的卫队给送上去吧。现在的态势很清楚,地精就是吃准了西南缺口猛攻。而且敌人的法师团火力十分凶猛,我们根本没有机会把垮塌的城墙重新堵上。所以,单靠普通的低阶战士恐怕终究是不行的。”一旁,绯红城和鲁特城的城主对视了一眼,如是道。 半月前,这两个城邦的部队在突出部战役中遭遇沉重打击。最后成功逃回风暴城的虽然也有近千人,但大多是伤兵。已不堪再战。所以这些日子的风暴城攻防战大部分都是本地的军队在死扛。而到了现时现刻,两位城主再也不好意思站在一边当看客,主动提出各自拿出手中最后的一支生力军交给夫里萨去睹枪眼。否则一旦暴风城破,恐怕所有人都难逃地精的杀戮。 “再等等吧,再等等。”夫里萨转过身,看着两人,缓缓摇了摇头。 “这…好吧。”看着老人脸上因为疲劳与坚忍而显得仿佛深壑一般深刻的皱纹,绯红与鲁特城主不复赘言。毕竟。这里是暴风城的主场,夫里萨才是眼前大战的最高统帅。 “呵呵,看来人类那边也并非都是一无是处的蠢货,竟然这般地能忍!”通过青铜瞭机,陀罗尼西斯望着又一批从暴风城内赶出,仿佛一把沙子般洒落到缺口上堵漏的人类士兵,似嘲笑似赞叹地道。 “大人,要不要把几位娜迦大人请出来,一起冲一下?人类似乎已经没有什么余力了。”听到地精军团长的自言自语。一个地精军官建议道。 “似乎?”陀罗尼西斯冷眼看着对方,微讽道:“那我请问你,从我军开始攻城至今。人类一方已经有多少中阶战士和法师战死了?” “这…”地精军官并没有注意过这个问题,当场被问住了。 “不知道?那么我来说给你听:中阶战士七个,法师两个。而且,这其中的一大半还都是今天之内才被干掉的。那么现在,你们看出些什么了吗?”说着,陀罗尼西斯扫视了一圈周围的其他军官,问道。
“大人的意思是,人类有意收缩了高端战力?”康塔斯不愧是经验丰富的军官,第一个反应了过来。道。 “呵,总算多少还有个明白人。”陀罗尼西斯又不满地看了眼其他尚未反应过来的地精军官,森然道:“暴风城,加上绯红和鲁特两城的溃军,你们自己说。现在我们的对面还留存着多少中阶战士和法师?” “人类积攒着这么多强悍的职业者不用,却放任低阶士兵不断与我们拼消耗,他们打算作什么呢?”康塔斯想了想,不解地看了眼指挥官。 “等!” “等什么?” “等我们的娜迦朋友。”陀罗尼西斯格格阴狠一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些职业者已被人类统帅当作了反击娜迦的预备队、小心地捏在手里。毕竟。在突出部,我们给人类的教训实在太大了。” “原来如此!”听完军团长的分析,康塔斯恍然地点点头,随即又道:“如此的话,我们是否也按兵不动,继续跟对方拼人命。看谁会先忍耐不下去。” “那我敢保证,一定是我方先忍耐不下去。”听到康塔斯的话,地精军团长不禁又无奈失望地摇摇头。 “这怎么会?” “那你以为人类盟军的援兵会像逛街一样慢慢踱过来,直到轻轻松松攻打下风暴城?”陀罗尼西斯格厉声反问了一句。 “这…”康塔斯无语了。 “现在,时间对于地精远比对于人类更来得珍贵!”说着,陀罗尼西斯“啪”地一甩披风重新转过身:“既然西南面的城墙已经被我们完全敲开,人类又自以为是地想保留实力狙击娜迦。那么,就该是那批硬家伙上场了。” “大人,您是说?”听到“硬家伙”三个字,康塔斯立时一个机灵。 “我命令,卡蒙连队出击,伯罗斯大队配合行动,法师团遮蔽掩护!”陀罗尼西斯再次下令道。 “是!”收到这样的命令,传令官也是一脸的兴奋,立时快跑着去传达了。 与此同时,在西南城墙的缺口上,勉强增援而来的罗耶大队和仅存几人的奥林塔中队终于联手将又一批的地精链锤手给杀了下去。而似乎是收到了来自后方的指令,已死伤过半的肯塔基大队也顺势撤退了回去。 “奥林塔,你的手怎么了?”看了眼如潮落般迅速远去的地精士兵,耶罗长长呼出一口气,接着快步来到另一边的战友身旁,关切地问道。 “被车弩擦到了一下。”奥林塔毫不在意般地向着罗耶摇摇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回到一旁的地上。那里,伍长的尸体与一个地精链锤手的尸体扭曲在一起。两人未干的鲜血依旧在饽饽冒着,将彼此的身体不断打湿。 “耶罗大人,城主大人为什么…” “我不知道。” 耶罗知道奥林塔想问什么,却无从回答。作为中阶职业者的他,其实也早已接到了来自夫里萨的密令,命令其谨慎作战,多以城防地利优势提高与地精的交换比。换句话说。就是要求耶罗尽可能用手下普通的士兵的命去多换取更多敌人的命,而尽量减少自己冲上去拼命。 对于如此的指令,不得不说是冷酷绝伦。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这种战略思想下,竟一下变成了一排排可以加减乘除的数字和可供买卖的货物。尽管耶罗执行了、但却依旧无法完全接受、理解和赞同。 “耶罗大人,如果我战死了,记得一定要把我和兄弟们埋在一起。”又看了眼对方,奥林塔再不去纠结刚才的“无聊问题”,只是坦然异常地一笑道。 “好,我会记得的。”这种时刻。任何宽慰的话都是放-屁似的空话,耶罗也是一笑,直接点头应了下来。 而这时。忽然城墙外远处的地精阵地中又传来了动静。耶罗立即举目眺望过去,只见一大一小两支地精链锤手部队已开始在风雪中集结,看样子很快就要又朝着这边扑过来了。 “那帮小绿人看来是要在入夜前再最后全力冲一把了。一支大队外加一支中队,看来是打算一口气把我们这些人都淹没了下去。”耶罗又看了眼西面已渐渐开始发暗的天际,判断道。 “呵,那就来吧。不过是一百五十个小矮子,还不禁咱们一通砍的!”奥林塔用一根武装带将自己断折的手臂紧紧与身体绑在一起,然后随意捡起脚边的一支铁剑,狠狠道。 “好!砍光这群杂碎。晚上我请大家喝酒!”耶罗也是大吼一声。 “耶罗大人请客,大家一起去啊!” “早点杀完,早点开喝。小绿人倒是快点上来啊!” “耶罗大人,我要最好的雷斯特,到时您可不能小气哦!” 听到大队长的话。久战疲累的士兵们也纷纷鼓噪起来。 而就当人类士兵们相互竭力鼓舞着士气、准备与敌人作今日白天的最后一战时,那两支地精链锤手部队也逐渐朝着缺口处靠了上来。只是令奥林塔感到有些奇怪的是,与前几次地精部队一出场就全力冲锋过来的凶猛姿态完全不同,眼前的这一百五十个地精士兵很有些“磨洋工”的嫌疑。不过三百米的距离,两支地精队伍一左一右走了五分钟还没有走完。这哪里还像是在攻城打仗。简直就变成了谈恋爱、压马路了。 “这些小绿人到底在搞什么鬼?”奥林塔努力瞪大眼睛,望着终于紧紧接近过来到地精部队,有些不安地自问道。 “谁知道!也许他们也不想打了,打算拖到了天擦黑了事。”身旁,一个战士猜测地嘟囔道。 “拖吗?”耶罗同样疑问于敌人的反常举动,但是无论如何观察却都看不出古怪。 直至两支地精部队终于接近到城墙缺口不过二十米,忽然,耶罗猛地震惊发现在黄昏的光线下,那支左侧的地精中队四周竟然存在着十分隐约的光晕叠影,就仿佛是有一层无形而轻薄之极的油膜将整支地精中队给罩了起来。 “不好,他们不是地精!”一瞬间,一个念头在耶罗的脑海中如闪电般划过。 而不待其喊声落下,已同样反应过来的奥林塔一下将手中的短剑狠狠掷向了地精中队。 “嗤!” 疯狂旋转的短剑在空中划过一条迅疾的虚影,转移间便切入了那层油膜似的光晕里,随即一下不见了踪影。 “果然是‘魔幻伪装’!”望着瞬间消失了的短剑,耶罗心中一记“咯噔”。 “当!” 下一刻,仿佛金铁交击般的一声巨响从一片虚无中传来,毫无疑问那是奥林塔投出的短剑在油膜内最终撞击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而紧随着这声清亮的异响,笼罩在“地精中队”外围的那层油膜伪装终于徐徐消散开来。在解除了魔幻伪装后,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的再不是一个中队的地精链锤手,却是十余架身高达到两米五十,全身覆盖着坚硬闪亮铜甲的人型魔法傀儡。而且与普通魔法傀儡完全不同的是,这些高大的人形傀儡的胸腹部位竟然都是中空的。透过遮挡在胸口处的细密网格状装甲板条,耶罗甚至一眼望见了仿佛驾驶员般蜷缩在傀儡内部的绿色地精。 “昆布城最新出品魔法傀儡-‘战争铁拳’,呵呵,欢迎人类的品鉴。”望着那十余架人形魔法傀儡开始以摧枯拉朽之势压倒般地冲入西南城墙缺口,陀罗尼西斯轻笑着,如是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