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阳阳的班主任

    谈及刘俊浩的时间很短，两分钟而已，可是这两分钟里，双方看来都漫不经心的，铺子里的空气极其紧张，仿佛一不小心，就会引爆什么一般。

    总之我们搬家到古镇，以及后来数年很多事情的总源头，我和外面的女人有了一腿等等，无论好事坏事，都源于那个小白脸，关于他的任何信息，在家里都属于最敏感的话题，属于最大之忌讳。

    原本我猜测，既然在七年之痒的时间节点上，两方都表现出出轨的种种迹象，听到他挨了刀子生死未卜，若是她把他视为情圣、男神等等光彩照人之偶像，就该黯然神伤，甚至背地里掉眼泪才是。

    我甚至猜测，假如俩人藕断丝连，至今还保持着联系，他挨了刀子，她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得知消息，而从我口里传出，新闻早成了旧闻，自然变得淡定了。

    可是昔日的乖学生，曾经的小绵羊，嫁到林家后很快暴露本相，成了凶悍的母老虎，而这只母老虎作为一家之主，内心之强大，让我这位昔日的班主任自叹弗如，在短暂的心理战之中，完全占据了上风。

    她是否把小白脸视为情圣，完全不计较他曾经卖过老鼠药，也不计较他家里还有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就像渴望天降甘露一般，巴望着从她那儿偷偷的分得一匙羹？在得知他挨刀的消息后，是否背着我流过眼泪，成了永久的不解之谜。

    换一种角度，她是否很现实，就像我和李姐之间一样，对她和刘俊浩的关系，定位得比较清晰，寻求刺激，补偿婚姻之中不能得到的，玩玩而已，对他并没有什么感情可言，于是在听说他挨刀之后，表现淡定，就很正常了。

    在谈论刘俊浩挨刀之事的两分钟，她淡定得过了头，反而加重了我的疑虑，并波及深远，在以后很长的日子里，我从未彻底放下过对她的防范之心，每次她单独外出，或是游玩，或是购物，总会闹出各种误会，比如打电话关机，长时间通话，比如外出时间段出现一段空白，却不便深究，她又不能自圆其说，于是疑点一个接着一个，累积起来，让我原本脆弱的神经，越来越不堪一击，随时可能崩溃一般。

    然而人不可能始终生活在怨毒和郁闷之中，否则没有病也会生病，久而久子说不定会落下什么身体隐患，比如癌症等等，这种心病，尽管新市场生意火爆，月入过万，可是钱能够治疗普通疾病，却不能治愈心病的，在没有释疑的情况下，我不得不强制性的忘掉那么多的疑点，再回锅碗瓢盆、油盐酱醋的日子中去。

    后来一两月，再次从石河村传来消息，说是刘俊浩命大，挨了刀，捅断了几截肠子，却侥幸活过来了，据说从医院出来，回到邻县的家中，亲戚朋友们还放了鞭炮焰火什么的，俨然成了一位死而复生的英雄一般。

    只要他还活着，我对刘玉芳的防范，就会继续下去，怎么说呢，两口子如此的不信任，生活在一起，还有多少意思呢，按我的个性，就算她没有跟他来上一腿，身体没出轨，至少精神上是出了轨的，应该快刀斩乱麻，了却这段不干不净的婚姻才是，可是我年过不惑，拖累着两个女儿，何况多年以来，林家和刘家的亲戚朋友，早已建立了割舍不断的联系，贸然提出离婚，想离也不容易的。

    也许很多男人，初出茅庐之时，总认为老子天下第一，不过不断的碰壁，打人的脸，也给人打脸，占别人的便宜，也给人占便宜，上当受骗之后，虽然不去骗别人，至少学“聪明”了，懂事了，也学会忽悠别人，于是曾经一个简单的个体，带着空灵之心境的，却越来越复杂，变得有时候老子天下第一，有时候又不得不阿Q一点，来个后现代的精神胜利法，自己忽悠自己了。

    总之俩口子光凭感情是不能吃饭的，诸多俗事缠身，比如阳阳念书，比如雅马哈的维修保养，比如在学校里同事之间为了一点蝇头小利明争暗斗，或是打牌输了钱，又在外面负债，却不敢从家里偷钱去填补窟窿等等，弄得焦头烂额的，迫使我暂时忘掉了所有的疑虑，逐一面对一个又一个的困难去了。

    再说此时的阳阳，已上小学二年级，我教书多年，虽然现在是个体育教师，却明白班主任对学生的性格塑造至关重要，甚至会影响到一生的，一句话，有什么样的班主任，就会造就什么样的学生，因为孩子小，可塑性太强了，此话千真万确！希望有孩子的读者，一定得牢记这一点，多年后我遇到一个活泼的女老师，尽管五十几岁了，她班上的学生，却个个充满活力！

    当初从幼儿园到一年级，分班时，班主任抽签，抽到什么学生就是什么学生，也许阳阳的运气不太好，给一个年轻的女教师抽到了，这位女教师叫廖丽，原本没读过师范专业，据说是什么专科学校毕业，而且不正规的，等级相当于现在的职高一类，而她老爸曾是黄果垭民事法庭的法官，酒量很大，善于应酬，与上一届啥酒如命的老校长是哥们兄弟，当时教育系统对教师编制管理不严，廖丽就凭借老爸与老校长的关系，顺利进了学校成为正式教师，她虽然工作还算积极，能力却不敢恭维，一切照本宣科，尤其身体和精神状况都很差很差，说话细若蚊声，这样的班主任，她班上的学生，个个死气沉沉、懒洋洋的、缺少活力，而阳阳到了她班上，就慢慢的发生了变化，不再那么活泼，对周围的世界，也缺少好奇之心了。

    此时到了三年级，期初，有了转班的机会，不过教师子女，一旦在本校转班，意味着打了那个班的班主任的脸，极为敏感的，不过我实在看不下去，只得找到小学部的教导主任，这人比我年龄小，是多年的兄弟哥们，托不过情面，他不得不把阳阳转到另一个班，并找到一个比较得体的理由向廖丽做了一番解释，免得伤了她面子。

    当时三年级有四个班，其它三个班，有两个人数超编，而剩下的一个，也是女班主任，比较年轻，未满三十，叫张晓霞，不过，张老师算是正规师范毕业生，据说能力还过得去的。

    张老师新婚，男人是刘玉芳的初中同学，老爸是镇上的老教师，高中毕业，在外闯荡数年，三十岁才跑部钱进，混进了学校，居然成了正式教师。

    张老师二十几岁，矮矮的，胖胖的，胸部很大，相貌平平，她与那个非专业的大龄男教师结婚，怎么说呢，也不算吃亏的。

    之前我对张晓霞了解不多，阳阳转到她班上，半学期后，我才感到后悔莫及。

    当时我上二年级体育课，对张晓霞的教学工作什么的，并不关注，所关注的，仅是她班上的学生而已。

    总之我有一套独特的体育教学方案，指导思想是体育教科书上没有的：技巧第二，激情第一。上体育课，最重要的是能激起学生的体育运动激情，敢于竞争，敢于拼抢，敢于探索运动的奥妙。

    体育课上，二年级四个班，唯独阳阳所在的这个班，懒洋洋的不来劲儿，学生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连排队也困难，尤其我发现，别的班，作为小学生，一般是女生做主，而这个班，却是男生欺压女生，男生惹祸，连阳阳也敢怒不敢言。

    别以为孩子都是天真可爱的，这个班有几个小痞子，满口粗话，说得很露骨，完全是成人的脏话，而且当着女生的面，随时乱说，毫无顾忌，后来我逐渐发现，张晓霞对男生有些偏爱，无论他们惹是生非，还是出口成脏，一般不会严厉责罚，而是象征性的摸一摸他们的脑袋，“哎呀”一声，轻描淡写的骂一句就完事了，无形之中，助长了男生的邪恶。

    通过数次的潜水观察，我发现张晓霞实在有点变态，比较偏爱男生，尤其是那些长相还算过得去、调皮捣蛋的男生，喜欢抚摸他们，亲昵得过了头，身体接触不少，若是犯了错误，手掌软塌塌的去打一下，脸上笑眯眯的，其实暗含鼓励之意，而其中的几个男生，老爸就是黄果垭的小地痞，如此表扬性质的责罚，自然助长了他们的嚣张气焰，经常在女生面前说“沃日”，“你妈的X”，等等，当然不足为怪了。

    总之人上一百，形形色色，不过作为教师，应该严格规范品行才是，然而在学校里，只要你没闹出事，比如性侵学生曝了光，比如言行失当等等，领导就不会约谈的，对教师品行的要求，也许比社会上的人更低！怎么说呢，期末考试不掉尾就行！

    我还是比较老练之人，关系到教师名誉，我潜水观察的所得，从未告知任何一位同事或领导，只是回家后和刘玉芳私下交流而已。

    上阳阳的体育课时，经常听到男生用最下流的语言谩骂女生，甚至做出最下流的举止，却未能阻止，因为他们的班主任也从未真正的阻止过。

    从三年级开始，我就会叫学生练习篮球基本技术，也不知为何，我并无得罪这位张老师，可是上她那个班的体育课，学生，尤其是男生，却没有一个愿意打篮球，两周后，终于有人直接冷冷的对我说：“张老师不许我们打篮球，体育课也不许。”

    其中有一位男生，学习成绩优秀，个子较高，爆发力很强，我认为他是个篮球苗子，开学前我直接送给他一个篮球，教他回家也练习运球，可是不久，他把球还回来了，说：“打球没多少益处，打得好又不能考上重点大学。”总之这话，不是家长教的，就是班主任教的。

    此后，上这个班的体育课，我甚至有了一种冲动，恨不得把几个小地痞掐死了事，感觉他们犹如一个个不可教诲的小邪魔一般。

    在这样的班上，女孩子每天听男生说成人的脏话，相信没有哪个父母能够忍受的，于是我又找到那个小学教导主任，请他想一想办法，就算不转班，也得约谈下张晓霞，要她严明班级纪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