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 爱与恨的毒药
从古镇卫生院回来,很快忘掉了吴医生的忠告。 很多事实证明,假如你老婆成了别人的情人,即便她是个姿色平平的黄脸婆,由于心中的毒药毒性发作,在你眼里她会很快转变身份,由老婆变为你自己的情人。 假如你尚不知她的情人是谁,或已经知道,却没捉到现行,你的激素分泌很快会达到一个峰值,连屁股上也来了劲儿,准备和那个影子情敌较量较量。 怎么说呢,有竞争才有压力,平日就一个黄脸婆而已,把她摆在家里,几乎形同虚设,假如别的男人突然把她当成了宝贝,或是她把别的男人当成了宝贝,此时在你眼里,她突然间身价倍增,显得神采飞扬,风情万种,风sao无限,妩媚动人,含情脉脉,甚至沉鱼落雁,你首先会暴怒,打骂她,折磨她,随后醋意胜过了恨意,拼尽全力去挽留她,使出无数种讨好女人的手段,甚至不惜跪拜在石榴裙下,若是效果不佳,分手才是下下之策。 可是我多少还有点自尊,至始至终只考虑把问题搞个水落石出,假如事情属实,不会像家门后的那个男人一样,苦苦拖着康三妹的衣角不放,哀求她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一起回家去,我会果断的选择离婚。 以后一段日子,体内好像隐藏着某种毒药,没有任何原因,没有任何理由,随时随地发作,来得莫名其妙,连我自己也无法预料。 原本,时间能消磨一切,就算是剧毒之物,毒性也会慢慢减弱,当第二次亲眼见到刘玉芳还在和刘俊浩一起打麻将,而且另外那一对搭档照样是瑞珍姐和她的老相好胡扁嘴时,我的神经几乎要崩溃了。 两次同桌打牌,都和刘俊浩挨在一起,而且另外一对男人属于经验丰富的老相好,别人在桌子下摸摸搞搞,能保证她刘玉芳不去效仿,也和刘俊浩摸摸搞搞么? 然而这一天,她给出了同样无力的解释:是他自己过来的,我已经坐下,好意思起身么? 俗话说爱之深,恨之切。第二个孩子阳阳来之不易,是我们家的全部希望,每当放学后抱起她,心中总会涌出一股柔柔的父爱,当不停的怀疑刘玉芳却又找不着把柄时,我就把幽怨之气无端的发泄在阳阳身上。 当天在家里,阳阳走到我脚边,仰起可爱的小脸蛋叫爸爸时,我恶狠狠的瞪她一眼,重重的骂道:滚。 阳阳从未受过我的责骂,这时目瞪口呆,泪眼汪汪,过了好一阵才哭出来,哭着去找mama。 刘玉芳并不发作,把阳阳从地上抱起,低声安慰道:别理他,你爸爸又发癫了。 夜里关上铺子门,一家人坐在底楼看电视,当刘玉芳起身上卫生间时,阳阳扑过来,想让我抱一抱,也不知为何,一股胸中的怨毒之气突然发作,我再次凶狠的骂道:滚。说着不轻不重的在她小脸蛋上抽了一耳光。 刘玉芳听到尖利的哭声,从卫生间出来低声责问道:你怎么会把怨气发泄在孩子身上? 我沉默。 这时捆在椅子上的丹丹愤愤不平的告我的状:爸爸好坏,爸爸打了meimei。 猜疑无从验证,怨气无法排解,这个小家顿时变得暗无天日。 也许是心中幽怨淤积,胸痛二十四小时持续不断,右下肺肺炎反反复复,低烧,咳嗽,右太阳xue剧痛,此时家里安放了一台meimei在读研时用过的电脑,花很多时间上网查询,知道早期肺癌不易确诊,而这时的种种症状正是早期病征,于是死亡的阴影再次笼罩着我。 既然大医院的呼吸科专家也说不出所以然,低烧和咳嗽时,只能连续服用盐酸克林霉素。 随着胸痛的加剧,刘玉芳表现出了一个妻子应有的关心:林伟,我怀疑你精神真的出问题了,干脆去看心理医生吧。 我根本不领情,认为她在寻找一种托词:上初中时我成绩比meimei好,每学期期末总分都是全级第一,像我这样的人,逻辑思维很正常,精神方面怎么可能出问题。暗示我虽没能捉jian捉双,却能够根据种种表象作出推断,并非捕风作影。 她执拗的说道:你认为正常,我却认为不正常。 我趁机发泄怨气:假如我精神变得不正常,完全是你逼的。 前面说过,她是个含蓄的、传统的乡下姑娘,在我面前不轻易表露感情,在家里,当我有了稍稍亲昵的动作,她会撇撇嘴笑笑:rou麻。而她的内心活动,更是避讳很深。 一天,我无意间发现,杂货铺的货架上放着一本生活类杂志,有些莫名其妙,往往她只喜欢看故事会,对这类杂志不感兴趣的。 奇怪的是,杂志书页翻开着,我取下来浏览了一眼翻开的那页,见到一行题目:收心的妻子。 这是一则情感小故事,说一位妻子在一段时间内暗暗欣赏上了外面的一位男人,后来暗自愧疚,终于守住本心,安安心心跟着丈夫过日子。 也许她在这一个多月里,就像故事中的妻子一样,闲来无事,经常去刘俊浩的铺子听他发表说说,不知不觉接受了洗脑,内心有些迷乱,当见到我的种种过激反应后,愧疚无比,却羞于道出真相,只得用这种方式向我作出解释。 可是她的解释是苍白无力的,草草读完故事,原封不动的折叠着书页放回了货架,表示我没动过。 随着我的胸痛加剧,心中毒药反复发作,家里越来越显得乌烟瘴气。 刘玉芳家中兄弟姊妹多,从小就很独立,嫁过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一般不回娘家诉苦,尽管事情越闹越大,岳父岳母却一直蒙在鼓里。 这时除我父母外,没有谁能拯救这个岌岌可危的小家了。 婚前我一直受母亲约束管教,她很霸道,强势,连刘玉芳也惧怕她,于是再次给母亲通了电话,希望她回老家四川,快刀斩乱麻解决我们两口子的问题,无论是离婚还是继续凑合着过由她给出个判决,否则我长时间精神压抑,胸痛持续,就算没患上肺癌,也会慢慢消耗掉自己的。 母亲听完我陈述,心急火燎的买了第二天的机票。 这天背着刘玉芳打完电话,我平静的对她说:明天爸妈要回来。
她突然警觉起来:在广东生活得好好的,突然回来干吗?你是不是对他们说了些什么? 想到有母亲撑腰,我占据了心理上的上风,冷冷的应道:我并没说什么,他们只是在广东生活久了,回来看看而已。 她突然目露凶光:你诬陷我,还在你母亲那里诬告我。 我说:始终这样不明不白的,日子恐怕没法过下去了。 她突然表现出很现实的一面,阴沉着脸说道:假如你想离婚,我一个孩子也不要。 第二天上午由姐夫开车把父母从机场送回家乡,婆媳相见,翁媳相见,彼此客客气气。 原本,两个家庭差别较大,刘家的家务事由子女做主,父母默默的为孩子干一些家务事,绝不对每个家庭指手画脚,而我们林家则不同,父母权力高于一切,遇上大事都必须征求他们的意见,由此,刘玉芳嫁过来后,与我父母的关系一直不太好,过去经常闹一些小矛盾。 既然婆媳关系翁媳关系都不怎么样,而且父亲有些势利眼,从一开始就不看好农村户口的刘玉芳,只是急着想抱孙子才同意这门亲事的,于是在调查了解真相的过程中一直有些偏袒自己的儿子,一旦确定情况属实,肯定会作出决定:休了她。 父母刚回家,家中的气氛就变得紧张起来。 当天上午母亲借口去看看过去的老同事,跟着我一起去学校,拜会了老同事后,我们一起走到cao场上,谈了大约一个多小时,电话里没讲清楚的细节,细细讲给她听:刘玉芳朝向刘俊浩的迷离眼神,我从学校里回家时所见的一幕幕,以及他们在一桌打麻将时的情景,等等。我还向母亲详细分析了那一个多月来夜里刘玉芳的不可捉摸的活动轨迹,以及当时刘俊浩家里的情形。 母亲算个比较理性的女人,听完我叙述首先说道:也许没那么严重,你得相信她,因为我教了她几年,很了解她,也很了解她的家庭,应该不会出现这种事情的。 我说:你认为她天生品行端正,可是环境能改变一个人,邻居瑞珍姐就在外面乱来,而她和瑞珍姐来往密切,不会受到影响么? 谈了一阵,我拿不出什么明显证据,母亲也不敢随便下结论,只好作罢。 父母在家的几天,“出轨事件”开始慢慢发酵。 终于有一天吃晚饭时,问题直接摆到桌面上来了,刘玉芳争辩几句,恨恨的说道:刘俊浩还在家里,要不,把他叫过来对证。 我冷笑一声:哼,把他叫过来对证,能证明什么?真是可笑。 没想到她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母亲很聪明,叫我回避,直接把刘俊浩叫到铺子里,关上门说道:刘俊浩,对不起,请你来有件事想说明一下,据某个街坊邻居说,你和刘玉芳之间有些不正常,为了避嫌,我建议你还是少跟她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