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娶了只母老虎
谁知她也高声回应道:离就离。头也不回的朝着火车站方向走去。 当时所在的这条街,属于服装零售街,人流密集,我们相背而行,转眼间很快看不见对方。 过两三分钟,火气消了大半,又不约而同回到原地,万幸的是,一大包寄托着新生活希望的结婚礼服,被一位好心的女店主捡到,守在原地,等我们去领。 假如没有这位好心的女店主,假如人群里有个宵小,一低头见街边有个包袱,随手拎走消失在人流里,在没举行婚礼前,也许真会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了。 当时都气鼓鼓的,领回背包,没向女店主说一声谢谢,背起包就走。 回家后开始张罗婚宴。算了算,客人很多,仅亲戚就有两百多人,外加街坊邻居,好友和学校的领导同事,一共准备了四十几桌酒席。 我jiejie顶父亲的班在省城国营工厂当工人,姐夫在城里为餐厅配送海鲜,结交了不少厨师,为我的事专门请来三位酒店大厨,再请一些街坊邻居打下手,帮着洗菜切菜,头一天夜里就开始忙活,几乎忙了个通宵。 婚宴地点选择在农民街旁边的刘家祠堂,很老旧的房子,里面有个天井,以及两个大堂,便于摆放桌子。 头天,牟志强忽然放话,说他要在婚礼上弄出点乱子来,这话也不知是谁传过来的。 到这时我才明白,牟志强很是在乎刘玉芳,在她表示拒绝后,也不知死缠烂打了多久,其间的过程,到今天我也不太清楚,也从未问过刘玉芳。 假如婚礼上有人捣乱,不光是乡下人,城里人也怕这个,不吉利,可是我心里根本不在乎,因为牟志强在当地既没有人缘,也没有势力,凭他单枪匹马,闹不出什么名堂,然而家人还是有所准备,请一位刘玉芳的小学同班同学在举行迎娶仪式时保驾,这位同学也姓刘,按辈分叫玉芳小嬢,叫我表叔,在当地有些势力。 可是,牟志强是个敢说不敢做的人,这一天他一直没有出现在农民街。 婚礼当天,时辰到,我守候在农民街街口,刘家的送亲队伍排着一条长龙缓缓而来,(当然不像现在,所有婚礼都得有很多豪车装点门面)新郎新娘碰面的一刻,站在街中央,由一位长辈杀了只红鸡公,围着我们洒了一个圆圈的鸡血驱赶凶神恶煞,这是婚礼仪式最为肃穆的一部分,说是弄不好一辈子都不吉利,然后才开始朝家里走。 婚房安排在二楼,父母睡一个房间,我们睡另一个大房间,中间间隔着一条过道,热闹了一天,夜里又闹洞房,直到一两点,安排好一些远亲的住宿后,俩位新人才疲惫的躺在床上,动也不想动了。 身不由己,忽然间我们进入围城,开始了漫长的磨合期。 谈恋爱时彼此根本没了解到什么,糊里糊涂就住在同一个房间里了,婚后一两年,才算是真正的恋爱过程。 结婚时父母已退休在家,他们把刘玉芳定位为小媳妇,做家务,挣钱铺贴家用,伺候老人,另外还有个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传宗接代。 看惯了不少双职工成天劳作,家里乱成一团糟,我把刘玉芳定位为宅女,希望她相夫教子,让我有个温暖的后院,心里踏实,别的都无所谓了,就算我一人挣钱,日子过得紧一点,也自得其乐。 在这一点上,我押宝算押准了,刘玉芳极其安分,即便整天待在家里不出门也不嫌寂寞,把家里弄得井井有条的,让我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安宁。 当然,她像岳父刘义书一样,闲不住,有点事混混手才舒服,往往一个人坐在铺面上,织毛衣一织就是一整天。 家里既然多了个人手,铺子又空着,于是计划利用起来挣点钱,去省城进了许多言情小说、武侠小说,开了一家租书店,每本书租金五毛。这算是她的第一次所谓下海。 还好,当时没有网络,没有手机,人们的消遣方式就是看录像和看小说,一本书租五毛,每天收入十几元,高过我的工资了。 她的另外一个优势很快显露出来,那就是很会过日子,花钱很有计划。 婚后不到半年,家里的经济大权基本上掌握在她手中了。父母的退休工资父母掌握,每月按时给她生活费,由她买菜和安排日常开支。 就在蜜月期里,她个性的另一面逐渐暴露,那就是看起来一个弱弱的女子,其实很强势,强势得超乎我的想象,很快,我的工资完全被她控制,想要出去打打小牌,甚至想买烟,必须经过她的批准。 我喜欢打牌,每晚不出去打一打麻将就不太自在,赢了钱回来,她把钱拿到手上,总是笑眯眯的,家中气氛轻松随意,甚至还可以开几句玩笑,假如输了钱,则是另一回事了。 开门后,见我垂头丧气的样子,她会说:瞧你脸色,肯定又输了。 我不得不低头应道:今晚手气很背。 她又咬咬牙骂道:猪,你是一头没有脑水的猪,输得活该,跟你打牌的人,哪个不是鬼? 或者她会说:你这辈子会死在牌桌子上的。 骂过后,起码有半小时时间,她会唠叨个不停,恶毒的言语像鞭子一样不停的抽在我身上,这一过程是必然的,直到她发泄够了,火气消了大半,才各自洗脸洗脚,闷闷的躺在床上,背对背睡觉。 蜜月里我们就开始激烈的争吵,一半原因为了家中鸡毛蒜皮的事情,另一半是为了钱,主要是为我打牌。 可是,我既然智商很高,属于过去当地中学的尖子生,牌技也不弱,算流水账,每年都赢钱,甚至邻居嫂子笑话她:刘玉芳,你在家里养了个枪手,十次派出去,至少有七次赢钱回来。曾有一段时间,我手气很顺,每晚出门,回来必定会给她贡献两三百元,于是家里风平浪静。
按她的要求,我每次出去必须赢钱,输了就拿脸色看,而且打完牌后,无论本钱还是盈利,全部充公,一文不剩,第二天想用钱,想买烟,必须向她申请,用她的话说,我丢三落四的,钱揣在裤袋里很容易掉。 事实的确如此,我经常掉钱,于是无话可说。 我们生活的地方,属于巴蜀古老的农耕腹地,特爱吃辣椒,盛产四川辣妹子,原本,婚前我看好她的一点,就是以为她温顺善良,容易相处,结果恰恰相反,婚后同在一个屋檐下,她逐渐脱去了温顺善良的伪装,说是辣妹子根本不够,只能用母老虎来形容。 另外,婚后不久,她开始用女人最为致命的杀手锏来控制我,那就是克扣我床上的分内伙食。 于是,我很快有了迫不得已的应对经验,每当欲望蓬蓬勃勃,难以抑制时,得提前讨好她,把她服侍得相当的到位了,甚至殷勤的亲自动手,为她搓洗里衣里裤,讨好女人的招数,凡是想得到的,几乎都用上,那方面的事情,到底是九点半开始,还是十点钟开始,才提得到具体的时间表上来。 也就是说,每次为了得到一个丈夫该得的伙食,我所作出的努力,几乎相当于男人拜倒在石榴裙下求爱的过程,就差没有向她奉上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了。 当然,输了钱,床上的伙食肯定会免去,无论怎么去打动她,也会用冷冰冰的后背对着我,几乎没有一次成功过,想要硬来,凭蛮力分开她夹得紧紧的双腿,俗话说胳膊拧不过大腿,就算拧得过,也不可能得逞的。 当然,我也不是个软骨头,于是经常发生激烈的对抗,因为父母还在家里,暂时难得动手打架。 记得第一次打架是在寝室里,也为钱,那是个双休日,我要钱去打牌,她迟疑一阵,只给七十元,而且很不乐意的把钱撒在床上。 我火了,咆哮道:我一位人民教师,出去打牌不多带点钱,差别人的账不丢人么? 她冷冷的应道:锤子教师,就这么多,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算了。 一股焚天之怒火直冲头顶,我一把抓起床上的钱,很快一张张撕得粉碎。 见我撕钱,她咬牙切齿的扑过来,我们很快扭打在一起,大约几分钟后,父母听到动静,冲进卧室,费了好大劲儿才把我们拉开。 打完架,我上气不接下气,浑身骨头快要散架,第一次打架让我意识到,女人看起来弱弱的,其实耐力惊人,甚至超过了男人,反过来,扭打并非男人的强项,不过,尽管愤怒无比,毕竟是男女之争,我还是没有动用拳头。 不过,另一方面也许预兆着阴阳先生算的命将会应验,俗话说天上下雨地下流,两口子打架不记仇,我们虽然经常闹得很凶,却不会一直僵持着,小吵经过一两个小时,大吵经过最多半天,气都消了,不知不觉又开始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