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真相
“家父是先皇后手下的将领，也算是她的心腹。” “心腹？”慕清幽想了想，自己的心腹？那么看来是萧铖了么？ “可是萧铖萧将军？” “……我父亲远在汉中，你怎么知道他老人家的名讳？”萧宁皱了皱眉头，心中对慕清幽的疑惑更是加深了一分。 “小时候听说的，传说傅昔年傅将军，萧铖将军与刘玉成将军是当年先皇后的得力干将。”慕清幽含糊了过去。 “不错，当年他们一起率军想要为慕皇后谈回个公道，却没想到……”萧宁似乎不愿意再说下去。 “没想到有人叛变了是吗？”慕清幽淡淡开口，却极力掩饰不住语气里的恨意。因为自己早已经听说，皇帝元晟身边如今有个得力干将，名叫傅昔年的，如今看来，是八九不离十了！ “不错。”萧宁点点头，“其实那时的元晟早已经做好了准备，他早以猜想到事情会发展成如此，一开始便收买了先皇后军中的中军主帅，也就是大将傅昔年，唉，先皇后怎么也想不到吧，自己信任的人，竟然会背叛自己。”萧宁的身影在光线的照射下被拉得修长，他俯视着比他矮了将近一个头的慕清幽，清晰的把慕清幽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恨意全数收进眼中。 “然后呢，后来又怎么样了？”慕清幽的身影一顿，心中恨意顿时升起，却在她强大的自控能力被压制住，可垂在身侧宽大袖子下那紧握的素手，却出卖了她的情绪。 “后来，后来四十万大军分成了两路人马，一路跟随中军主帅叛变，一路誓死效忠先皇后，两路人马在京城中发生冲突，进而产生混战，繁华的京城一时之间民不聊生，死的死，伤的伤，百姓们纷纷逃亡……”也许是联想到那惨烈的场景，萧宁不再盯着慕清幽，而是转过身去，不再开口，高大的身影，竟显出一丝落寞。 而此时的慕清幽却管不了那么多，她想知道，那些支持她的人最后都怎么样了，她虽然淡泊，但对于那些对自己好的人，她一向放不下，更别说那些人都是为了替死去的她讨回公道而不顾生死，她怎能让他们死得不明不白？ “然后呢，你继续说啊，后来怎么样了，他们，都死了么？”慕清幽自然知道他们没有胜利，不然，又哪来元晟的今天？只是连她也没注意到，自己的情绪会变得那么激动。 “后来，由于先皇后的离世各军队纷纷投奔元晟，而那些誓为先皇后报仇的人，却只有那区区的二十万……”说到这里，萧宁停顿了，他回头看了一眼慕清幽，没有错过她眼中的那一丝动容，“元晟不断的往战线派出军队，运送粮食，而支持先皇后的军队却没有丝毫后援，在极其不利的情况下节节败退，他们并没有攻下燕京，反而是死伤无数，最后元晟把那些抓获的俘虏一一处以酷刑处死，尸首悬挂在城门上三天，以儆效尤，并在全国发布先皇后通敌叛国的消息，公开对先皇后的尸身进行鞭尸，并丢于乱葬岗，任野狗啃食。” 元晟！元晟！好个元晟！此时，慕清幽的心中早已是波涛汹涌了，她恨呐，她为了他，浪费了大好的青春，为他平天下，最后都换来了些什么？！她为她自己不值，为她的手下们不值。 鞭尸！悬挂于城门！ 慕清幽的心在抽痛，不由得红了眼眶。总有一天，她要用元晟的鲜血，来祭奠那些逝去的亡魂！！！ 过了良久，慕清幽的心情以然平复，而背对着慕清幽的萧宁却浑然不觉。被她的情绪所感染，也变得低落起来。 突然，萧宁一反原先的落寞，语气有些轻快却遮不住淡淡哀愁的转过身来，“不过庆幸的是，其实那最后的二十万人并没有死光，他们中间有两部分人，在两位将军的带领下拼死杀出一条血路，一部分逃去了雍凉，另一部分则去了西川。因为这两个地方都远离燕京，元晟也无法时时注意他们的动向，于是他们便有心重振旗鼓，开始招兵买马，又通过经济手段在当地的势力不断的壮大，后来两位将军各自自立为王。想必你也猜到了，便是现在的雍凉的雍王和西川的蜀王。”萧宁慢慢说完，他并不知道，此时他的话，对慕清幽来说，是怎样的惊喜。 “你，你，说的是真的！”慕清幽抑制不住声音的颤抖，小心翼翼的开口，她生怕，生怕最后是她听错。不管这些人现在都怎么样，只要他们都还活着，自己就能看到希望！ “对啊，当然是真的。”此时的萧宁已经可以确定，眼前这个女孩与当年之事绝对脱不了干系。 “好，真好！”慕清幽脸上扯出了一丝不宜察觉的微笑，似蚊吟一般的开口。 “嗯？你说什么？”萧宁如果没有听错的话，这对她来说是个绝对的好消息了！ “那么你呢？你是雍王之子，所以你这次进京又是欲意何为？总不是元晟请你留居慕府是没有目的的安排吧？”慕清幽突然转变的语气让萧宁一愣，随即开始庆幸自己一早看出她并非元晟慕家一党，否则如此聪明之人，的确不好对付！ “不错，经过十年战乱，雍王和蜀王虽然表面上没有办法，需得向元晟臣服，而元晟也忌惮着他们的兵力强盛，没敢轻举妄动，反而默认了他们自封的名号，还每年给予奉例。”萧宁说到这里轻声笑了笑，“其实我觉得元晟才是最可悲之人，以为坐稳了江山，却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这次我进京，名为替父王送来进贡给元晟的贡品，实际上是为了把林夫人带走，让她能有一个安身立命的场所，不再任人欺辱。只是没想到，我半个月前来到这里以后，就发现老夫人已经神志不清，所以为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如果到时候老夫人依然无法恢复，那也只能强行带她走了，不管如何，总比在这里受苦强！”萧宁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自己见到的她受苦的景象，手掌不禁猛然收紧，眸子里满是冷意。 “原来如此……”慕清幽喃喃道，如果真的如萧宁所说，母亲不但有救，还有了一个安身立命的场所，有了雍王这个靠山，元晟与慕家都不敢拿她怎么样了。只是怕就怕……人心隔肚皮，二十年前傅昔年能背叛自己，二十年后难保萧铖会真的如此赤胆忠心，自己也需要多加防范，如果他的目的是皇帝这个宝座的话……慕清幽眸子一冷，自己岂不是又多了一个敌人？ “现在我已经把我的底细全告诉你了，你也应该让我知道，你是那边的人了吧？” “呵……没有身份，如果你愿意，可以把我看做不满元晟****，而随时想揭竿而起的人。” “好！既然你坦白了心思，那就好办了！”萧宁点点头，却没注意到慕清幽此时的心不在焉。 经过前世的事情，慕清幽已经不敢再轻易相信任何人了。前世她就是太过相信元晟，才会让自己无端送了性命，这一生……她要好好把握住时机！有的亏，吃一次就足以铭记终生，更何况自己是因为这样的错误含恨而是，又怎能再次轻信于人？不管是谁，宁可错怪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防范于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