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阀主
第二十三章、阀主 宇文述是没有练成冰玄劲的,这一点宇文家族内的每个人都是知道的,只不过宇文述却凭借冰玄劲领悟了一种非常奇特的武学,至今为止也没有几个人知晓他领悟出的这种武学有多么高深,只不过他却是凭借这一套武学成为阀主宇文伤以下的四大高手之一,可见这套武功并不弱。 现在他就使用出这套武学了。 火星四溅,被烧红的木炭也罗列在他的四周。 四周充斥着火焰的味道,可他的全身上下却令人感觉一股如万年冰山的凉意,一股彻骨的凉意。 旷神谕笑了,他的眼中流露出一种非常玩味非常好奇的光芒,望着即将对他出手的宇文述,他是不知道宇文述是使用出何种可怕武学的,不过他的面上心里却没有一丁点畏惧的痕迹。 宇文述面上也是已经没有表情了,只是他的心里却已经皱起了眉头,他现了一件他非常不乐意见到但已经见到的事情,至始至终这个年轻人似乎都没有拔出放在桌面上那柄剑的意思,这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但绝对不是一件他现在乐意见到的事情,他今天是来看这个人的剑的,倘若看不到这个人的剑,那他的出手还有什么价值呢? 可此时此刻他似乎也只能出手了。 宇文成都立在八角亭外,他的冷眼注视着这一幕,他并没有插手,脸上心里都没有一点插手的意思,他的面上更是流露出一种近乎于庄严的肃穆,他望着八角亭中的两个,特别是望着宇文述的时候,他的眼中流露出了一种以前在见到宇文述的时候从未流露出的情感。 ——那是尊敬,那是一个自肺腑的尊敬,这种尊敬是伪装不出来的,而此时此刻他也没有必要伪装,他的手已经攥紧成了拳头,现在他已经恨不得要杀掉旷神谕了,这个看上去一点也不想人也没有一点人应当有情绪的人,可现在他偏偏是不能动的,他必须站在这里,也必须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即将生的不可测的一幕。 无论接下来生什么,他都要站在这里。 这是宇文述对他下得第一条命令,或许也是平生以来唯一对他下得一条命令。 忽然四周的寒意更深了,可宇文述四周的炭火却在这一瞬间由仿佛结冰之刻刹那之间冒出了nongnong的火光,一股又冷又热,忽冷忽热的真气随着宇文述的出掌边如雷霆霹雳一般席至。 旷神谕眼中的光芒更甚了,他眼神之中的玩味神色也更盛了,他全身上下依旧和刚才一样没有一丁点紧张的感觉,他的手也没有下意识朝着桌面上的剑去拔出。 甚至在宇文述已经出手的时候,他也没有多少动作。 宇文述出掌,他也只是出掌而已。 两道真气相碰,旷神谕的身体动也没有动,那如暗器一般快飞至的木炭想要靠近旷神谕,却都在即将碰到旷神谕的时候,竟然直接掉在旷神谕的四周。 冬、冷风如刀,刮着人的面庞。 现在宇文述已经不止感觉到了风了,也感觉到了心冷,一种很少见的无力感觉从他的心里生出,他从来没有想过心中竟然会生出这种无力的感觉,不过他还是很冷静的,他竟然又以一种非常冷静的语调望着旷神谕,道:“你刚才明明有机会杀我,可没有动手。” 旷神谕依旧保持着刚才的诚实,他道:“是的,我有机会杀你,但没有动手。” 宇文述道:“你为什么不动手,你应当清楚刚才我是要杀你的。” 旷神谕道:“我知道,而且我也知道刚才你无论如何出手都是绝对杀不了我的,我当然是想过杀你的,毕竟想要杀我的人,我都会想要他去死,但今天不行。” “今天不行?”宇文述和旷神谕好像成为了两个老朋友,道:“为什么今天不行?” 旷神谕给出的答案很简单也很令人哭笑不得,他慢慢道:“你没有付钱,因此我不能杀你。” 宇文述苦笑了起来,他拍了拍身上的木炭尘埃,叹道:“难道你杀人只会用剑?” 旷神谕道:“不是,我大部分都会用剑,有时候会用手,但无论是用剑还是用手都会暴露出我的秘密,现在你还没有付钱买下我的秘密,因此我现在是宁愿不出手的。” 宇文述沉默了,但他只是沉默了很短的时间,他的人又坐了下去,脸上又恢复了最初的和善,可口中的言语却一丁点也不和善,他道:“如果我现在付给你十万两银子,你是不是可以让我看一看你的剑。” 旷神谕的回答很干脆道:“可以,只要你付钱,你随时都可以看我的剑,只不过现在你已经不能付钱了。” 我已经不能付钱了? 宇文述有些惊讶旷神谕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只不过他马上就不用惊讶了,他明白了,一道声音响起他就已经明白了。 “他说得不错,简直太对了,今天你即使付出一千万两银子,也绝对是看不到他的剑的,因为你是付不出一千万两银子的。” 宇文阀可谓富可敌国,家财万贯,钱对于宇文家族来说不过是一个数字而已,不要说十万两,甚至一千万两银子他们都是拿得出来的,宇文述也是有资格做出拿出来的,可现在他已经什么话都没有说了,更没有反驳。 他已经听到了这道声音,这道苍老威严而熟悉的声音,因此他闭上而来嘴巴。 可以让宇文述闭上嘴巴的人自然不可能是别人,只有一个人,可以让宇文述规规矩矩的人除开他的哥哥宇文伤以外,天上地下还有什么人有这个本事呢? 宇文成都恭恭敬敬站在八角亭外低头迎接这位看上去威严之气无匹浓重的老者。 这位老者年纪已经很大很大了,可任何看见他的人都不会感觉他很老,因为一个很老很老的人身上是绝对没有这个人身上那种时时刻刻令人忌惮的威严的。 这个人的身上仿佛有一种非常奇妙的魅力,犹如一同山中猛虎,令人不能不服气,不能不臣服。 老者没有看宇文成都一眼,甚至半眼也没有看,他的人从宇文成都身边走过的时候,宇文成都就已经飞起来了,宇文成都都不知道自己怎么飞起来的,但他的确是飞了起来,而且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而且还狠狠吐了口血。 宇文成都是一个非常桀骜不驯的人,如果在平时他至少会上去狠狠揍那个人一顿,再不济也会问为什么,可他什么都没有问,他忍着身体上的巨大疼痛,立刻爬了起来,而后恭恭敬敬立在原地。 旷神谕脸上的笑容更愉快了,他的视线已经从宇文述的身上转移到哪位威严旗袍的黑袍大氅的老者身上,他的眼中是一点也不掩饰对这位老者的浓厚兴致的,老者才踏进八角亭,他就已经开口了,以一种非常羡慕的语调开口了,他道:“我这一生见过的人不多,但见过求死的人却并不仅仅只有宇文述一个,不过他却是一个让我极其佩服的人。”
“哦?”老者淡淡道。 旷神谕道:“别人求死是为了达到自己想要达成的各种目的,各种利益,他也是这样的,只不过他有一点不同,他想要达成的目的和利益并非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你。”他的语调忽然变得非常轻柔,听上去带着nongnong江湖味道的声音中竟然流露出了一抹世家公子熏陶出来的优雅味道,他道:“我实在很好奇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竟然可以让宇文述这样一个聪明人甘心做一件无匹愚蠢的事情。” 老者点了点头,他瞧了一眼恭敬望着他的宇文述一眼,道:“这的确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而且简直是愚蠢透了,只要是一个人就不应该做出这样愚蠢的事情。” 旷神谕又笑了,他竟然也非常俏皮的接着这位老者的言语,道:“因此在你看来宇文述是一个非常愚蠢的人呢?” 老者毫不迟疑道:“是的,他的确非常愚蠢,就连宇文成都也是一样的,只不过不管他们是如何愚蠢我都应该高兴的,毕竟他们一个是我的弟弟,一个是我的儿子。” 旷神谕已经不再笑了,他望着这位老者重重的点了点头道:“是的,你的确是应当高兴的,我也的确是应当高兴的。” “你高兴?” “是的,我很高兴。” “你为什么高兴?” 旷神谕慢慢道:“我高兴你有这样一个愚蠢的儿子,这样一位愚蠢的弟弟,因此我很高兴,因为一个有如此愚蠢的儿子,如此愚笨弟弟的人不是一个笨蛋那就是一个天才,一个足以令其他人付出奉献一切成就这个人成功的天才。” “因此你应该高兴?” 旷神谕道:“是的,我是应该高兴的,而且我没有理由不高兴。”他望着黑袍大氅的老者慢慢说道:“一个人一生之中可以和这样一位天才交手,难道这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老者还是望着旷神谕,不过他望着旷神谕的眼神却也已经有些奇怪了,他望着旷神谕望了半晌,他慢慢道:“或许我也的确是应当高兴的,毕竟我在有生之年还能遇上你,遇上你这样一位有趣的人物。” 旷神谕又开始笑了,他笑得非常洒脱而随意,对着面前这位老者拱了拱手道:“我叫旷神谕,或许你以后有机会记住我的名字,或许没有。” 老者神情依旧威严,可眼中已经流露出了尊敬的神色,他望着眼前这位青年人道:“我叫宇文伤,你或许有机会记住我,或许也没有。” 旷神谕又笑了,他长身而立立在八角亭中,和这位叫宇文伤的老者,两人并肩而立,欣赏这萧瑟的景色。 不过无论是宇文述还是宇文成都望着这两个人却都感觉是出奇的和谐……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