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不敢表白
我偷偷咽了一口口水，问他：“林致远，你会不会觉得，小白对你……有一种很特别的感情？” 毫无疑问，小白是爱林致远的，单是看那些照片就可以感觉到……一个并非专业摄影师的人，也不见得爱好摄影，没事就拿相机抓拍你，而且还都是特写，若不是爱，难道是恨？ 还有，他不惜做恶人破坏我和林致远，若不是爱，又能作何解释？ 林致远是得有多迟钝，才忽视了这些细节？ 不过想想也正常，如果林致远不迟钝，他就应该知道我对他的感情，不是他自以为是的战友的感情啊！ 林致远回过头看我一眼：“你想说什么？” 我想马上就要回去面对小白了，这一次我不会退让，和小白正面冲突无法避免，还是先给林致远打打预防针：“小白不会喜欢我回去，我们可能会争吵……” 林致远打断我：“你想多了，小白只是不习惯多一个人……” 是我太邪恶还是林致远太天真？再过一会见到小白就揭晓。 我们回到家的时候，小白正坐在客厅。见我回来，他并不诧异。 我开门见山，问他：“为什么这么做？” 小白完全知道我在问什么。他看着我，很平静地说：“我不会道歉。” 又转头向林致远：“我没有错……因为，我也深爱着你！” 哇，没想到一旦窗户纸捅破，他也这么直接！ 林致远显然吃了一惊，他看着我，像是在问我：“你怎么知道的？” 我该说什么呢？我只能沉默地看着这个迟钝儿。 这迟钝儿见我不吭声，只能回过头去对小白说：“你……你说我们只是很好的朋友！” 小白黯然地笑笑：“不然我能怎么说，向你告白吗？向你告白之后，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林致远说不出话来。 小白语气辛酸：“我先看到你的。早在你和蒋心蕊开始之前，我先看到你的。高中报名的第一天，你穿一件白衬衫。周围的同学都穿恤。而你穿白衬衫。你神情孤傲，可是我知道，那只是因为你感觉自己很孤单……即使是在人群中，也是那么孤单——和我一样的孤单……你是那么特别。我以为你和我一样，可是后来……后来我知道你不是，你喜欢的是蒋心蕊……可我已经爱上你了，我不能背叛我的心……因为爱你，我成为你们俩的朋友。相信只要你开心我就会快乐……” 小白的声音中有太多的感情，我在一旁听得痴了。 谁说同性的爱不是爱？ 我不能、也无法抹杀他对林致远的感情。 在林致远最困难的时候，是他在林致远的身边。而且，人一生中最美好的青春岁月，他们一起在英国度过，他们拥有彼此的青春记忆。 先不说我还没有资格成为他的情敌，即使他是我的情敌，只要不是介入婚姻，他和我一样，拥有喜欢及爱一个人的自由意志。 婚姻是不同的。婚姻是契约。而且，在我看来，婚姻是生死契约，不存在修改条款的可能性，也不存在补充合同。 突然觉得小白不容易，要爱到多深，才可以以朋友的身份陪伴在林致远和蒋心蕊的身边，假装是他们的好朋友？ 我经历过，我懂得喜欢上一个人，真的非人类意志可以控制。也许就是那一刹那，脑袋被上帝用门夹了一下，就不可救药地陷落了…… 陷落之后，才无奈发现自己处于单恋的境地。想爬出来不是那么容易，像苏打绿唱的我好想你，我还踮着脚思念，我还任记忆盘旋，我还闭着眼流泪，我还装作无所谓。我好想你，好想你，却不露痕迹…… 小白一个人的时候，会不会把这首歌唱了一万遍？ 反正我一个人的时候，常常想起这首歌。 因为懂得，所以怜悯。 我们三人站在客厅，一时间都没了声音。 小白转向我：“如果你们觉得别扭，我可以离开。明天一早我就买机票回英国。” 我知道小白以退为进，可是，面对这样的小白，根本无法说“好吧，那你回英国吧”这样的话啊！ 于是我说：“只要你不会觉得不自在，我是无所谓的，你可以留下来。” 转过头问林致远：“你呢？” 小白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似感谢似怨恨似释然…… 他一直是一个我看不懂的人。 林致远想了想：“子轩，你知道我不会再爱上任何人，我不想你抱有幻想……你对我的感情我不能接受，但如果你愿意，我们仍然是朋友。” 小白低下头：“谢谢你小远……我曾经很害怕，害怕当有一天你知道的时候，会把我当怪物看……我最害怕这个结局，每当想到这个可能性，都觉得深深绝望，我不能抱怨老天不公，只能恨自己不是你喜欢的那个人……” 又转头对我：“也谢谢你苏来，虽然你的厨艺很好，但是我不想假装喜欢你，因为自从你来了，小远开始变得陌生……” 妈蛋你小子吃了我的居然也不嘴软，真叫我佩服啊。 还有，他说林致远变得陌生是什么意思？ 怪不得他要想办法让我搬走。可是，林致远到底哪里变了？难道在我认识之前的林致远是另外一个样子？ 我看了一眼林致远，这个男人到底好在哪里，搞得男人女人都喜欢？ 林致远没有看我也没有看小白，只是说：“不早了，休息吧。”顿了顿，又说：“以后我睡一楼的客房。” 小白的眼神黯然，但他没有说话，只是转身上楼。 客厅里只剩我和林致远。 我看着他。 其实我羡慕和佩服小白的勇气，他终于把自己心里的话说了出来，虽然被拒绝，但是，结果似乎并没有想象的糟糕，至少，仍然可以成为朋友。 而我，根本不敢表白啊！ 想当初我以为自己喜欢马特和小白的时候，都动过向他们表白的念头，可是，面对林致远，我居然一点勇气都没有。 我害怕被他拒绝。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我只知道，我对林致远的感情，和对马特、对小白的感情很不一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