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时日
回到小酒馆的时候，莫伦“口袋”已经装入十副「脱胎药剂」的原材料。 如果是以当初拍卖会卖出的900万世界纸币，那么在罪恶之城，这笔钱足以购买到十五副材料。但一来药剂屋不是拍卖行，他们并不缺「冥想药剂」，价值并没有想象中高；二来，太阳城也不是罪恶之城。这里的原材料比之临近“火山林海”的冒险者乐园，是要高出三成左右的。 莫伦已经很满意了。虽然有同学曾出价700万求购他这瓶冥想药剂，但可惜他压根就没碰到过药剂，而是提出了更换奖励。更何况，就算他拿到了那瓶药剂，在药剂屋和同学之间，他最后还是会选择药剂屋。不为什么，就为那很快可以到手的大量材料。 如今，他最缺的就是时间。 所以，刚回到小酒馆，莫伦就迫不及待的开始炼制起来。 随着经验越见丰富，随着除污滤网的出现，「脱胎药剂」的成功率已经有了显著提升。百分之百不可能，估计计算是药剂大师，也不敢下这个保证。但百分之六十还是有的，这极大地提高了莫伦对未来的展望。 对于那些自幼修行卓罗的人来说，他现在的身体就是一副残躯，一副有待治疗的病体。 现在莫伦唯一的希望，就在「脱胎药剂」这种特效药上面，这是他所能争取到的希望，最后的希望。 烧杯、银钵、火苗，以及材料。 一轮又一轮的炼制开始了。 …… 五天后，雪玲见到了一个整日披着斗篷的同桌。 她问过，知道这是对方处在“脱胎时期”，心底其实是十分羡慕的。平民忍者跟贵族忍者永远都有着差距，尽管她身俱千中无一的特殊卓罗，尽管她已经很努力了，尽管她被称为天才……但是，实力上的差距依然存在，并且难以抹平。 平民忍者：我终于得到了一个高级忍术，威力强大。 贵族忍者：哦！我已经在修习第二个秘术了。 平民忍者：上次药剂考核，我得到了学校奖励的狂湿通灵兽，很大只喔。 贵族忍者：我知道！我知道！我前段时间在族中的通灵契约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可以召唤一头成年龙狮了，跟小山似的，我不喜欢牠，每次出来，都把我的光线挡住了。 平民忍者：我的赤丸长大了，可以变成大狗跟我一起战斗了，还能当坐骑呢。 贵族忍者：真羡慕！我的狮鹫还没长大，只能载十个人飞行，牠不能跟我一起战斗，父亲大人说会引起灾难的。 “……” 我们还能一起愉快的玩耍吗？ 平民忍者欲哭无泪。 雪玲的体质虽然不差，但仍有提升的空间，类似「脱胎药剂」这种中阶药剂，雪玲是十分渴望而中意的，就算没有改善体质这种神奇功效，也能美颜美肤，简直就是为女人准备的。 雪玲只在毕业考试进入前十名的时候，得到过一瓶。 小贝老师当初以为她在家里闭关修炼新得到的秘术，但其实是因为服用了「脱胎药剂」，那几天一直在蜕皮，差点错过了精英班的报名时间。至于那个秘术，在第一节试炼课的时候，已经展现出来了。 可惜最后还是输了。 莫伦坐在座位，回头看了眼陷入迷茫状态的少女，有些莫名其妙。这傻妞刚才还在请教他关于药剂学的问题，怎么突然就发起了呆。 正好，快上课了。 这是一节《印法：衍变的过程》课，老师是一位姓“斯图尔特”的侏儒。 据说并不是忍者，但他以“凡人”的客观角度，展现出对印法的精妙理解与深入研究，却让莫伦钦佩至极，这位较之常人还有些不如的老师，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在印法上面。 斯图尔特作为一名老师，对印法的授予，是无私的。 或许也只有这样，他才能成为精英班的老师吧。 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莫伦钦佩之余，惟一的疑惑，就是这位受人尊敬的侏儒老师，究竟是怎么研究印法的？ …… 上课， 下课。 时间就在平静而充实中缓缓度过。 莫伦自第一次披着斗篷上课后，就再也没有脱下来。 他似乎习惯了，喜欢上了斗篷——这是雪玲的想法，她从未想过，对方是因为一直服用脱胎药剂，而导致蜕皮从未间断过，仍在持续中。 莫伦回到小酒馆客房的时候，也会脱下斗篷，频繁地蜕皮让新生的皮肤变的很敏感，他需要让它接触太阳，避免一些无惧卓罗的物质感染。为此，莫伦还布置了一个空气净化符阵（仪式）在客房，花费了足足二十万世界币，算是小小奢侈了一下。 讲台上，伊苏老师仍在滔滔不绝说着忍法的各种知识，她的教学模式是：上午，先将一堆各种各样的知识传授出去。下午，逐一讲解，并让学生们提问。 这方便了莫伦。因为很多时候，他用一个上午来聆听、记录伊苏老师传授的知识，到了下午快要上课的时候，这些知识基本就消化了。所以，他有一下午的空余时间去学习其他知识，尤其是那些信息量巨大的基础知识。 自火庙祭来到太阳城，进修班开学至今，已经快两个月了。以莫伦拥有芯片辅助的强大学习能力，对于图书馆学术区收录的所有教材，还是感觉有些多了，进度“缓慢”。他实在很难想象，那些巨量的基础知识，竟然是普通学生八年就能够完全学完的课程，他们可没有瑞星，是一本一本一页一页慢慢学习的。 其实莫伦想岔了、弄错了，也误会了。 图书馆中学术区的所有教材，并不只是简单的一套八年班教材，其中还涵盖了上下数百年火之国的部分旧教材，包括一些现已淘汰的古老学科。教学模式都会随着时代的变迁而推陈出新，教材自然也是一样。数百年下来，学术区就算一再精简，但时至今日，藏书依旧破千卷。由于学术区的教材都没有编号，也没有时间记载，保养的还很好，以至于莫伦误认为这些课本大部分都是要学的，只是分成了不同的专业，类似术业专攻，各不相同。 莫伦拥有芯片，当然是一网打尽，决心掌握所有的基础知识，以完善自身的忍道。 于是，庞大的知识量，最终让他产生了进度“缓慢”的错觉。 “用一年也可能消化不了啊！”莫伦最近时常这样感慨。好在学术区的教材该记录的，都已经储存在芯片中，不用再去，以后有的是时间来慢慢消化领悟。 莫伦最终的目标，是在一年内，翻遍一万本藏书。 作为火之国最大的图书馆，里面藏书接近三百万册。莫伦就算拥有芯片，也不可能全都记录储存，除非他请一批人帮忙翻书，让芯片大面积扫描，这才有可能。 莫伦不愿暴露芯片的任何事情，请人是不可能的了。如果真有必要“搬空”图书馆，倒是忍术这条路可以尝试下。目前还没发现可以自动翻书的忍术，估计也没人闲的蛋疼去创造出这种忍法，但莫伦已经在考虑了。 只是，这个想法暂时要押后，他此时最大的任务，还是精研出〖雷火〗双属性的异种卓罗冥想法，并且已经开始实施。 多亏了秘法殿“第八堂课”的冥想法精研地。在这里，尤其是素材区，莫伦得到了大量的初阶冥想法，各种属系，除了“异种卓罗”冥想法，包括极为罕见的金属、冰雪、光明、黑暗、罡炁，都有一些。雪玲就是在这里得到的初阶冥想法《寒流》，是煈爷爷亲自给她的，这个冰属性冥想法只有初阶和中阶，高阶的据说要“雪之国”和“忍者联盟”才有。 进度区其中一个项目，就是《寒流》的高阶冥想法，进度只有5%，已经停滞许久了。但是雪玲这个固执的女孩认定，自己能够补全高阶冥想法，她还有时间——寒流初阶冥想法共四层，雪玲勤修苦练，已经修炼到了第四层，但还没有圆满。 …… 和往常一样，在素材区呆了一会，莫伦来到了进度区，果然，他看见了一个少女，雪玲。这女孩在煈老师授课之后，总会一个人来进度区发一会儿呆。 原因很简单，无非是“寒流”的进度。 莫伦看过寒流，初阶、中阶都看过，对于寒流，他有一套自己的见解，或许不够成熟，但想法是无关经验的。 “寒流停滞不前，有没有可能是一开始就走错了方向？”莫伦来到雪玲身旁，看着前面一大排数据，“申时，少海xue导引冰元素运行的时候，阴郄xue就会沉寂下去。而未时极泉xue流通，少府xue就会加速吸收元素，这不单只无法提炼出冰属性卓罗，还会导致少府xue元素充盈，阻绝牵引，彻底失去感应。” 雪玲一怔，回过神来。 “走错了方向……” 雪玲从未想过这点，事实上，每个参与进来的精研人员与殿主等一帮资深老人，根本就没有想过这点。因为这个方向，就是他们根据“寒流”冥想法的路线而提出来的，所以才有了这5%的进度。 莫伦摇头，“只是一个想法，我是从梁门这里，才发现的异常。你可以跟煈老师说一下，也许有用，也许没。” “我找你是有别的事情。” “什么事？”雪玲问。 “我想跟你学习「绿萍掌心术」。”莫伦盯着她。 “你去中殿就能购买了，怎么……”雪玲眼睛忽的瞪圆，“你……你不是我们火之国的人？” 莫伦点头，“没错，所以只能找你。我需要你做我的担保人，我会交上一笔十倍于正式忍术的价格来兑换。” 雪玲却没答，而是盯着他，半晌才道：“你在这里，煈爷爷知道你的身份吗？”她不敢想象，一旦莫伦是“外国人”的身份曝光，会遭受怎样的惩罚——他可是观看了不少冥想法。 但她显然多虑了。 火之国作为当世实力最强盛的国家之一，怎么可能会在这种地方出现疏漏。 “煈老师知道，这点你可以放心！而且，担保人的事情，也是他告诉我的。”莫伦语气肯定。事实上第一次来的时候，他跟随煈老师去领取奖励（口袋通灵术），对方就直言说明了情况：要么失去第八堂课的机会，要么就跟秘法殿签下契约，保证不暴露任何与这里相关的事情，并且完成契约上的两个要求。 莫伦虽然不愿受制于人，但除了这里，他实在无法在别处找到类似的地方。只有这里有他最需要的【素材区】，只有素材区才有数量诸多的初阶冥想法，甚至是中、高阶冥想法供他随意浏览。 莫伦可以想象，只要离开了冥想法精研地，他要何年何月才能创造出属于自己的冥想法来？或许一辈子都创造不出来吧！ 幸好契约上的几个要求也不算苛刻。 好吧！其实很苛刻，但对于莫伦而言，还是有可能做到的。 要求如下： 一、在离开火之国之前，完成一套任意属性的冥想法（包含初阶、中阶、高阶）。 二、在必要的时候，无条件接受秘法殿的征召。 就这两个要求，基本就锁死了契约者的后路。 等同变成了火之国的人，别说回到原来的国家了，就算是离开火之国，都是一个近乎不可能实现的奢望。所幸莫伦原本就不喜欢草·榴国，对所有国家都没有归属感，留在火之国也未尝不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第一个要求对于其他人来说估计很难，但对莫伦而言，却可有可无。他原本就决定精研出一个难度更高的“异种卓罗”冥想法，这种等级的冥想法难度无疑更大，假如他连这个冥想法都创造不出来，那么其他的冥想法就算完成了又有什么用？ 注定无法走上巅峰，踏上归途。 让莫伦较为担心的，还是第二个要求：“在必要的时候，无条件接受秘法殿的征召。”这个征召可没说征召去哪里、去做什么，这是一个不稳定的炸弹。莫伦最怕的，是在他的目标没有实现之前，就被征召了出去。 可是，他能怎么办？ 他没有选择。 相比草·榴国的诱饵与抛弃，火之国对他算是“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