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两封密信

    锦衣卫镇抚徐化看到同知刘范明懒洋洋的，坐在干苜蓿草垛上，突然问道：“刘老西，都督给你许诺的什么！使我在书庄呆多一宿，使我的黑龙缇骑糊里糊涂的葬送了！“

    同知刘范明，直起身了眨巴着眼突然笑了，“你们这帮，丘八，我好心救你，你不感激，反倒怨我！”

    同知刘范明看锦衣卫镇抚徐化盯着，自己看口风一转道：“我承认，你们的都督的确派人找过我，逼迫本官，叫本官干那种破事，你们都督知道清茶门教一直很缺马，一旦清茶门教知道书庄有几百匹战马，有离得那么近！肯定会打黑龙缇骑主意。你就纳闷了，你们都督吃错什么药，居然会把你们黑龙缇骑给人家吃掉，徐化你是不是得罪骆养性了！“

    原来，锦衣卫镇抚徐化接，同知刘范明的于管家线报。同知刘范明居然是清茶门教的信徒，就威胁同知刘范明，叫他通报清茶门教的高层。

    “但我知己之能，干不了那差使，干脆辞了肇庆同治。不瞒将军讲，你等锦衣卫要浴血疆场，你徐化虽明知封侯拜将煞是渺茫，也决死效命，故有感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的情义之因，然更是天理使然。但做了棋子了，可笑，可叹啊！呵呵！”

    黑龙缇骑锦衣卫镇抚徐化慨然惊讶，自己一直想不明白，愁肠百结的心病居然被同知刘范明三言两语破之。

    “罢了，罢了，也非三言两语能够说明白的，”肇庆府同知刘范明站起身，轻咳一声，周信志应声从船舱的黑暗里晃了出来，直挺挺地立在一旁，仿佛根本就没离开过。

    “去，叫深井营的牢兵，开饭！本官饿了！”

    六月十一日，晴。梧州总督府的后厢房，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这装病了。

    骆养性感觉崇祯皇帝朱由检“多疑而任察“莫说是寻常大臣，就算是袁崇焕那样有大功的忠臣、能臣，翻了脸照杀不误，而且是杀大臣“如割草芥“。骆养性知道此去广东凶多吉少，出京城时，拜见了几位公公，和首辅周延儒要他们在陛下面前替他求情。

    现在，骆养性丢了一百多万两银子，骆养性想方设法，一，是，追讨朱浩大少爷把丢了一百多万两银子抢回来。只是在这个节骨眼上骆养性虽然知道，他的银子叫那个朱浩运往泷水县的深井营。

    但是，这个朱浩的兵很精锐，火器无敌。再加上，劫银子的那天，朱浩让他写的一封给李闯的书信然后叫他签字画押。而且，朱浩让他手书了锦衣卫在南方的情报网，然后又要了他的私章从。分明是要挟他骆养性，他还没办法！

    二，是，跟深井营的朱浩大少爷合作，五月二十八日，骆养性接的于管家送过来的一封朱浩大少爷的信，信中朱浩大少爷厚颜无耻的说，他看中了黑龙缇骑的几百匹战马，想要跟骆养性做比交易。朱浩送给骆养性一条消息，就是崇祯皇帝要与后金和谈了，而且快和谈成功了，骆养性看了后很震惊，坐下来想一想又释然了。

    骆养性很了解崇祯，他知道，崇祯皇帝还真有和谈的想法。今年四月，骆养性广东时，崇祯皇帝就秘密问过，骆养性在关外潜伏的锦衣卫，还要骆养性把关外潜伏的锦衣卫的名单交给，司礼监秉笔太监王承恩。骆养性没有多想，现在看了，跟后金秘密谈判的事，一定有关外的锦衣卫参与了。骆养性自从四月中旬起，再也没有收到过，锦衣卫从关外发来的密信。

    由于大明王朝经过二百余年的发展与演变，犹如病人膏肓的躯体，处在垂危之中。崇祯企图予以救治，但有其心而无其力。加上个人性格使然，急于求成而事与愿违，东北和北方，后金势力日益强大。

    崇祯十三年，自从骆养性当了锦衣卫指挥使以后，锦州围城战，后金的皇太极为打破明宁锦防线，派济尔哈朗、多铎率军包围锦州，围而不攻，实行三个月为一期，轮换围城，直至明军投降为止。骆养性他的秘密潜伏的锦衣卫就死了一批。

    崇祯十四年到十五年，松山决战时，松山明以洪承畴为帅，调八总兵官，兵马十三万集结松山，力图解锦州之围。皇太极倾国中之兵赶来会战，掘壕断粮道，包围明援军。双方大战数日，明军覆没。次年二月，明将夏承德约内应，破松山，洪承畴被俘。他的关外的锦衣卫有死了一批，现在就剩下几个在辽东当海商的锦衣卫。

    于是，骆养性叫于管家去查，最近有没有关外的密信，一查，果然五月一号到的。五月一号正是骆养性最沮丧的日子，没有心机看天南海北的密信了。

    骆养性看完密信，当即就明白，大明跟后金的秘密谈判进度，和朱浩大少爷信上给的完全差不多。骆养性对于朱浩大少爷他是越来越好奇了，朱浩的手居然伸到了几千里以外的关外。骆养性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了，这个朱浩才十几岁，其用兵，谍报的手法近似于妖啊！

    所以，骆养性折腾了一个月等崇祯的信使坐着海船来到了梧州，看到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果然病的下不了床，就叫指挥使骆养性安心养病把银子交给信使。就这样假装一百多万两银子的船队，开赴了灵渠进入湘江。五月二十号经过了应天，去应天府上任的曹明府在这里下了船。

    船队沿江到江南一带，再北行到扬州，从扬州沿漕河北行，五月二十七号，在洪泽湖，流匪革、左五营的格料雁、一斗谷打劫了运银子的船队。至此，骆养性下广东带的锦衣卫和广东这边押运的士兵，全军覆没。

    六月十一日，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看到两封密信，骆养性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即时他回到京城，崇祯皇帝怪罪下来，他顶弄是个革职查办，闭门思过之罪。崇祯皇帝毕竟还要用他骆养性，打压朝堂上的文官了。

    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知道，崇祯皇帝至魏忠贤死后，一年比一年不顺心。崇祯皇帝反对大臣植党，澄清朝政，无疑是正确的。然而，事实证明，陛下对党争拥有的复杂性一无所知，一厢情愿，运用个人权威去简单处置，以为皇帝就是一言九鼎，朝堂上就可以使党争消弭。

    放松心情的骆养性把两封密信用，火机点燃放到瓷罐里烧掉。骆养性摇摇头，回想起陛下为了清除阉党，为了使大明朝朝堂正常运转，一面整饬吏治，一面以“先才后守”的原则，重视真才实学，不讲出身，选拔任用各级官吏。致使出任地方大吏巡抚非进士出身的人数超过以往任何一个历史时期。

    在陛下看来，当今的官员被任用之后，就应该恪守制度、法规，认真办事，危机也随之平息，想当然的以为自己的江山一片升平。“皇上啊！皇上！”后厢房里面响起了骆养性低声的苦笑声。

    朱浩大少爷就对，刘瞎子评论过崇祯皇帝朱由检这个人。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在现实中受挫之后，崇祯皇帝他那种求治急切的心理，失去了平衡，变得更加焦躁。一般情况下，若能冷静地审时度势，分析受挫的诸种因素，或许会好一些。但血气方刚的朱由检从不这样考虑，对自身“程效太急，不免见小利而速近功”的失误视而不见。反以为自己的一举一动十分正确，无懈可击。受挫的根源是文武百官不尽忠职守、敷衍塞责造成的。

    文武百官的重惩，在明朝是极为罕见的。

    崇祯皇帝诛戮总督多达七人，如三边郑崇俭，蓟辽袁崇焕、刘策，漕运杨一鹏，南畿等处熊文灿，蓟州等处范志完、赵光抃。这七人中，郑崇俭总督陕西三边军务兼督四川时，杨嗣昌协同督师，追剿农民军张献忠部，后张献忠挥师入川，杨嗣昌状告郑崇俭撤兵太早，致贼猖獗。崇祯皇帝初命削籍；后杨嗣昌畏罪自杀，又怪罪郑崇俭不犄角平贼，科以“纵兵擅还，令按臣核实”，而被弃市。袁崇焕千里驰援京师，被诬以与敌联络，处以极刑。

    农民军攻克凤阳，户部尚书兼漕运总督杨一鹏在淮安援救不及，朱由检为祭告受惊的祖灵，怒斩杨一鹏。赵光抃以兵部侍郎为总督蓟州、永平、通州、山海关、天津诸镇军务，因不能有效地阻遏后金兵的入侵和攻掠，下旨论死。朱由检诛戮巡抚十一人之多。

    陛下不会诛戮他骆养性吧！骆养性琢磨着，半年之内，他都要在梧州府养病，小心观察京城的动静。还有这可恶的朱浩，骆养性叫肇庆府同知刘范明引清茶门教的教匪前往书庄，就是想看到教匪跟朱浩的大军起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