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镇南王归来
“轰隆轰隆轰隆——” 一阵低沉的震响由远及近，开始如千军击鼓，而后逐渐变得似雷鸣炸响。 “是玄铁重骑！” 有人低声惊呼。 地平线上，一道黑色巨浪呼啸而来，到得近前，才发现是数百名身着铁甲的重装骑兵。 这些骑兵的战甲全都是黑色，胯下的战马也是黑色，战马上的盔甲和马鞍仍然是黑色，就连骑兵们的头盔，和头盔下露出来的眼睛也是黑色，以至于整个骑兵方阵都隐隐散发出黑红色的血煞之气。 看到这支军队，所有人都按捺不住震惊的情绪，有不少人甚至露出惧怕之色，显然是被玄铁重骑的恐怖气势给吓到了。 “列队！” 为首的骑兵统领一声令下，玄铁重骑立刻变阵，如被沙洲分隔的河流般往左右两边散开，然后齐齐勒马，停在离城门百米远的地方。 这时，一架金色的马车出现在众人眼前，车身之上刻有蟒纹图案，充满高贵威严的气势。 金色代表皇族，蟒纹代表车主人的身份，龙代表皇帝，蟒在龙之下，代表亲王。 在这马车左右各有一支仪仗队，靠前的举着各种旗帜，靠后的则举着不同兵器，总之每一样都有其含义。 除了仪仗队之外，后边还跟着数十位身着红色战甲的侍卫，这些人都是镇南王府的近卫军，实力还在玄铁重骑之上，但人数极少，全部加起来也只有不足百人。 不用说，这架金色马车里坐着的自然就是班师回朝的镇南王叶天南。 在仪仗队和近卫队簇拥下，金色马车穿过玄铁重骑中间的道路，径直行驶到离城门五十步处，才终于停了下来。 便在马车停止的一瞬间，老太监陈公公把浮尘一甩，用他那尖锐得有些刺耳的声音高喊道： “恭迎大将军凯旋！” 在他之后，镇南王府到场的全体成员立时行礼，女子欠身微蹲，行万福礼，男子则单膝行半跪礼，同时低下头，以右拳撑地。 礼到之后，才齐声高呼：“恭迎大将军凯旋！” 这时，金色马车的帘子也终于被掀开，一名高大威武的中年将军从中走了出来。 他就是叶天南，七玄国皇帝七玄圣主的亲弟弟，被封为镇南王，领镇南大将军之职，位高权重，是帝国的两大战神之一。 “起来吧。” 叶天南淡淡说了一句。 众人这才应声而起，但仍然有很多人不敢直视于他。 此时的叶天南身披纯金战甲，腰挎一把九眼金环刀，头上的金翅战盔被他抱在右胸处，五官看上去颇为硬朗，眉似卧蚕，脸的轮廓似刀削而成，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质。 他从马车上走下来，目光似慢实快地扫视了一圈，凡是被他目光扫过之人，都露出紧张之色，仿佛心脏被人捏住了一般难受。 只有一个人例外。 叶天南的目光落在这个人身上，不由眉头一皱，总觉得此人有些陌生，但又恍惚记得，最主要的是，这人穿着一件王子制式的朝服。 “你叫什么名字？” 叶天南一步一步走来，眼睛盯着这陌生又熟悉的俊朗少年。 “禀父王，孩儿是老七叶星魂，您不记得了吗？” 少年清澈的眼神中露出一丝迷惑，这个叶天南，连自己儿子的样貌都忘了？不过他下一秒就想通了，镇南王近些年来公务繁忙，极少回府，而原来的叶星魂又体弱多病，常年卧床。 别说“忘记”这种事，很可能叶天南就没记住过他，而他又服了造化丹，连灵魂都被改换，精神气质发生了极大的变化，这都能认出来就有鬼了。 “哦，原来是你。很好，继续努力，不要让父王失望。”叶天南微微点头，面带恍然之色，而后拍了拍叶星魂的肩膀，语气中竟带有一丝鼓励的意味。 “谢父王，孩儿定当勤修不堕。” 叶星魂如是应道，心中却在想：不愧是飞天境巅峰的强者，一眼就看穿了我的修为，可他应该知道母亲盗造化丹给我服用之事，为何还出言鼓励我？难不成……他并非如母亲所说的那般冷酷无情？ 叶天南却没再理会他，而是走到老太监陈公公身前，点头问候道：“辛苦陈总管了，不知陛下可有旨意？” 陈公公是皇帝近臣，司职总管太监，所以叶天南称他为总管。 “镇南王客气了，微臣奉陛下之命前来恭迎王爷凯旋，此乃微臣之荣幸，何来辛苦之说？”陈公公略一拱手，接着道：“不过陛下确有旨意。” “臣弟接旨。” 叶天南闻言就要行礼，却被陈公公拉住。 “王爷不必如此，陛下交代过，今次王爷扫平妖祸，成功凯旋，是国之幸事，而且这道旨意说的又是自家之事，所以就不必多礼了。” 陈公公解释了一番，随即把圣旨双手呈上，交到叶天南手里，而后说道：“王爷回府后再看圣旨吧，微臣替陛下多问一句，陛下上个月下旨让您带回来的东西，可准备好了？” “自然已经备好，本王这就命人送去皇宫。” “如此甚好。” 当下，叶天南便吩咐身后的近卫军，让他们护送一辆巨大的黑色马车绕道去往东门，从那里入城，最后送进皇宫，交由御林军接收。 处理完这件事之后，陈公公满意地一笑，指了指身后的金銮马车，说道：“那就请镇南王上马入城吧，京都百姓们还在等着瞻仰您的威仪呢。” 闻言，叶天南也露出了些许笑容，进了七玄城，便意味着他已经彻底完成了七玄圣主交代的任务，总算可以放松些心情。 随后，叶天南骑上了金銮车前最中间的那匹马，金鸾车是皇帝的座驾，用来迎他是皇帝赐予的荣耀，但他不能真的坐进马车里面，那就等于是取皇帝而代之了，所以只能为皇帝驾车。 饶是如此，整个七玄国也只有少数几人有资格享受这种待遇。 在仪仗队和王府众人的簇拥下，叶天南驾着金鸾车缓缓进入七玄城。 刚一进城，便是一阵海啸般的欢呼声传来。 不知在谁的带领下，数万名百姓开始齐声高喊。 “恭迎镇南王凯旋！” “恭迎镇南王凯旋！” “恭迎镇南王凯旋！” …… 声浪一波接一波，震得人耳朵都要聋了，但还是会融入到这种宏大热闹的气氛中去。 金鸾车缓缓而行，镇南王叶天南端坐在追风兽身上，一身纯金战甲将他衬得宛如战神一般，他不时朝两侧的百姓们点头示意，又引来一阵阵尖叫和呼喊。 人群如浪潮般涌动，随着金鸾车一直来到离镇南王府最近的一条大道。 “王爷远征归来，需要休息，大家都回去吧。” 随着老太监陈公公的一声令下，上百名禁军组成一道人墙，挡住了通往镇南王府这条巷子的入口。 人群渐散，热闹只剩余喧。 见四周安静下来，陈公公这才朝叶天南欠身一礼，“王爷，微臣赶着回宫复命，就送到这里了。” 叶天南点头“嗯”了一声，从追风兽身上下来，说道：“既然陈总管有公务在身，就先去吧，待本王料理好家中事务，再去拜见陛下。” 陈公公走后，叶天南将目光投向人群最前方的那名宫装妇人，“婉清，带孩子们去议事厅等我，我先换身衣服。” “妾身遵命。” 这妇人便是王妃程婉清，此前有陈公公在，陈公公代表皇帝，王府一行人自然不能随意说话，现在回到王府，程婉清才终于归了王妃之位。 她扫视众人一圈，目光掠过几位夫人，来到众王子所在之处，除去身在外地的三人之外，这里共有九名王子，程婉清扫过前面四人，目光落在第五人身上。 看到这个已然脱胎换骨的少年，她美眸中闪过一丝恨意，但随即又掩去，接着迅速扫过余下之人，轻启红唇道：“还傻站着做什么？都去议事厅候着吧。” 她语气清冷，仿佛在场的不是她的亲人，而是下人。 尽管如此，也没几个人表现出异议，唯有叶凝霜目光不善地盯着她看了一眼，而后拉着叶星魂往府中行去。 “母妃，这小贱人仗着有司命大人撑腰，浑然不把您放在眼里。”叶浩宇站在王妃身侧，面色阴沉地说道。 王妃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道： “叶凝霜不是我王府之人，无需搭理她，我听说今年的‘天子试’要提前半年举行，现在只有不到三个月了，你父王待会要说的应该就是这件事，如此一来，王府考核也要提前，多半不是月底就是这两日，你好好准备，别丢我的脸。” “孩儿遵命，一定不让母妃失望。” 随后，两人便入了府门，他们进去之后，其他夫人、王子和小姐才跟着进门，可见王妃母子平日里有多么强势。 众人来到议事厅后，按主次一一落座，不多时，叶天南便穿着一身黑色锦袍从大厅右侧的偏殿中走了出来。 “怎么都不说话？本王有这么可怕么？”叶天南一边走向王座，一边皱眉看着底下众人，凝声问道。 稍许沉默过后，王妃起身道：“夫君误会了，您不是有事要说么？孩子们都在等着呢。” “哦，是关于‘天子试’的事情，陛下将今年的‘天子试’提前半年举行，所以本王打算把王府的考核一并提前，时间就定在明日吧。” 叶天南点了点头，如是说道。 “父王，明天……是否匆忙了些？孩儿这个月的课业尚未完成，想必其他兄弟姐妹也……” “不用说了，就这么决定，明日进行全府考核，如往常一样，家将们子侄中有达到洞玄境的，也必须参加。” 八王子叶铭泽话还没说完，就被叶天南打断，但他也不敢有什么异议，只能点头称是。 雷厉风行地处理完这件事，叶天南的目光忽然变得阴沉起来，他有意无意地扫了叶星魂一眼，问道：“听说本王不在的这段时间，有人偷了造化丹？” “是谁如此大胆，连本王出征前立下的严令都敢违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