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肚子里的孩子消失了
已经是凌晨五点钟，刚下夜班回到出租房的莫凡，迫不及待的钻进被窝。他不能浪费一丁点睡觉的时间，因为早上八点他就要起床去上早班，中间只有三个小时的睡眠时间。 没办法！女朋友已经怀孕四个多月了，莫凡也不是什么名牌大学出来的高材生，没有什么高质量、高工资的工作，也只能白天做两份工、晚上再做一份工，以数量换质量了。 他要抢在儿子降生之前，给女友陆雪办一场说得过去的婚礼。说来惭愧，算算日子的话，陆雪从高一起，已经跟了自己快八年了。期间经历了她父母、亲戚、朋友的无数次反对，可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跟自己在一起。 虽然陆雪嘴上说，不希望自己太累，就为了一个华而不实的婚礼，她只需要两个人开心的在一起，在一张红本本上来个笑脸的合照就可以了。但就算如此，莫凡也绝不允许自己这么自私，穿上婚纱得到每个人的祝福，是所有天底下女人的梦想，所以莫凡不想让自己的女人梦想破灭。 “老婆晚安！”莫凡拿起旁边的照片亲了一下，裹紧毯子就开始进入梦乡。 莫凡所住的地方是一个地下室，既潮湿又窄小的空间还是三个人一起合住，条件差到不能再差。可就算是他一个人住，也绝对不能让陆雪一起住在这里。 可以说陆雪的怀孕，才缓和她父母与莫凡的关系。既然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她父母不同意也得同意了。岳母大人多次来到这里，要接陆雪回家住，因为莫凡每天不停的工作，也没太多时间照顾她，所以让陆雪回家也是最好的选择。 可陆雪是出了名的倔脾气，她说自己没那么娇贵，怀个孕就要整天躺床上。最重要的，她不想跟莫凡分开，她要给莫凡洗衣做饭，谁说也不管用。 最后陆雪母亲和莫凡都没辙，只能想了个折中的办法，让陆雪去距离莫凡出租房不远的单身女性朋友家借住。可借住一时还行，时间长了恐怕再好的朋友也会烦。所以莫凡每个月给一部分钱，权当陆雪是跟她合租。 心里想着陆雪，莫凡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可能是太过劳累，恍惚间脑中出现两个奇怪的声音： “莫凡-男性，亚当请求传送！” “莫凡-女性，拒绝传送，传送终止！” 莫凡已进入熟睡状态，权当自己是做梦了，自动忽略了脑中的声音，随着呼噜声的响起，越睡越熟…直到那超大分贝的手机铃声响起。 “娘炮！你就是个大娘炮！你就是…也不知道铃声的歌手是谁，整一个公鸭嗓，太监宣布皇帝驾崩都比这好听。 而这个铃声是陆雪换的，一是声音够大够特别，可以让一睡就成死猪的莫凡听到。二是够土，太土了，生人勿近，听到这铃声哪有女性会对莫凡感兴趣。 莫凡对第二个原因嗤之以鼻，他虽不是什么情圣，那也算是痴心的绝种男人了，背着陆雪跟其他女人的事，他绝对不会干。所以因为第一个原因，他就一直用着这个铃声，自己睡觉确实太死了，怀孕的老婆万一有什么事，打电话来听不到那就太不像话了，而有了这个铃声，死人都能吵醒，别说死猪。 “嗯？”莫凡被吵醒，半闭着眼睛将手机摸过来，“喂！老婆！有什么事么？” 那边没声音。 “老婆？别闹了！我再睡两个小时，就要上班了，乖乖的哦，我挂了！”莫凡打了个哈欠，以为陆雪又来捣乱，以前也有不少次，也就没有在意，说着就要挂电话继续睡。 手机刚离开耳旁一厘米，话筒里边就传来哭的声音，比哇哇大哭.更严重，嚎啕大哭！整个一撕心裂肺，恸哭不停。 是陆雪的哭声，可第一次听到这么伤心，还夹杂着一些慌张和恐惧，整个地下室不大的空间里，瞬间被巨大哭声的回声激荡着，莫凡当时就被吓到了，赶紧从被窝坐了起来。 莫凡第一反应就是出大事了，虽然不确定是什么事，总之就是大事。老婆哭了，那在男人这里就是大事。如果是大哭，那就是天大的事，莫凡都想长出翅膀直接飞过去了。 “宝贝怎么了，老公在呢，出什么事了？有什么事跟老公说！” 那边还是不说话，但是哭声不减，听着感觉陆雪都要崩溃了，莫凡彻底慌了：如果不是什么大事，她不会哭的这么凶，难道我父母去世了？不对啊，父母早去世了。难道岳父岳母？记得他们刚做过体检的啊，两人什么毛病没有的啊。 “宝贝？你等着我，我马上过去！”莫凡举着电话，空出的手把裤子拽过来，就要穿衣服去陆雪那里。 就这么一只手，刚费力的蹬上一条裤腿，电话那头终于出现了陆雪断断续续的声音，“孩…孩子…不见了！” “哈？谁家孩子不见了？”莫凡停下穿裤子，脑中搜索了一番，陆雪jiejie家的女儿住在岳母家里，而且非常顽皮，难道是她走丢了？ 不会啊，这都大半夜了，孩子应该在睡觉，怎么会走丢了，除非岳母有半夜散步的习惯。而且孩子走丢了赶紧报警啊，也不至于让陆雪这样撕心裂肺的哭吧。 正当莫凡不解的时候，电话那边又传来的一句话，让他手里的手机差点掉下床去。 “不…不是，是我…肚子里的孩子不见了！” “啊…… 晴天霹雳啊，莫凡长这么大，第一感觉到什么是晴天霹雳的感觉，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是麻的，“怎…怎么会呢……嘴里嘀咕着。 莫凡的状态虽然也很慌乱，可毕竟是个男人，发生流产这么大的事，陆雪肯定比自己更惊慌，“宝贝你别慌啊，快别哭了，我马上就到，告诉我哪个医院？”赶紧又开始穿衣服。 儿子流掉了，莫凡心里当然难受的不行，可是此刻他必须清醒，有一件事更重要，那就是陆雪的心里肯定是最脆弱的。发生这种事情自然是天大的不幸，可是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只能接受，所以莫凡要第一时间去到陆雪身边，他要保证陆雪好好的。 穿好了裤子，外衣也不打算穿了，直接跳下了床，胡乱穿上拖鞋，拿着手机就要往外冲。 “不…不是，我没在哪家医院，我在床上躺着呢……后边已经接着没声。 “什么？”莫凡声调提高了几分，打断陆雪想要继续说的话，“这死丫头，流产这么大的事，还不去医院，还躺床上了你！”这让他有点生气了，脑中也联想到什么厕所产子女生继续上课的新闻，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教育。 莫凡已经打开了地下室的门，外边的冷风吹进来，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也让他火燎燎的心冷却下来。 冷静！冷静！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自己应该先打120啊，虽然孩子铁定不在了，但是陆雪再有个三长两短，那自己才是万死莫赎。 陆雪已经不是崩溃的恸哭状态了，反而有些焦急，带着点微微的抽泣，“都说不是了…不是流产！就是没有了，突然消失了！” “什么？”莫凡此时已经站在地下室的门外，外边的冷风不停的灌进来，没穿上衣的他瑟瑟发抖，裤子的前开门也没有拉，略长的头发透着一个凌乱，整个形象老疯子一样。如果被人看到，肯定当做变态。 “什么！你在给我说一遍！”莫凡原本是着急，现在则有些生气了。 什么玩笑不能开，偏偏来这一种！纵然莫凡一直宠着陆雪，拿她当掌上皇，可这种流产的玩笑还是触动了他的底线。 “你又跟我开玩笑是吧，而且还是这种玩笑，我生气了！我挂了！” “我没开玩笑！”陆雪那边也急了，“我哭难道是假的吗？我是经常给你开玩笑，可我又不会骗你，更不会拿我儿子开玩笑。” 被她这么一说，莫凡觉得也对，自己确实有些急了，“那你说消失是什么意思？” “就是半夜醒来，感觉肚子什么都没有了，孩子就这么凭空消失不见了，我现在的腹部比几年前还要平坦，就跟从来没怀孕过一样。” “哈？”这下莫凡不是急，也不是气，是彻底懵了，整个人都懵了。拍拍脑门确定不是梦，可怎么也接受不了陆雪口中的这关于孩子消失的天方夜谭。 “你说的也太离谱了，孩子都要五个月大了，怎么就…就消失了！”莫凡自己都张不开口说这离谱的词，“这是不是愚人节啊，又跟我闹！”说完还干笑两声，可嘴皮是僵硬的，完全不在状态。 “我真没骗你，不信你问陈萱！”陆雪说着在电话里叫了一声，“陈萱快来！” 莫凡默声等着，听着咚咚咚跑过地板的声音，“喂，莫凡！” 莫凡还没回话，陈萱的声音已经切到了手机旁边，“热水我放这了，你真的不用擦一擦么？” “擦什么呀，我真没流产！”陆雪声音很大，“不信我脱裤子在给你看！” 这俩人，莫凡举着手机无语了，这二货老婆。然后陈萱的声再次传过来，“虽然我也不敢相信，但她说的是真的，孩子真的消失了！” 真的…消失了！莫凡已经彻底怕了消失这个词了，噗！感觉从头到脚被人泼了凉水，被冷水这么一吹，快要成冰棍人了。 “好了，我挂了！我马上到你那去，你自己注意点，有什么不对劲的赶紧让陈萱带你去医院！” 即使有陆雪和陈萱的双重证词，莫凡还是选择不相信什么孩子无故从肚子消失的事情，也太灵异了，这可是科学时代。 没办法！就当坏丫头想见自己，开了个离谱的玩笑，那自己也得去见她不是。说起来，因为最近工作太过忙碌，已经三天没去见过陆雪了。 如此想着，莫凡伸手将灯关掉。一起住的两个朋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鬼混了，他只能锁上门，然后骑上自行车，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陈萱家的地址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