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 见者非死即疯
小王爷眯着眼睛，摇着扇子，不慌不忙地在屋中踱了踱步，一边假意思索，一边喃喃道：“哎呀，我这两匹宝马啊，日行千里也行八百，不过我还没有考虑好，是去余杭赏月，还是去扬州赏花……” 段新见他卖关子，也有些着急无奈，此时欧正雪走上前去，冷然道：“小王爷，如今余杭县有个玄妙大案，这案子……哦，对了，小王爷恐怕不太喜欢这样费脑子的事情。· 我看你还是去扬州赏赏花，听听歌算了。” 小王爷一听，眼中一道精光闪过，立即道：“玄妙大案？如此大案，本王倒是十分感兴趣，那就余杭吧。” 两人一听，心中大喜，这次有了小王爷的宝马代步，早到破案就多了份把握。 小王爷带了三匹宝马，轮流驾辕，依照欧正雪两人的要求，马车赶得飞快。大半月后，三个人就到了余杭县。 按照卢初意飞鸽传书的地址，三个人找到了卢初意落脚的北苕镇，找到了住在客栈之中的卢初意。 三溪客栈。 段新进来客栈，就叫了掌柜，说找一个姓卢，长安口音人。 掌柜一听，就点头称此人在，带着三人上来楼。·敲开最里面一间房门。 只见卢初意一身白衣，纤尘不染，立于窗前，他缓缓转身，轻轻一笑如沐春风。 这有点出乎欧正雪的意料，她以为这卢初意不会破案，如今限时破案就等于等死一样，这种压力不是一般人可以受得了的。 而他还是依然如初，风度悠然。 他环视一周，看到欧正雪时，微微蹙眉，转向段新问道：“你请欧娘子来的？” 段新点头，道：“破案之事，唯有欧娘子能够帮到贤弟。所以我就自作主张，请她来了。” 卢初意微微一笑，叹气道：“段兄，若你怜香惜玉。就不该带她来，免得他日恨我。” 少顷，他脸色冷凝，一字一句地对着欧正雪说道：“这里血雨腥风，杀机四现。你一个女子，来此太过凶险，这一旁的这位朋友，如果不想在此逗留，你就随他一同走吧。” 欧正雪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并不说话，只是走到桌旁，拿起一个茶碗，倒一杯茶，坐下来喝。 卢初意见她这样。有几分尴尬，看着小王爷，问段新道：“这位是——” 段新笑道：“这位就是我曾经向卢大人提起的，智勇双全的琴阳王东方聚。·小王爷这位是我的故友，钦天监少司命卢初意。” “久仰久仰。”“幸会幸会。”两人寒暄一番后，几人都落坐于桌旁。 欧正雪见几人已经客套完了，卢初意也默认了她留下来。便说道：“卢大人正雪想听一听卢大人到了余杭之后的亲眼所见。” 此刻，卢初意眼中光芒流转，眼神虽然清澈却又多了几分深意——他没想到欧正雪会冒险前来助他，也没有想到他说明情况之后会。欧正雪还会如此坚持。 虽然对这个有份无名的徒儿没有什么感情，但是此时对她的过人胆识和侠义之心倒是有所感触。 段新认为这卢初意看欧正雪的眼神是：似怒似宠。如此“爱妹”，心中一把无名怒火又烧了起来。怒道：“看些甚么，说便是了！” 卢初意看了段新一眼。脸色倒是缓和了不少，道：“不急，你们歇一歇，我再带你们去看看我带来的同僚，细细给你们讲讲经过。 你们如果有兴趣，咱们可以一同边向径山走。边细细说来。当然，你们不想去的话，我决不强求。其实，我也不赞同你们进山，我领你们在径山外面看看就好。 这是我的差事，不能无缘无故致你们与险地。” 欧正雪一摆手，轻声道：“卢大人既然正雪来了，此案正雪就一定一查到底，不管凶手是人是鬼，都不会轻易放弃。卢大人不要有顾虑。” 段新也说道：“卢初意，你还和我分什么你我，我来了就是来与你共进退的，怎么会弃你而去。你不要再执着了。” 小王爷看看他们，咳嗽一声，清清嗓子，悠然地道：“你等三人，都不会武功，去了山上，不论遇到的是人是鬼，恐怕都危险三分，本王的几个随从都是一身好武艺，可以保你们平安无事。你等不会傻到无人保护，就上山涉险吧？” 三人听了此话，心中都是惊喜不已，连忙向小王爷道谢。而小王爷呢，其实他正在心里思忖着，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去吧，他可是皇上亲封的外姓王爷，命值钱着呢。不去吧，于心不甘，很好奇想去闹鬼的山林看看。 卢初意一看，欧段两人心思坚定，小王爷又如此热情愿意出手相帮，他不好再推辞，于是道：“既然如此，你们几位就休息一下，明日早上，我带你们去径山。” 段新一摆手，急切地道：“你还是带我去看看那几个被吓到的五官灵台郎怎么样了？” 欧正雪道：“我也想见见他们。” 卢初意一看，两人如此心急，他就没有阻拦，沉声道：“一共四人，死了三个，剩下一个疯了。我找了几个镇子上的郎中，给配了些药，还是不见起色。现在就在隔壁。” 三人随着卢初意走到隔壁，卢初意伸手推门，门一开，只见一个男子面无表情的站在屋中，双眼直呆呆的盯着门口。 男子眼神空洞，仿佛穿透了几人，眼中没有焦点。 卢初意道：“此人名唤张真翰，今年三十有二，道法高明，曾经多次随我驱除厉鬼妖魔，谁知这次却……” 段新走过去，看了看这人，轻声道：“可有哪里不舒服，我是郎中你尽管说便是。” 张真翰傻傻站着，并不说话。 段新只有拉过他的手臂，把了把脉。 这时候，张真翰突然甩开段新的手臂，大叫一声：“鬼啊——鬼！——不要吃我——不要杀我——”窜到床上，蒙上被子，瑟瑟抖。 段新吓了一跳，不明所以。 卢初意道：“自从那日从径山回来之后，就这样了。” 欧正雪看了看卢初意，眼中露出疑惑，道：“你为什么没有事？” 卢初意一听逆徒这样说，脸色垮了下来，心道：这等语气是期盼着我出事？ 冷着脸讲起来了当时遇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