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靳月眼瞧着王管家轻应一声后快速地走了出去，知道自己的父亲是铁了心要惩罚自己，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头，澄清的眸子惊慌失措地看着靳尚书，“爹爹，女儿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还望爹爹告知。” “逆女，你做了这样的错事，竟还有脸来问别人。”愤恨中，靳尚书一巴掌甩到靳月的小脸上，靳月下意识闪了一下，随之想到了什么，没有再动，任由靳尚书的巴掌落到自己脸上，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传来，众人皆愣了楞，二姨娘立即停止了抽噎的动作，有些幸灾乐祸地瞧着靳月，靳沁露出与二姨娘一样的神情。 靳月红着眼，泪珠迅速灌满整个眼眶，眼看着就要掉落下来，靳月却强咬着唇，倔强地不让它滚落一丝一滴，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愤怒的靳尚书瞧着靳月这个样子，怒气悄然去掉了三分，只是，这心中的腾腾怒火还是无法一下子完全扑灭，出口的话语还是那么的伤人，“逆女，你竟丧心病狂到让人对你哥哥做出那样的事情，这以后，你让你哥哥如何活。” “哥哥？他出什么事了吗？”靳月面露困惑，通红着眼。 “爹爹，哥哥怎么了？”靳月顾不得脸上的疼痛，焦急地上前扯住靳尚书的衣袖。 靳尚书心中一哽，两行清泪眼看着就要滑落下来，却硬被他逼了回去，神色晦暗不定地望着靳月，这孩子怎么回事？她竟不知道他哥哥出事了？ 试探一般，靳尚书幽深的眸子不放过靳月脸上的一丝一毫表情变化，缓缓道：“你今天去了哪里？可曾见过你哥哥？” “见过的，女儿今天本想去买些胭脂水粉，不想，在街上碰到了哥哥，哥哥便让我陪他去逸仙楼坐坐，我见时辰还早，便跟着他走了进去。” “后来呢？” “后来。”靳月做出一副回忆的样子，好半饷，这才轻轻道：“我喝了哥哥递给我的酒，头不知道怎么的便有些昏沉，之后，我就昏睡了过去，醒来后，我不见哥哥在屋内，急得不得了，赶紧冲出去找他。” 咯噔，咯噔，靳尚书觉得自己的心在这一刻跳得特别快，按照三女儿这种说法，有问题的人似乎该是自己的大儿子靳明。脑中蓦地闪现出靳明说话时那不断闪烁躲避的眼睛，靳尚书的狐疑又加深了几分。 “你真的不知道你哥哥出了什么事？他可是有说到，你用钗子扎了他一下，他才昏迷过去的。” 沉默地摇了摇头，靳月一脸委屈地瞧着靳尚书，不替自己做一丝一毫的解释，靳尚书企图从靳月脸上看出那么一丝撒谎的迹象，可明显地，他失望了，靳月漆黑的眼睛从头到尾都没有眨过一下，神情真挚得不得了。 难道，真是自己怪错她了，靳尚书暗思着，深邃的眸子再次扫过靳月，如此瘦弱的身体，怎么瞧都不可能伤得了明儿，想着，靳尚书看靳月的眼神不禁柔和了几分。 “老爷，这小贱人在说谎。”最是了解靳尚书表情变化的二姨娘见事情完全脱离了自己的掌控，朝着不利于自己的一方发展，她是再也坐不住哭不下去了，紧着站起来。 “什么小贱人，她可是我女儿。”靳尚书不满地瞪了二姨娘一眼，这人骂自己的女儿是小贱人，那不是间接骂自己是乌龟王八蛋吗？ 面对这情况，靳月只能说，靳尚书，你老真相了，自己先前被骂小贱人时，你没有丝毫反应，现在却来计较这个，不嫌晚了点吗？ “爹，娘不是故意的。”靳沁上前扯了扯二姨娘的衣袖，示意性地朝着靳尚书所站的地方呶了呶嘴，二姨娘立即会意地假装着抽噎了几声，大喊道：“明儿，我的好明儿，你的命怎么那么苦啊，好好儿的一个人出门，回来却变成了那样，你让娘还如何活啊！”靳尚书的脸瞬时黑如锅底，额上青筋快速跳动着。 靳月不屑地轻嗤了一声，不想活就去上吊，撞墙，跳水，那么多样任你选一样，总是可以死成的，演什么悲情剧。 “二姨娘，擦擦吧，你的妆容花了。”靳月递了块帕子到二姨娘跟前，对着她缓缓释放出一抹善意的笑容，二姨娘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推搡着，“我不要你的……”后知后觉地，二姨娘发现靳月今天如换了个人一样。 往日的她一旦碰上今天这样的事，只会一味红着眼睛，抽抽噎噎的，看了就让人心烦。可今天，她竟然吐字如此清晰，让老爷轻易就相信了她，这事怎么想怎么怪异！顿时，二姨娘对靳月多留心了几分。 “老爷，你要的鞭子来了。”王管家适时传来的话语让屋内的众人瞬时都回了神，不约而同将目光落在王管家手中所拿着的紫檀木箱子上。 靳尚书怔了一下，缓缓道：“这东西哪里来的就放回哪里去。” “是，老爷。”王管家讶异的神情一闪而过，却没有多说什么，径自走了出去。 “老爷，你这是……”二姨娘眼睁睁地瞧着王管家将鞭子拿进来又拿出去，这动作前后不到一分钟，心中实在是不甘。 “住口。”靳尚书蓦地大喊一声，在场的人，不仅是二姨娘与靳沁，就连靳月，都被吓了一跳，有些愣然地瞧着靳尚书。 “月儿，沁儿，你们先出去，我与你们二姨娘有些话要说。” “是，女儿先告退了。” 虽然不明白靳尚书今天为什么会如此轻易放过自己，靳月却没有多做停留，说穿了，她是担心靳尚书前一秒放自己离开，后一秒又要罚自己，说完告退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老爷，你……”眼瞧着靳月已经走了出去，二姨娘迫不及待询问。 如今，她是越发的猜不透靳尚书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了，两人事先不是说好这次无论如何都要重罚那个小贱人的吗？可老爷眼下的态度却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