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何为道？何为念？

    第一百九十二章何为道？何为念？

    “杀！”李一鸣眼内金光爆射，手中的巨剑极速膨胀，眨眼间暴涨到百米大小。

    “魂海纵云枪！”感受面前不断传来的威压，云亦远的脸上终于闪过一丝惊慌，可现在两人气息相引，相互锁定，他已退无所退……

    巨大的枪影在天空凝聚，一柄造型华丽的长枪从云层内穿出，枪剑锋芒毕露，枪头笼罩了整个天空……

    “杀！”李一鸣浑身气血翻涌，高举百米大小的巨剑，对着天空劈砍而去，他的身后，却是显现出一条金色虚影，这虚影极其模糊，几乎不能辨认外观，从轮廓上推断，像是一根细小的棍子……

    轰！巨大的金剑和长枪凌空碰撞，虚幻的长枪竟然直接点在了巨剑的剑尖上，爆出一股惊天气浪……

    “那条棍影……”星见凝重的目光没有看向两兵交接之处，而是不可思议的看着李一鸣身后几乎不能辨认的棍影上。

    李怀北同样抬眼注视，却只是简单的扫了一眼，就将双眼从新闭上，眉宇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疑惑。

    两兵交击气浪滔天，巨大的机甲咔咔作响，机械手臂在身前变形，竖起了一道巨大的防御屏障，柳梦抱着赛高和众人一起躲到了机甲身后。

    半空两把神兵僵持，交接处不断爆出刺目的光华，四周的空间不断破碎、重合。云亦远的的脸色逐渐凝重，眼底闪过一丝决然。

    “我就不信，你还真能逆天……虚神枪魂爆！”云亦远高抬的双掌忽然一撮，手的中半柄残枪忽然爆开，化为星光点点融入了虚空，同时，他的身体也如风化一般，渐渐模糊、消散……

    云层中落下的巨大枪影忽然凝实，色泽明锐，锋芒万丈，枪身也在短短一瞬间，极速的膨胀起来。

    “定海虚空斩！”目露疯狂的李一鸣忽然眼神一滞，眼眸转为赤金，无意识的喊出一句他自己听着都陌生的长啸。

    金色的巨剑同样在半空一顿，继而片片碎裂，可仔细看去，会发现，碎裂的仅仅是巨剑的外壳，当外壳脱落后，一柄朴实无华的长剑显现，剑身灰白，不见任何光彩，体型也几乎缩小了一半，但是灰白的剑身却多了一道道金色的符文，这些符文鲜活的跳动着，如一曲传颂的经文。

    轰！对撞的声势再次提升，机甲竖起的盾牌摇摇欲坠，不得不得艰难的后退。

    废墟上方的虚空被撕裂，露出一条条蜿蜒的黑洞，如同忽然惊醒的凶兽，用是肆意的目光蔑视众生。

    “给我破！”李一鸣低沉的咆哮再次爆开，金色的光柱冲天而起，游走于剑身的符文忽然悬浮，围绕于长剑外侧盘旋，一阵看不到的波纹缓缓从剑尖散开……

    “不……不可能……你还仅是六阶……这剑……这是什么剑……”云层中俯冲而下的长枪碎裂，枪影模糊，露出了其中一脸骇然的云亦远。

    李一鸣不作回答，一剑劈碎长枪，手持巨剑纵身一跃，向着半空的云亦远冲去。

    “李一鸣……”从半空落下的云亦远怨毒的盯着李一鸣，缓缓抬起右掌，对着自己心口拍去。

    一掌落下，云亦远的身躯消失不见……

    “哪里走！”李一鸣爆喝一声，巨大的剑身在空中一绕，向着虚空的一个方向刺去……

    噗！血光乍现，长剑击穿虚空，却没能留下云亦远的身影。

    “可惜……”脑海中传来白泽惋惜的感慨。

    “云亦远败了……”青玲珑震撼的目光痴呆的看着如战神般临空而立的李一鸣，厚实的云层被长剑劈开，一抹灿烂的眼光从中而过，如追光一般打在李一鸣身上。

    金剑指天，蔑视天下……

    “又少了一个圣阶……”星见收回半空的目光，嘴角带起一丝苦涩。看着同时代的巅峰被人摧毁，星见的内心升起莫名的惆怅，同为圣阶，她明白云亦远最后遁走的一掌意味着什么……

    那是自降阶位……以自毁道脉为代价，获取生机……

    曾经天下第一，曾经不可一世。谁能知道，最终会落得如此下场。

    “你不走吗？”星见双掌交叠按于心口，一道虚幻的星光从脚底蔓延，环绕周身，似有所觉，她狐疑的转头看向李怀北。

    云亦远败了，按李一鸣的个性不可能对赛高下手，秘境的惩罚很快就会降临，以她目前的情况，不可能再留在这里。

    “忽然不想走了。”席地而坐的李怀北慢慢睁眼，专注的将目光投向李一鸣，眼眸的瞳孔内一柄蔚蓝的长剑渐渐凝实。

    “能败云亦远已经是奇迹，你还想看什么？”星见周身的星光一顿，诧异的看着的李怀北。

    “我想看他逆天……”李怀北缓缓起身，郑重其事的整理着外衣，拂去肩上的粉尘。

    “你认为他还有办法救他的伙伴？”

    “就是忽然不想走了……”李怀北微笑的摇了摇头，步履坚定的向李一鸣的方向走去。

    李一鸣败了云亦远，围绕在机甲身边的几人表情复杂，上一次虽说李一鸣已经胜过一次，可那次不在人前，远没有现场观摩来的震撼人心。

    可震撼归震撼，众人的脸上丝毫不见任何喜悦，反而脸上的忧虑比之方才更加浓烈。战胜了云枪无敌的云亦远，可对目前的处境丝毫不起作用，反倒让现场便的更加的尴尬。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半空，众人默契的避开了柳梦怀里的赛高。

    赛高目光平静，脸上带着欣慰，看着天空缓缓收拢的巨剑，虚弱的身躯仿佛恢复不了少，挣扎的从柳梦身上站起。

    “大家都没事吧？”李一鸣缓缓落地，巨大的长剑已经消失，一颗灰白的金属球静静的悬浮在李一鸣头顶。

    众人不语，青玲珑下意识的看了眼站在一侧的赛高，眼神忽然一凝，一个健步，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一掌击向赛高的胸口。

    “玲珑！”眼镜男反应最快，可他的位置站的较远，他抬手时，青玲珑的手掌已经落到了赛高的胸口。

    呯！赛高残破的身躯飞起，跌落在地。

    “jiejie？”青巧巧一个闪身，挡在赛高的身前，柳梦手心红光一闪，两团炽热的火焰燃起……

    “谢谢……”眼前的一目让李一鸣一惊，可随即脸色的神情缓和，感激的对青玲珑点了点头。

    谢谢？

    青巧巧表情一僵，柳梦复杂的看向李一鸣，眼镜男拉着青玲珑的手一抖，胡子坐在机甲内默不作声……

    谢谢……难道李一鸣也……

    “为什么？”李一鸣没去关注众人复杂的表情，而是平静的走向赛高。

    “你为我做的够多了，我是伪装者……”

    “我刚才说过，你是我朋友。”

    “可我不死，这里的人都要死！”

    “所以你就自绝/经脉？”李一鸣凝重的看向赛高。

    自绝/经脉？青玲珑不是……众人表情又是一震。

    “我倒想要个体面的死法，可我现在……”赛高躺在地上，左手扶胸，忽然妩媚的瞪了眼青玲珑，好不容易凝聚的一点点力量，却被青玲珑一掌拍散，现在想死都死不了了……

    “我不知道大家是怎么想的，我成为护道者的时间不长……经历的秘境也不多……”李一鸣淡淡的扫视众人一周，仰头看向无边的天际，只是这句话一出口，让现场凝重的气氛变的有些微妙。

    你成为护道者的时间不长？你丫可是圣阶……

    “你们说，天道是什么？”李一鸣似乎没看到众人古怪的眼神，自顾自的叹了口气。

    “万物有皆有魂，有魂即生念，念生于世，长于世，存于世。有念的地方，我们称为秘境，可念到底是什么？”李一鸣说着，收回目光，平静的扫视众人。

    身边的几人默不作声，这个命题太大，即便她们私下或多或少都有过思考，可这样的场合，没人说的出口，一个个静静的等待着李一鸣接下来的话。

    “护道者存在的意义是消灭这些念，我们称之为天道指引……可念到底是什么？我遇到的第一个念是爱情……第二个念是守护……第三个念是生存……第四个念是善良……”

    “他们真的不能长存于世？”李一鸣的神情渐渐阴冷下来。

    “在天山，你们信了我一次，逆天而行……所以你们出现了在这里……”

    “惩罚很快就会降临，只要杀了赛高，我们就能平安度过，可那样……天山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我的想法一直都很简单，看到满城的污垢我不会去拉横幅打标语，但脚边的烟蒂，我会弯腰捡起。”

    “我改变不了天道，但我也不会让他改变我……”

    “站在这里，自私也好，固执也罢，我只能说抱歉了，连累了诸位……”

    “我知道，我们将要面对的，不是什么天下第一，而是第一之上的天……”

    “我不知道我是否能在接下来的惩罚中活下来，我只能保证，接下来，我第一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