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烽火狼烟
徐州在宿迁的北、西北面，位于淮北平原，是津浦线和陇海线的枢纽，和苏、鲁、豫、皖四省之要冲，大运河穿经市郊，公路四通八达，自古以来战略地位极为重要，是历来兵家必争之地，控制徐州，北可威胁山东济南，向南可以进逼南京，沿陇海线西进可以利用中州平坦地形直扑平汉线，进而夺取郑州、武汉等地。又因徐州四面山丘群立，有子房山、香山、白云山、云龙山、凤凰山、卧牛山、霸王山、义安山、九里山等，这些天然屏障极其利于组织环形防御。“七。七”卢沟桥事变以后，日本疯狂侵占领平津，上海、南京相继沦陷，1938年初，日军华中方面军从安微滁县北上，企图打通津浦线，配合日军华北方面军攻占徐州。日军在台儿庄惨败，同时日军也查明了国民党军在徐州附近集结了重兵集团。日军命令华北方面军与华中派遣军协同作战，从南、北两个方向夹击徐州，并指派以作战部长桥本群为首的“大本营派遣班”督导和协调作战。经过中国军的顽强抵抗与坚守，日军强大的攻势步步紧逼。国民党军统帅部决定放弃徐州，徐州守军经顽强抵抗后最终撤出徐州。日军乘机攻占徐州。尔后，日军立即挥军西进，跟踪追击，接着占领了睢宁。宿迁与睢宁毗邻，危在旦夕。宿迁是向南、向东南的必经之地。向西、西北紧接徐州，向北紧接山东，向南、东南达淮阴直抵南京，就成了日军抢占的咽喉要道。况且，陇海线上的新安镇就坐落在宿迁的北部。因此，宿迁情势十万危急。 1938年5月19日。宿迁县城平静的如同三月阳春。这天，马文涛在县城的新居马陵山的楼顶阳台乘凉，忽然听到远方传来了轰轰隆隆的声音。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架接着一架的飞机飞临宿迁县城的上空。紧接着，飞机投下了无数的炸弹。顷刻，宿迁县城陷入了一片火海。飞机掠过马文涛的头顶，马文涛数过，一架，两架，三架…。。十八架。马文涛还在痴呆的数着飞机，一个女人冲到楼顶，强行把马文涛拉下楼顶。这人就是马文涛的夫人宋氏。只见宋氏大叫道：老爷，日本人来了！快逃！ 马文涛大吼：日本人，日本人能把俺怎么着？ 你看哪，城南都着火了！马文涛一瞧，果然，南城烈焰升腾，火焰冲天。此时，马文涛才清醒过来。 此刻，一架飞机呼啸而过，投下一枚炸弹，正落在马家大院。顷刻，马家大院一片混乱，佣人、家人哭着、喊着、叫着。几名长工被炸死，血雨纷飞，胳膊、手臂，残肢断体，散落满庭院。恐惧和恐慌笼罩着马家大院。马文涛吩咐大家不要乱，赶紧组织逃难。他要徐麻子带领家人、家丁、佣人跟随县政人员逃。 此刻的宿迁县政府，乱作一团。他们只顾逃命，什么文件都丢失满地。此刻的邱丽颖正在整理文件，却被邱怀水一把寻着拉住就走。邱怀水带着家人伙同县政人员逃向城南。飞机在头顶轰炸，县政府陷入了一片火海。宿迁城乱了。机关停闭，学校停课，公务人员及居民仓皇出走，拖家带眷。当此时，国民县政府宿迁县县长黄晋衍，不等宿迁县城警报拉响就得到消息，带同县府人员，早就逃到城南申徐庄借住民房避难。马文涛跟着县府文员也逃到了申徐庄。 不久，日本人飞机退去。县城多处起火，烈焰腾空，遮天蔽日。城内避难的人和马文涛一起寻到了县长黄晋衍，请求黄晋衍组织群众进城救火、救人。黄晋衍不肯，以焦土抗战为措辞，不肯听从。 黄县长，县城现在平息了，日本人的飞机也飞走了，为何不回城救火？救人？马文涛责问道：假如日本人的飞机炸了你的家，你怎么办？你的老婆孩子都跑出来了，可是，城里那些没来得及逃难的人呢，怎么办？老弱病残和儿童怎么办？ 我受上峰命令，要调离本县，你们就组织自救吧！黄晋衍摆出一副泼皮无赖的官僚嘴脸道。 你，哼！马文涛十分气愤的责骂道：你这狗官，赶快滚吧！ 黄晋衍在难民的一片骂声中仓惶携家带口逃走了。 乡亲们，走，回城救火、救人去！马文涛大呼道：俺们要保住家园！ 这时，管家徐麻子脸色仓皇的前来报告马文涛说：老爷，回不去了。你看！ 马文涛回头一看，一队日本兵已经站在了他们的面前。马文涛突然惊讶的面如土色。只见他的面前站着一位挎着日本军刀的人，身后的日本兵持枪对准了马文涛他们。这人挺着大肚皮，两手握于胸前，正握着那把军刀的把柄。此人面无表情的盯着马文涛。 半晌，马文涛清醒了过来，指着握着军刀的日本人道：你你你，你是渡边先生？ 马会长，久违了。你还记得我，吆西！渡边淳一指他的身后道：你看，他的是谁？ 一直躲在渡边淳身后的那个身穿日本军装的人，此刻才胆怯的不得不走出来。马文涛仔仔细细的瞧着，看着看着，他就大吼道：龙儿？ 大，他不叫渡边淳，他就是美子的父亲池田大洋大佐。被叫做龙儿的人正是马成宇，此刻，他对着马文涛解释道：明日，美子和女儿才能到达。 你你你，你怎么穿着日本人的军装？马文涛惊讶的结结巴巴的问。 马会长，我的是来请你回县城维持秩序的，县府人员都跑了。池田大洋此刻才面带一丝笑容道：他的，不叫龙儿，叫池田太郎，我的翻译官和女婿。 马文涛突然奔至马成宇的身边，亮起巴掌狠狠地抽了马成宇一记耳光，骂道：逆子！你投靠了日本人！你做了汉jian！俺马家从今往后没你这个儿子。你哪里来给我滚哪里去！ 一群日本兵立即拦住了马文涛，把马文涛用枪杆横着强行推出了好远。池田大洋一扬手，阻止了日本士兵道：马会长，你的误会了。我们是来帮助你们建立大东亚共荣的。 马文涛一听，勃然大怒，对池田大洋道：敢问池田先生，既然你是搞什么大东亚共荣的，去年是谁在南京屠杀了那么多的中国人？这就是你不远千里、万里迢迢来到中国的共荣吗？东三省是谁制造铁路事件抢占我东北国土？又是谁打开卢沟桥，抢进山海关，侵犯我中原家国？今日，你还有脸大放厥词共荣，你不是做生意的吗？你怎么欺骗我化名渡边淳绑架了我的儿媳妇和孙女儿？难道这就是你的所谓大东亚共荣吗？哦呸！狼披着羊皮进入羊圈，会发善心吗？ 池田大洋一声狞笑，狡辩道：你的马会长，误会了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军队的意图了。他们的中国人不识时务，不识时务，抵抗我大日本帝国的皇军对你们的共荣，对反抗者，大日本帝国的军队是不能容忍的，统统死啦死啦的！ 哈哈哈！马文涛捋着胡须颤抖着指着马成宇痛骂道：你看看，你这个瞎了狗眼的东西，改名换姓的怎么有脸回到故乡，哪有资格再做马家的子孙？这就是你们恬不知耻的来到宿迁的目的？共荣？狗屁！我的家园没了，我的国土沦丧了，我白白的供养了你几十岁。你这个不孝的马家子孙，你这个千人唾万人骂的民族败类，你哪里来滚回哪里去吧！从今以后，马家没你这个不孝不仁不义不知廉耻的东西！滚！ 马会长，你的不要动怒，生气。池田大洋恬不知耻的道：他是你的儿子，我的女婿，用你们中国话说，我的半个儿子。如今，他的为我大日本帝国效劳，是个好样的，大大的良民！ 大，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就回家吧。马成宇怯生生的劝慰道：家没了，我们再建一处就是了。 你这个识时务的东西，家没了可以重建，国没了何以有家？家是哪里的家？马文涛咆哮道：还我家园，滚出中国，让我们过平静安宁的日子！马文涛气不打一出生的指着马成宇的鼻尖痛骂说。 大，你要识时务，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马成宇继续一边安慰一边解劝道。 哼！马文涛直气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几乎窒息。他突然拔下腰间的水烟袋狠狠地砸向马成宇。马成宇惊慌失措，躲闪不及，正打在他的面部，鼻子被打的鲜血直流。马文涛指着马成宇大骂：你你你，不孝的马家子孙，丢尽了马家祖宗的脸面，滚！ 池田大洋见马文涛如此坚决，打伤了他的儿子马成宇，立即下令：快，他的送医院！ 池田大洋带着他的日本兵狼狈而去。周围气愤的难民呼啦一下围住了马文涛，大声道：原来是你的儿子带着日本人打进了俺们宿迁？你还在这里故意演戏，猫哭老鼠假装慈悲，你就是汉jian！你儿子就是叛徒！日本人的狗！乡亲们，不要被他的假仁假义蒙蔽，打呀，打他个****的汉jian！民情激愤。这是马文涛始料莫及的。于是，土块、泥巴、棍棒涌向马文涛。徐麻子一见，大惊，大喊保护好老爷，快回马陵山！家人、佣人、家丁簇拥着马文涛慌忙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