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渭三和尚
两个士兵战战兢兢地求饶，恳求熊子玉道：小姐，你就不怕司令知道么？ 熊子玉笑笑，突然对着两个士兵的鼻子各喷了一点儿液体，两个士兵立即倒地。 为了安全，快，堵住他们的嘴巴，绑起来！熊子玉叫道。 马叙伦吃惊的不得不按熊子玉的吩咐去做。马叙伦撕了自己的衣袖，塞牢了两个士兵的嘴巴，又将熊子玉找来的旧衣物撕成布条，将两个士兵捆牢，向地面一丢。马叙伦凝视着熊子玉的侧影，他突然感觉熊子玉并不是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微弱。她有善良和刚强的一面，但马叙伦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帮他。在马叙伦的心里，还盘踞着一个疑问，刚才她使用了什么，就很顺利的不声不响的制服了两个士兵？马叙伦满脸疑惑，望着熊子玉，又不好去问。但熊子玉似乎明白马叙伦满脸的狐疑，她微微一笑道：这是我从美国带回的化学品。叫乙醚。很具备麻醉作用。快，下楼去。你躲在楼道口，看见我制服了军火库大门前的那两个岗哨，你就冲过去。 不行！马叙伦突然道：巡逻兵很快就会过来巡逻，他们发现军火库大院门前不见了两个站岗的士兵怎么办？ 熊子玉机灵的眼珠一转，悄声道：叫你们的两个人换上楼上的士兵的衣服去站岗，要快，巡逻兵就要过来了。 于是，马叙伦学着猫头鹰叫了三声，隐藏在小洋楼暗处的同志们早就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这时，有两个人急忙悄悄的出来，跟着马叙伦立即上楼。就在马叙伦将两个同志打扮成士兵时，熊子玉已经用同样的方法迷倒了看守军火库大门的哨兵。马叙伦一声猫头鹰叫唤，躲在别墅暗处的同志们立即走了出来。马叙伦指挥把两名哨兵处理了，掏出早已准备好的铁丝打开了军火库的大门。熊子玉不解的看着马叙伦开锁。满脸的疑惑。 这是我跟谢仁亭学的开锁绝技。马叙伦解释道：快，进去！筱筱，你去发信号，叫同志们准备接应。 是，马书记。筱筱答应一声就钻进了黑夜。 马叙伦，厕所边上有个暗门，是父亲特意设置的逃跑之处。他害怕我会遇到不测，就给我安排了这个门。熊子玉吩咐道：武器可以经过那里运出去。 太好了！马叙伦十分高兴的握着熊子玉的手道：谢谢你，谢谢你！ 不用谢我！熊子玉幽默的微微笑道：要谢你就谢善良的上帝吧！ 马叙伦开心的一笑。不久，接应的同志们来了，他们通过暗门，很快就盗走了军火库的大量枪械、弹药。熊立国苦心经营的军火库几乎被搬了个空。为了杜绝泄密，更是为了熊子玉的安全，马叙伦派人秘密的处死了楼上的两个士兵，并把他们的尸体丢在院墙外的花丛里。 一夜之间，熊立国的军火不翼而飞。当熊立国得到消息时，已经是次日午时。他才自知上当。原来，昨天游击队攻打黄河西岸军部是声东击西，调虎离山。熊立国大发雷霆，把负责军火库的一个连的巡逻队全部抓了。他要清查，是谁勾结游击队盗走了他的大量军火。同时，熊立国立即找到张一民，责问并命令张一民全城搜查，一定要找到被盗的军火。 熊司令，军火是共产党游击队盗走的，你到哪里去找？当务之急，就是抓到游击队的头领。汪涤清低眉顺眼的建议道：这是有预谋有组织的一次偷盗。共产党的地下县委书记就是马叙伦。除了马叙伦有这样大的胆量和能耐，谁敢和您熊司令过不去？我还是怀疑我们的内部出了内鬼。不然，马叙伦怎么对军火库那么的了如指掌？军火的藏匿位置，军火库的兵力部署，包括您司令部的一切动向，似乎都在共产党的掌握之中。 依你这么说，此次失窃，是共产党游击队里应外合所为？邱怀水不满的质问汪涤清：没有确凿证据，汪队长就妄加臆测，你怎么不把责任拦在自己的肩头？你们城防大队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么多的共产党游击队？ 你！汪涤清气得吹胡子瞪眼睛：邱局长，你的公安局是干什么吃的？连一点儿动静也没发觉？ 这就充分说明，你汪队长的那番言论纯属无稽之谈。邱怀水没好气的说：即使是共产党游击队所为，你又能说明有内鬼？你整天抓这个抓那个，你一个也没抓到。熊司令已经说了，这是共产党游击队的一次明抢。我以为，当务之急，是赶紧上报，补充军火。 邱局长，你这不是把熊司令推进军事法庭吗？汪涤清添油加醋的道：这件事一上报，上峰怪罪下来，你我都脱不了干系。 纸是包不住火的。张一民突然苦着脸说：眼下共产党闹得凶，当务之急，是稳定宿迁的秩序。各地小刀会蠢蠢欲动，游行、示威、闹事，依然不休。我们要提防他们搞暴动啊。你说，是不是，熊司令？ 啊？熊立国突然一拍脑门，大叫道：暴动！对了。难道是小刀会盗取了军火准备暴动？快查，全县境的搜查，挨门逐户的清查，一定要查出丢失的军火！你们县大队、公安局，我配合你们，一户不漏的彻底清查。我就不相信，这么多的军火，他们能够藏在何处？ 马叙伦把军火已经藏起来了。他们商议时机一旦成熟就立即举行暴动。这时，马叙伦得到情报，接管孟城庵的僧人渭三组织并鼓动该处的小刀会，在他的带领下进入县城示威游行。孟城庵在县城南约二里处，据记载，宋初黄河决口滑州，东南夺泗州，经宿迁进入淮河。当时县境北迁，即宿迁旧城处。到了明朝正德初年，土匪风起，知县邓时中以土筑城，南自新沟，北至马陵山麓，有四大城门：南叫临淮，北叫通泰，东叫镇海，西叫会洛。明万历年间，黄河泛滥，大堤蹦溃，县城倾覆，陷入一片汪洋。知县喻文伟迁城于马陵山。旧城即县南城。后历代有在南城筑庙建寺，立碑刻文，是为孟城庵。国民党宿迁反动县政府曾在旧年颁布法令，目的是桎梏人民的思想，不许走共产党道路：第一，拆除一切小型庙宇，不许僧人入住；第二，过年不许贴春联；第三，解散一切民间组织，尤其是小刀会；第四，不许私通共产党。孟城庵庙宇被拆毁，强行在此开办学校，宿迁国民县政府此举皆遭到当地人的不满。孟城庵的和尚渭三大怒，当即鼓动民众，组织并参加小刀会，亲自带领民众进城游行示威，抗议政府。国民县政府对僧人无可奈何，也不敢驱逐。马叙伦立即号召各处小刀会联合起来，支持孟城庵小刀会。小刀会不断涌入县城，汇合在渭三的旗下。索性，渭三把小刀会组织起来，商议更大的行动。马叙伦借此机会，组织游击队，会合各地小刀会，在新年旧历正月初二，开始了暴动。马叙伦指挥游击队、小刀会，汇合参加孟城庵暴动。在和尚渭三的带领下，小刀会和游击队涌至教军场，捣毁讲演厅。张一民惊慌失措，带领县大队赶到现场，见民众聚集太多，唯恐激成事变，仅向小刀会劝令解散。 马叙伦和谢仁亭等同志均混入孟城庵小刀会。当日，他们找到渭三和尚道：法师胆量过人，勇气可嘉。张一民劝说俺们解散，你意下如何？ 渭三狂言道：他不给俺新建庙宇誓不罢休。俺要端了他的县党部。 马叙伦一边鼓动一边向和尚渭三道：眼下人民处于压迫和剥削之中，你们要夺回自己所要得到的，反动县政府是不可能答应的。在黄河西岸驻扎着熊立国一个团的部队，县城有县大队和公安局。今日他们迫于俺们人多势众，张一民没有动作。明日就很难说了。所以，我们要想方设法，乘今夜进攻县城，占领县城。 可是，他们有枪有炮的，俺们凭什么对抗？渭三粗声拉气的道：俺不过是要迫使他给俺重建庙宇罢了。 你想张一民会答应吗？谢仁亭反问。 他不答应，俺就把他的县政府当做寺庙！渭三怒气冲冲的回答。 大家都笑了。 你们笑什么？洒家又不是花和尚鲁智深，难道还要聚众起义，依次排名？渭三不屑道。 渭三法师，你这样的岂不是鼠目寸光？马叙伦有意开导道：聚众起义，推翻旧制度，建立新体制，这是历史的必然。你担心没有枪支，放心，俺们会支持你们的。 你们，你们是共产党？渭三大吃一惊的道。 对！马叙伦斩钉截铁的道：共产党就是为着所有的受苦受难的广大民众的。只要我们团结起来，就能推翻反动的旧统治，建立新政权，让人民自主当家。 好吧，俺愿意造反！渭三一拍胸脯，兴奋的说：大不了俺不做这和尚了，还俗罢了。 所以，我们要做好应变的准备。马叙伦动情的缜密的提醒道：谢队长，你现在就听从渭三法师的调遣，先行进城。王家山带领部分同志占领黄河东岸，阻止熊立国大军进城。苏良胜带领一大队守住运河西岸，阻止外援。徐怀云率领一支小刀会，紧跟法师，保护他们。我带领二大队去攻占熊立国的司令部。情况紧急，大家拿起武器，行动吧。 就在马叙伦部署小刀会准备于当夜暴动之时，在宿迁国民县政府，张一民一行也在紧锣密鼓的策划防范。 熊司令，渭三聚众闹事，我认为应该镇压，立即逮捕。张一民建议熊立国道。 熊立国光顾抽烟，沉默不语。张一民感觉难堪，立即转口对汪涤清道：要不，明日，汪队长带领县大队强行驱散他们算了。 事情未必这么简单。汪涤清狡黠的一笑道：如果是共产党在背后领导组织，那么后果就不堪设想了。熊司令新近丢失军火，假如与渭三和尚闹事有关，那就可怕了。共产党要暴动，难道这不是征兆？ 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邱怀水乜斜着汪涤清道：渭三不过是个和尚，就是因为拆除了他的破庙，他就借机要挟，不过想重建寺庙罢了。 熊司令，你看事态将如何发展？张一民一时没有了主见的问。 熊立国阴沉着脸说：军火丢了，上峰不满，责令我明日调离。宿迁将有新军前来驻防。邱局长说的不错，那不过就是一个和尚，和共产党扯不上关系。他一个和尚阴沟里还能翻了大船？ 既然如此，也不能不作防范。张一民立即清醒了过来提议道：熊司令的调令实属突然，今晚不如就在这里摆上一桌，为你就算饯行吧。 熊立国连连摆手，长叹一声说：算了。这也不是很光彩的事，说句真心话，在宿迁捅了这么大的纰漏，上峰当怎样处治我，还是未知啊！军令难违呀！我还要交接，准备明日撤兵的手续。大家的心意熊某领了。谢谢各位！ 熊立国立即回到司令部去了。 张一民可是心里乐透了：哼！还想和我作对，处处监视我。你赶快给我滚蛋吧，呵呵，这都是游击队暗中助我一臂之力呀。天不亡我，天助我也！ 张县长，他熊立国免不了要上军事法庭。你看他那死人脸，吓死人了。汪涤清洋洋得意的道：但愿无事。 马成宇被熊立国叫到司令部，熊立国下令道：传我的命令，县城所有士兵立即撤往黄河西岸，马秘书，你既是我的兵，我就有权调你离开。跟着我，去南方吧。 司令，就这么走了？马成宇十分诧异的道。 唉！熊立国长叹一声：没想到我熊某栽在了这里。 上峰怎么说，司令？马成宇又问。 放心，军事法庭与我无缘。熊立国幽默的道：调离降职是必定的。哎，成宇啊，还有一事，你去通知玉儿，明日和我一同离开。 是。马成宇立即离开了司令部。其实，他心急如焚，自从邱丽颖受伤，情报一时难以传出。地方的情况他也不很清楚。熊立国调离，正是举行暴动的大好时机。可我怎么将此情报传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