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火烧司令部
搜查的人等都退去了。虹氤拴了门，确定再没有人会来搜查，就对着帐子里唤道：大哥，出来吧，他们走了。 马成宇挤出帐子，来到虹氤面前问道：你是怎么到这里的？他们为何叫你九姨太？ 俺是邹庄人，是被高斯俭抢来做九姨太的。俺不从，俺是有家室的人。俺的当家的叫闫湖淳，就在孩子快临产的前几天，高斯俭进庄抢劫，看中了俺，就抢来了，逼着俺嫁给他做九姨太。俺就是死了也不同意。狠毒的高斯俭把前来要人的闫湖淳活活的打死拴上了巨石沉进了骆马湖湖底。不几天，孩子就出生了。俺绝食抗争，服侍俺的筱瑁人很善良，也是高斯俭抢来作用人的。她是高作人，她劝俺吃饭，不为别的，就为孩子。可俺绝食三天，都是筱瑁偷出米汤来喂孩子的。后来被发现了，筱瑁被毒打一顿。俺看着筱瑁为了俺的孩子受累，就答应吃饭了。谁料就是不下奶水了。孩子饿得嗷嗷叫，俺就刺破指头用血水喂孩子。 唉——！马成宇长叹一声道：你怎么想起来要用血水来喂孩子？ 听俺妈说的。虹氤道：奶水本来就是血，不过是白色的罢了。 你答应嫁给高斯俭吗？马成宇问。 他休想！虹氤坚决道：俺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才放走筱瑁的。俺借口说想喝红糖胡椒茶，就派筱瑁去买，劝说她趁机逃跑了。 你死了，孩子怎么办？马成宇又问。 大和妈都死了，没娘的孩子还能活？虹氤说着就痛哭起来。 俺带你和孩子逃走！马成宇突然咬紧牙关道。 深墙大院，又有土匪看守，怎么逃？又能逃向哪里？虹氤目光散淡的说：哪里有俺穷人的好日子！ 相信俺，有办法带你走。马成宇立即吩咐道：快，趁孩子熟睡，把孩子交给俺，你跟着俺，走！ 虹氤跟着马成宇出门，马成宇又叮咛道：你先走，俺还有件事要做。你向左走，俺会赶上你的。马成宇说完，又回到虹氤的住处，推倒蜡烛，点燃了帐子，霎时，房子着起火来。马成宇拴了门，从木窗爬出，再把窗户关闭，追上了虹氤。孩子揣在马成宇的怀里，他用左手紧紧地护住。马成宇拉着虹氤飞奔，他先跃上院墙，叫虹氤脱下外衣扔给他。虹氤照做，马成宇将虹氤的外衣撕成几块长条系牢扔下，拉上来虹氤，牵着虹氤一起跳下高墙。 此刻，院内人声鼎沸，只听有人呐喊：不好了，不好了，九姨太的房子着火啦！ 嘈杂声渐远，马成宇拉着虹氤一口气跑出了吴圩。 高斯俭再次被吵闹惊醒，他大声的骂娘：妈的，谁啊又烦老子好梦！ 钱鸿轩早被喊醒，急忙走进司令部命人通知高斯俭。当高斯俭听说虹氤的房间起火了，不由得大惊，立即赶往现场。此刻，火势正猛，浓烟滚滚，把附近的房间也随着北风一吹火头撩过去点燃了。为了防止火势蔓延，高斯俭调集大批人马救火。木桶的撞击砰砰之闷响，脸盆、瓦罐的碰撞叮当直响，铁锨、钊钩、粪勺、木耙、扬场掀相互齐鸣，砌里喀拉，乱糟糟，明晃晃，人影窜动，呐喊震天；呼声、叫声、惊恐声、救命声、犬吠声、鸡鸭振翅腾飞惊鸣声交织；泼水声、拍打火苗声、训斥责骂声、火借西北风的呼叫声、霹雳拍啦的火焰炸响声融合，把个高斯俭的司令部折腾的鸡犬不宁，人仰马翻，驴喊马嘶。高斯俭直气得不住的骂娘，但也控制不住这熊熊的大火。情急之下，聪明的钱鸿轩命令将火势未撩到的房屋先扒掉切断火源，然后任其焚烧。吴圩大部分为民居草房，土墙木质结构。没想到，这一把火把高斯俭的心都烤焦了，烘凉了。火灭以后，筋疲力尽的高斯俭没精打采的一屁股坐进了司令部的板椅，半闭着眼睛，活像一只遭了薄塌雨的癞蛤蟆。 司令，在虹氤的房间没有发现任何尸体。钱鸿轩小心翼翼的回报。 闻言，高斯俭慢慢的睁开苦涩的眼睛，迷迷糊糊的瞅着钱鸿轩问：孩子呢？ 也没有。钱鸿轩平静的回答。 高斯俭雷打似的腾地从椅子上爬起，猛地一拍桌子：来人！集合部队，就是把吴圩挖地三尺，也要找到虹氤和刺客！ 天亮了。腊月的太阳迟迟不露笑脸。东天一片火红，没有一丝云霞。天空如同乳洗过一般纯净、透红，似乎让人极力的透视，要把天看穿。但无论怎么看，天博大精深的内涵是谁也琢磨不透的。大地黄一片、白一片，衰草依依，冷霜铺满了枯草枝叶，浓重的如结了一层窗花。马成宇搂着孩子依偎着虹氤，沉睡在衰草丛中。虹氤依靠在马成宇的肩头，受伤的双手交叉护着前胸，头偏过去，黑发披散下来遮住了整个头颅，贴着马成宇的前胸睡着了。他们疲惫的拼命奔跑，终于感觉安全了，才寻个低洼的草地，胡乱的撕扯一些茅草枯枝烂叶盖在身上。第一束阳光照在马成宇的脸上，暖融融的，如同钻进了温暖的被窝。马成宇梦见mama了，给他盖了厚厚的棉被，静静的看着他熟睡。似乎旁边还生着火盆，火盆里的木炭红红的透亮。突然，火盆飞了起来，飞到屋顶，点燃了屋盖，大火就轰轰烈烈的燃烧起来。有人喊叫，还有马嘶，还能听到骏马飞奔的马蹄声。一匹烈马踏在了他的脑袋上……马成宇猛然惊醒，真的听到了人喊马嘶和马蹄的得得奔驰之声。透过枯草枝叶的缝隙，马成宇看到高斯俭的军兵四处搜寻来了。马成宇大惊，急忙叫醒虹氤。虹氤惊讶的惶恐的睁大眼睛。 没事的，暂时他们还发现不了俺们。马成宇镇静的道：得想办法躲起来。 马成宇左顾右盼的搜寻躲藏的地点，不远处的一座古墓吸引了他。他发现墓碑旁黑洞洞的，估计那是盗墓人挖的洞xue。古墓就在他们藏身之地的大约两三仗的地方。 虹氤，快，跟俺来。马成宇拉着虹氤猫着腰在乱草丛里悉悉索索的钻过，他们几乎爬到了古墓跟前。虹氤惊恐的问：你要干什么？ 钻进去，土匪搜索来了！马成宇急忙说。 虹氤迟疑的不动，惶恐的看着阴森森的洞xue。马成宇见状，明白了虹氤的恐惧，首先钻了进去。无奈，虹氤也胆战心惊的跟着钻。 由于洞xue上长满了野草，野草的根横七竖八的盘根错节的生长固定了泥土。洞xue并没有坍塌，向里越来越宽敞，几乎可以并行两人。再向里面钻，就是青砖砌成的墓道了。马成宇大约进去七八米，光线越来越暗，空气也越来越憋闷。他止住步，不敢再向里行走。虹氤牵着马成宇的衣襟，寸步不离，害怕马成宇丢下自己。马成宇将耳朵贴于洞壁谛听，洞外似乎人喊马叫嘈杂得很。他估计是高斯俭的匪军经过。 潮湿、阴冷袭击着虹氤。虹氤一下子抱紧了马成宇。马成宇也不躲避，任其所为。他能感觉到虹氤惶恐不安的心跳。幸亏孩子昨晚喝饱了血水，还没有醒来。马成宇感觉心口热乎乎的，那是孩子在酣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