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守矢真正的神
“信仰对于一个神来说是很重要的...” “但是信仰对于神来说是必要的吗？” 作为风祝，早苗并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神奈子大人对自己说过，信仰是很重要的。 所以早苗一直都在努力地试图去宣传守矢神社，期望以此来获得信仰。 所谓的振兴守矢神社，不过是无所谓的事情罢了。 早苗之所以如此的努力，只是因为神奈子对自己说过，信仰很重要。 但是，又重要到什么程度呢？ 神奈子并没有告诉过自己这个问题的答案，而诹访子更是一幅不管事的样子，一天到晚只知道睡觉。 早苗并没有去认真地思考过这个问题，但是今天，袁林的问题却让早苗陷入了思考中。 “如果信仰对于神明来说是必要的话...” “那么失去了信仰的话，神明...” “一定会消失的吧...” 仿若梦魇一般，袁林的这句话久久萦绕在袁林脑海中无法散去。 “神奈子大人和诹访子大人会消失...” 一想到这里，早苗就觉得自己的心里空落落的。 看着早苗一幅恍然失神的样子，一旁的爱子也是无奈。 “爱子...袁林老师说的...” “好了，早苗。”爱子拍了拍早苗的肩膀。 “就算是那个叫袁林的也没有说过这是确切的啊。” “但是如果是真的话，神奈子大人她们...” “打住！”爱子眉头一皱。 “早苗你知道的，我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那些不过都是哄小孩子的把戏。” “而且神奈子阿姨是人，怎么会消失呢？” “......唉，好吧。”早苗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见到爱子这幅样子，也只能无奈地叹气了。 “啊啊，真是的。”看着早苗有气无力的，爱子也是一阵烦躁，对于袁林的埋怨更深了。 都怪那个家伙，害早苗成了这个样子。 “好了早苗，不要再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我送你回去吧。” “......嗯。”早苗勉强勾起一个笑容，点了点头。 “唉......” .................................................................................... 在爱子的劝说下，早苗勉强压下了心中的不安。 原本是这样想的...... 但当两人回到守矢神社，看到那和神奈子坐在一起的袁林石，却再一次呆住了。 “袁林老师？你怎么会在这里？！！！” 早苗根本抑制不住自己的惊讶，脸上写满不可思议，就连一旁的爱子，也一幅不知所措的样子。 “阿拉，原来这就是早苗你说的新老师啊？”坐在袁林对面的神奈子愣了愣笑道：“还真是很年轻啊。” “过奖...”袁林默默地点了点头。 “不不不，神奈子大人。” “现在这个样子怎么想都不对吧！！！！” “不对？”神奈子一愣，疑惑道：“有什么不对的吗？” “为什么我的班主任会和神奈子大人你坐在这里喝茶啊？你们认识吗？！！！！” “不认识啊。”神奈子理所当然道。 “现在算是认识了。”袁林也开口了。 “早苗同学，你完全不用那么紧张。” “老师我今天来不是家访。” “哈？！”这次换成早苗愣住了。 不过袁林也不在意，继续说道：“说过的吧，老师我在做关于神明的研究。” “这附近最有名的神社就是这守矢神社了。” “不来考察一番的话，不是有些浪费吗？” 看着早苗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样子，神奈子也是饶有兴趣地说道：“难道说小早苗在学校里犯了什么错，才那么怕见老师？” “没有，绝对没有！！！”早苗激动道。 “早苗同学在班里的表现是很好的。”袁林笑道：“即便是我这新来的老师也是如此认为的。” “早苗同学之所以会如此的紧张，完全是因为我的突然登门吧。” “倒是我唐突了。” “哈哈哈，好了好了。”神奈子笑着挥了挥手道：“还真是有缘分呢。” “我原以为只是一个参拜客，没想到还是早苗的老师。” “世界上还真是充满了巧合啊。” “早苗，爱子，别在那站着了，快进来。” “噢？哦！”早苗一愣，才发现自己和爱子刚才的这些举动其实是很失礼的。 “打扰了...”爱子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又不是第一次来，别那么拘束嘛。”神奈子笑道。 “我想，还是因为我这个老师在这才让两位同学那么拘束吧。”袁林笑道。 “好了，现在在这没有老师和学生。”神奈子摆了摆手道。 “你是来守矢神社的参拜客，招待你是应该的。” “应该的吗...”袁林微微一笑，道：“大神社每天都会有无数的信徒前往，要是每一个都像我这样的待遇的话，不知这神社还办不办的下去。” 袁林话才讲完，早苗和爱子就面色怪异地看了看袁林，又看向了神奈子。 任谁都听得出来，袁林这话里的意思就是明摆着说你守矢神社没落了。 爱子觉得毕竟是人家家的神社，你不能那么没口德吧，就算是自己这个不信神的都不会明目张胆地说出这种话，袁林却毫不避讳地说了。 而早苗更是知道，坐在自己这位新班主任面前的神奈子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当着正主的面说不是，早苗已经预见到结局了。 不出所料，听了袁林的话，神奈子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不过并没有大发雷霆，反倒是流露出了一丝无奈。 “的确...现在神社都没什么参拜客了...” “所以今天见到你这个对这方面很感兴趣的家伙，我也是见猎心喜啊。” “哼...”袁林轻哼了一声，道：“这是理所当然的吧。” “人们敬神，畏神，皆因无法掌控自身。” “现在，不管是上天，入地，还是下海。人们都已经能够办到了，凭着自己的力量在一步步的掌控自己的命运。” “那么，又怎么会还需要神呢？” “既然都不需要了，又怎么还会去参拜，信仰呢？” “那么你呢？”神奈子笑道：“看得那么的透彻，怎么会对神感兴趣呢？” “我听早苗说过你在课堂上提的三个问题。”神奈子看了早苗一眼道：“我很想知道，为什么要提出这三个问题。” “那个吗？”袁林笑道：“那不过是为了了解一下同学们的情况罢了。” “毕竟，我的授课就是这方面的内容，了解一下学生们的心理，也是应该的嘛。” “不过说到这个。” “早苗同学和爱子同学的答案倒是让我很感兴趣。” 说着，袁林竖起了三根手指。 “爱子同学从第一个问题就否定了我。” “当然，我并不是说她错了。” “至于早苗同学，前两个问题回答的很好，应该说不愧是作为风祝的原因，对于神明也有自己的独到见解。” “我认为将神明视作家人是一种新颖的说法。” “这与几千年来人们对于神的敬畏态度是完全不同的。” “不过第三个问题，早苗同学的回答却并不是让人满意。” “......”早苗默默地低下了头。 “这也是我贸然前来打扰的原因吧。”袁林继续道：“作为早苗的长辈，一定比早苗对神明有着更多的见解，我很希望您能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神，需不需要信仰？” “神当然需要信仰，不然神明找代言人在人世间宣传自己又是为了什么？” “那么...”看着神奈子理所当然地表情，袁林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玩味地笑容。 “这份信仰对于神来说，是必要的吗？” “或者说，要是没有了信仰的话，神会消失吗？” “消失......” “！！！！！！”再一次听到这个词汇，早苗本就不安的心再一次提了起来。 早苗需要一个答案，一个神明亲自说出来的答案，确切的答案。 “嗯...”神奈子的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会这么问？” 袁林耸了耸肩道：“只是假设罢了，没有任何根据的猜测，当然没有知晓神社事物，侍奉神明的各位专业。” “所以才希望解惑。” “那你认为神明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呢？” 并没有直接回答袁林的问题，神奈子反而问了袁林一个问题。 “什么样的存在呢...”袁林想了想，笑道：“应该，也不过就是这么一回事的存在吧。” “？！” “嚯~~~”神奈子一愣，冷笑道：“不过如此吗？” “说的你好像见过神似的。” “我当然见过神。”袁林笑道。 “？！” 此话一出，早苗三人全部都愣住。 不理会三人各异的表情，袁林只是抬起手，指向了神奈子。 “你...不就是神吗？” “哎？！”早苗惊呼了一声，不可思议地盯住了袁林。 并不是袁林说的不对，而正是袁林说对了，才让早苗如此的惊讶。 八坂神奈子，这个守矢神社的主人，被守矢神社所供奉的神明。 没有一个人相信的事情，却被这个男人以一副理所当然地表情说了出来。 “难道说，袁林老师他？” 神奈子也是有些惊讶，因为在她的感知中，袁林就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正如袁林所说的，现在的人类已经不再信仰神了。 就算是早苗的这个好友爱子，那么多年的和自己见面，也并不相信自己是神。 这个男人，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不过袁林却不在意众人的表情，只是放下了手，继续说道：“根据八百万の神的说法。” “万物皆为神。” “圣人为神，正义者为神，祖先为神。” “我虽然才当早苗的班主任，不过对早苗的情况还有有过了解的。” “那么多年照顾早苗长大的你，在我看来是很伟大的。” “就算称你为神，又有什么不妥呢？” “......” “......” “......”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神奈子毫无形象地大笑了起来。 早苗也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但是又有些失落。 爱子鄙视地瞅了袁林一眼，低声道：“马屁精，照你这么说我不也是神。” 以袁林的耳力自然能听到爱子的话，袁林看着爱子笑道：“如果你的行为能够担得上这个称号的话。” “切......” 见爱子转过了头去，袁林也不再理会她，只是默默地看着大笑的神奈子，等待着。 “有趣有趣，你还真是个有趣的家伙呢。” 好像是笑够了，神奈子抹了抹眼角笑出来的泪水。 “我还等着您的解惑呢。”袁林笑道。 “答案不就在你的话中吗？”神奈子道。 “嗯？” “你不是说了吗？圣人为神。” “有过功绩之人受人敬仰，最后便被神化称之为神。” “那么失去了众人的信仰，她依然是她。” “只不过回归了最开始，怎么会消失呢？” “......” “这样...吗？”袁林深深地看了神奈子一眼。 “就是如此哦。”神奈子毫不避讳地点了点头。 “明白了，多谢解惑...” “不客气。” .................................................................................... 是夜。 告别了一天的疲劳，早苗躺回了自己的床上，看着准备给自己关灯的神奈子，早苗开口道：“神奈子大人。” “嗯？”神奈子看向了早苗。 “那个...” “今天您和袁林老师说的那些...” “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神奈子笑了起来。 “那为什么神奈子大人还那么看重信仰呢？” “傻孩子。”神奈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当你成为了神，体会到了那种强大的感觉以后，当然不愿意再变回人类。” “不过都那么多年了，我也看淡了...” “当一个人类，陪着小早苗你过完这一生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啊。” “神奈子大人！！！”早苗不好意思地拿被子捂住了自己的头。 “哈哈哈，好了，不要多想了，赶紧睡觉吧。” “嗯。”早苗点了点头，道：“晚安，神奈子大人。” “晚安。”神奈子也笑道。 “神奈子大人，我会努力振兴守矢神社的！！！” “嗯嗯，加油哦。” “嗯！！！” 带着这份约定，早苗沉入了梦乡。 而神奈子也关掉了灯，离开了早苗的房间。 月色散落在庭院里，留下点点银辉。 看着那蹲坐在院中池塘旁的那个身影，神奈子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终于睡醒了吗？” “啊啊~~~”听到了神奈子的身影，蹲坐池塘旁的身影转过了头。 “睡得，很舒服呢。” 在月色的照映下，终于看清了她的样子。 一头金色的齐颈短发，穿着以青和白为基调的“壶装束”。 头上戴着一顶大大的草笠，上面还有两只眼睛，仿佛是活的一般。 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但神奈子却从来不会把这个家伙当做小女孩去看待。 “其实我很早就醒了，也听到了你和那个有趣的男人之间的谈话。”小女孩笑道。 “那个男人对神的了解倒是针针命中要害，竟然让早苗心神不宁了起来。” “还不是因为你要求对早苗隐瞒。”神奈子抱怨道。 “没办法啊。”小女孩的脸上露出了苦笑。 “因为我没办法像你这么坦然啊。” “......”神奈子沉默了。 “的确，你失去了信仰，会变成一个普通的人类。” “但是并不是每一个神，都能一概而论的啊。” “像我这样的要是没有了信仰，就一定会消失的。” “虽然看开了，不过还真是舍不得早苗呢...” “所以你最近都在刻意地装睡避开早苗喽？”神奈子皱眉道。 “有这么一层意思在里面...”小女孩笑道：“不过，神奈子...”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 “也许映华说得对...我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你...”神奈子心里一惊，却终究什么都没说。 “看来我们这千年的孽缘也要到头了...” “不过最后，还是让我再为你们做点什么吧。” “你觉得那个男人有问题？”神奈子道。 “世界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口渴了就正好来个送水的。” “要是那个男人对早苗说了什么，就不好了。” “......”看着小女孩，神奈子知道，自己这个老对手早已下定了决心。 “随你吧...” “反正说到底...” “你才是这个神社真正供奉的神明...” “土著神的顶点...” “不...”小女孩打断了神奈子的话。 “是因为能够cao控祟神给人类降下灾祸而被畏惧，因此才具现化的...” “名存实亡的神明...” “洩矢諏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