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八章 谁最倒霉
临风而来的男子，恍若从天而降的谪仙，带着俗世不曾有过的光风霁月。 当他逆光而至，身影飘渺间，看的苏璃眼睛疼。 果然阴阳师什么的就是不一样，光是那股不经意的灵气就已经迷惑众生。 然而，失神也仅仅只有片刻。 现在的他，大概是不记得她的，所以她觉得自己也应该表现的陌生一些。 她垂眸片刻，抬起头来，眼睛里淡淡的都是平静。 直到男子静静的停在她面前，她甚至能够扬起一丝丝熹微的笑意。 “你好。”她干巴巴的打招呼，想要说点更加拉近关系的话，但是话到嘴边，只是干涩的两个字。 男子的听力怎么可能错过她说的每一个字。 他从空中落到了她身边，与她遥隔符纸默然对视。 半晌司凛收回了目光，似乎并没有认出她。 “你要出来吗？”他轻声问。 她顿了一下，在他平淡甚至没有一点情绪的眼睛里摇摇头，“不。” 司凛的眼睛里闪过不经意的神色，在苏璃抬眼的瞬间稍纵即逝。 他没有问她为什么，只是在她的身边停留下来，不遗余力的消灭四周的丧尸，并不离开她身边片刻。 苏璃坐在地上看着他霸酷拽的样子，幽幽的叹了口气。 司凛现在真是越来越难相处了。 可是按照司凛的本事，那些阴阳师养家糊口的力量按理说是不可能认不出她的，尤其是他们之前还有点熟悉...... 苏璃顿觉有哪个地方不对劲。 等她傻乎乎的回神，蜂拥而来的丧尸已经快要淹没司凛的身影。 苏璃动了一下脚，看着脚底下的符纸，心里有过片刻的动摇。 阴阳师也是人。 是人就会疲倦。 她要不要上去帮帮他？ 犹豫片刻，转眼，楚谨竟然用他的三脚猫灵力带着张千从玄冥背上跑过来。 男男相拥的画面，在成群结队的丧尸里十分辣眼睛。 但是苏璃却觉得赏心悦目。 等到楚谨和张千走过来，将司凛四周的丧尸全都解决掉之后，才拉着司凛躲开丧尸的围攻，走到苏璃的保护圈里。 司凛明明是有洁癖，甚至独来独往的，这次不知怎么的，竟然没有反感楚谨的动作。 苏璃看着三位美男子拉拉扯扯的场景，捂住了眼睛，觉得自己的存在有点多余。 楚谨倒是不知道她的想法，进入到保护圈之后，开口就问司凛：“顾殊现在在哪里？” 语气间有淡淡的忌惮，毕竟四大基地中，唯一能让他有忌惮的也只是顾殊。 司凛面不改色的将符纸丢出去烧死无数丧尸，看了一眼围在苏璃身边送茶送水的张千，才漫不经心的开口：“不知道。” “不知道？”楚谨微微惊讶，在他的印象里，司凛就是顾殊的下属，竟然说不知道顾殊在哪里，他才不相信。 “我们中途走散了。”司凛面色淡淡，语气更是淡淡，没有半分波动。 看样子不似作假。 楚谨登时目光灼灼：“那你可以算出他现在的位置吗？” 司凛冰凉的目光落在楚谨的脸上，嘴角微带出了浅浅的讥讽：“你很怕他？” 楚谨：“......”废话，在这些人中，除了小叔就只有顾殊能够让他有惊天战意。 现在正是关键时刻，顾殊是敌非友，如果此时过来捣乱，事情很有可能前功尽弃，他不担心不害怕就怪。 “你很忧心。”司凛收回目光，“你担心顾殊会乱来，我会趁机搅乱你们的计划是么？” 楚谨看着司凛白皙像是雪山雪花一样圣洁的脸，心中对司凛的忌惮远远的超过了顾殊。 顾殊的厉害之处就在于工于心计，善用贤人，将自己捧向高位，其中顾殊麾下最厉害的人物，非阴阳师司凛魔术，现在司凛已经抵达战场，顾殊还会远吗？ “不必担心。”司凛的目光在苏璃脸上幽幽划过，薄唇轻启：“阴阳师尊重天道，不会归附于任何人，末世的结束是众望所归，在顾殊不能做到的时候，天道自然会选择真正能够结束末世之人。” 也就是说，当他们历经艰险拿到五种神物的时候，天道就已经选择了真正可以结束末世的人，而之前对于顾殊的种种听命也就结束了。 顾殊已然出局。 三人组纷纷傻眼，最傻的是楚谨，凭空掉下来的大饼子差点把他砸晕。 他有些惊疑不定的看向司凛：“那你......” 司凛依然高冷，“我会帮助你们结束末世。” 楚谨哆嗦了一下嘴巴：“那可真是太好了。” 围观的苏璃张千：所以，这是倒戈相向了？ 总感觉事情变化的好快，阴阳师什么的好像是渣男啊，一旦没了利用价值就扔掉主上什么的，怎么这么渣，这么没良心，这么......大快人心！ 他们绝对没有在心里暗暗偷笑什么的，绝对！ “那我们继续吧。”有了司凛这番话，楚谨身上全都是战意，只想出去大打一场，发挥自己的本事。 苏璃抽抽嘴角，看向司凛：“你是阴阳师，就没有什么阵法能够将这些丧尸解决掉的快捷方法吗？” 丧尸现在已经层出不穷，就算他们四个人冲出去拼死拼活，迟早也会被尸体淹没，只能先智取。 司凛在她开口的瞬间就放佛做好了准备，“有。” “是什么？” “阵法。” “阵法？”懂点鸡毛蒜皮的楚谨顿时有些惊讶了，“你竟然会用阵法。” 要知道会阵法在这个阴阳师极少的世界简直就是凤毛麟角的事，再加上阵法启动需要的巨大灵力和材料的支撑，几乎是无人可以支撑的。 现在司凛却说会阵法。 司凛面不改色的蹲下来，从芥子空间里取出一些看不出材质的石头，围绕在苏璃面前的位置，用手指探了一下，然后，将那些石头置放在了奇怪的方位。 那方位看似奇怪，细细看去，却是有迹可循。 苏璃和张千两个外行看不明白，但是自小受到灵术熏陶的楚谨自然是懂得门道的。 当他眼看着司凛轻描淡写的摆出了阵形，惊讶已经不能形容他的心情了。 他的眼睛里出现了一种名为震惊的情绪。 他呆呆的看着司凛，就像是在看神人。 苏璃忍不住在一旁啧啧两声，能让楚谨都震惊的人，一定是世外高人啊。 张千在一旁冷眼旁观，面无表情的在脑海里和阿宝对话。 “他这个神经病，也就只能在平行世界里秀秀自己的智商了，真是可悲。” 言辞间诸多拈酸醋意。 阿宝沉默片刻道：“他在现世世界更加厉害，只是你没看到罢了。” 张千噎住：“你是站在哪边的？在我说他坏话的时候，请你不要考虑考虑我的心情，你这样会失去我的。” 阿宝撇嘴：“我只是实话实说。” “我不要你的实话。” “可是系统是未来科学家专研出的最真实有效，准确无措，认真谨慎从无戏言的超级古德系统，不会胡说八道。” 张千：“......你走，你赶紧走，我不要系统了，爱哪哪儿去！” 阿宝:“......” 等到司凛摆好阵法要用灵力启动阵法的时候，楚谨凑上前看着阵法的全貌，试探的问：“这是八卦四杀阵？” 楚谨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司凛回眸看了他一眼，点了一下头。 楚谨的呼吸瞬间紧绷起来。 “西金白虎，南火朱雀，东木青龙，北水玄武，中央无极土，在加上四象八卦奇门遁甲之术，这个阵法堪称完美！” 楚谨嘀嘀咕咕，眼睛越来越亮，苏璃听得云里雾里，几乎是习惯性伸手拉了一下司凛的衣袖。 “他说的，什么意思？” 司凛在她拉住衣袖的那一刻，即刻回眸，眼睛里浮现出淡淡的悸动，他忍住了，让自己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细微末节处却带着淡淡的颤动：“你想知道？” 苏璃点点头。 他的手指就在袖中紧握起来，克制住心里那股郁郁的渴望，不动声色的开口：“八卦八门，六道迷惑，一生一死，中央无极土在四象中有着极高的束缚力，只要丧尸一旦被阵法中灵力吸引就会即刻进入阵法，被中央无极土带向死门，难逃一死。” 苏璃听他解释一番，不由感叹道：“竟然还有这么神奇的存在。” 她轻轻松开他的衣袖，笑了一下：“真是辛苦你了。” 司凛垂眸看向被捏的起皱的衣袖，眉头蹙起来。 苏璃尴尬的摆摆手：“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说罢就要伸手去帮他捋平。 司凛似乎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抓住她的手，“无事。” 苏璃眨眨眼睛，动了一下被抓住的手，反而被抓的更紧了。 她面上微醺，自以为他是太讨厌她的触碰了，面色有些沮丧：“那个......对不起啊......” 司凛的眉头顿时皱的更深了。 “不碍事。”他把苏璃的手藏在自己的袖子里握得紧紧的。面不改色的找理由：“阵法一旦启动，这里就会变得十分危险，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说到这，他理所当然的扬扬苏璃的手，“你们三人间就你的最弱，你便跟在我身边，我保护你。” 苏璃：“......”这个名义上保护实际上吃豆腐的理由找的实在是清新脱俗啊。 她拧住眉毛，忧心忡忡的开口：“那这样岂不是会连累你？” “不会的。”司凛想也不想脱口而出：“你这么弱，没有我保护怎么行？” 这话一出，不止苏璃呆了，就连张千和楚谨都是一愣。 楚谨阴阴的看一眼他们握手的地方，整个人都不好了，阴晴不定的问：“白夜去哪里了？” 苏璃：终于有人记得问了。 她迁怒的瞪一眼楚谨：“把我丢下跑了。” 楚谨：所以你就可以水性杨花的重新找个保镖？你以为是个天不怕地不怕吊炸天的阴阳师我就不会告状吗？ 苏璃：告吧告吧，最好让他们全部滚蛋好了！ 楚谨：“......” “白夜真是太过分了！”张千立刻跳出来谴责：“他不知道现在有多危险就放你一个人在这里，真是太没有责任感了！这种行为是可耻的，我表示鄙夷！” 苏璃：“......” “好了。”一旁的司凛揉了一下自己的额角，对着苏璃轻微的叹了口气：“你不会成为累赘的。” 苏璃登时嘻嘻一笑：“那就辛苦你了。” 司凛也是一笑，就和苏璃手牵着手，肩并着肩走了。 楚谨愤愤的追了上去，生怕苏璃会不守妇道和司凛拉拉扯扯没完没了。 看看那满屏的基情都装不下了好吗？ 两人没什么，鬼都不信。 最后的张千盯着三人，无奈的摊摊手，“其中就没有不是演技帝的。” 阿宝翻个白眼：“你是最佳男配角。” 张千：“......” 等四人在司凛的带领下找到了一个角落停下来，山下的阵法已经无限大的发挥了作用。 司凛之前放置的石头拥有十分不同寻常的力量，浓郁的灵力很快引得许多丧尸前赴后继，阵法铺天盖地的覆盖在丧尸的必经之路，一旦触碰但阵法，丧尸就会被阵法最中心的死门一击致命，然后被阵法疯狂吸食成一缕骨灰，将丧尸身上吸食的力量重新循环，化作阵法的力量再次吸引丧尸的注意力，长此以往，根本就不用担心阵法的力量会削弱。 三人组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看向司凛的目光都像是在看救世主，不愧是阴阳师出身啊，光是区区阵法就让人头皮发麻。 苏璃不敢想象如果被吸进去的是人，那人应该会被五马分尸之后还尸骨无存，简直变态！ “怕什么？”感觉到苏璃目光里的惊悚，司凛的手指在她手掌心里划了划。 苏璃手掌心一痒，想要缩回手，司凛顺势抓的更紧。 苏璃嘴角已经僵硬的不想抽搐了。 “你可以放开我了。”她一本正经：“现在丧尸不会上来。” “不放。”司凛冷若冰霜，也不解释原因。 苏璃看他冷冷淡淡的样子，真想一口把他给咬了。 但是她忍住了。 她贱贱的开口：“虽然你是阴阳师，现在是你说了算，但你这样我会很难做，毕竟我也是有家室的人了。” 楚谨：终于想起这茬了，不容易啊。 然而司凛的目光顿时冷成了一块冰，赤果果的杀气让苏璃抖了抖肩膀，“你干什么，神经病啊？” 司凛撇过头不看她，似乎是在克制自己已经快无法容忍的坏脾气。 良久，就在苏璃以为他已经重伤不治的时候，他幽幽道：“我不介意。” 言外之意，就是应承了喜欢苏璃。 楚谨瞪大眼睛：没看出来，阴阳师竟然是这样宽容大度不拘小节的人啊。 张千：已经说不出话来。 苏璃听到这话，面色忧郁了，为难的不得了，一副生不逢时相见恨晚的做派：“我知道你是个非常优秀的人，看样子也是喜欢我喜欢的不得了，我心中自然是十分高兴的，但是我依然不能接受你的心意，我有喜欢的人了。” 她楚楚可怜，眉目含情的注视着他，眼神忽闪忽闪的，“我们之间是绝对不可能的，我是个忠贞的小姑娘，你不能这样对我，嘤嘤嘤......” 嘤嘤嘤...... 一阵做作的嘤嘤嘤让所有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楚谨：没想到小婶婶作起来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见识了！ 张千：演技帝，全特么都是演技帝！ 苏璃现在就装，就作吧，他才不相信苏璃是现在的智障，为倒霉鬼烧香点蜡！ 倒霉鬼司凛：“......”一阵不见，没想到性格都变了，竟然比之前更加可爱了，真是好喜欢！ “我不介意。” 演技帝苏璃：“......” 瞅着司凛的眼神越来越诡异，并没有痛苦或是挣扎的痕迹，苏璃有点虚，难道司凛早就认出来了？ 看样子不像啊。 但是凭借司凛的保守，是绝对不可能轻易去牵一个陌生女人的手的。 所以...... 她究竟在作甚么？说不定司凛还乐在其中呢。 苏璃：小看他了。 她清了清嗓子，决不姑息吃豆腐的行为，将自己的手死活从司凛的手里拔出来，转眼切换高冷，高岭之花表情包：“多谢你的美意，但是我还是不打算接受你，不论你做的多好，我都不会喜欢你。我要的是忠诚不二的感情。” 这样够打击人了吧。 的确，司凛的面色即刻就变了。 他看着苏璃沉默许久，终是叹了口气，“是我错了。” 错了？ 苏璃心里冷笑。 错了就能挽回吗？想得美！ 她挣脱手之后，回到了张千的身边，懒得再搭理司凛。 给个蜜枣在狠狠打上一棍子一向是她的作风。 谁让她不高兴呢。 怎么折磨的开心怎么来。 张千：果真是，最毒妇人心。 司凛看着空空的手，看着苏璃笑不见底，言笑晏晏的样子，深深的叹了口气，恍惚间终于知道错在了哪里。 他以为的，终究不是她想要的。 一而再再而三的变化，她应该早就已经察觉到了。 他心里生出了茫茫的惶恐，不好的预感让他不敢再任凭本心的去抓住苏璃的手。 苏璃之前的所有做派都是在耍他，她笑的时候也绝非真心，眼睛是冷的，虽然话语很是俏皮，但是她的眼底没有一点愉悦，倒是他沉溺其中，还以为事情终是有转机。 可见苏璃，是一定知道他的身份。 只不过他们都在装傻，自以为可以欺瞒住彼此。 不，仅仅是他在隐瞒。 苏璃一开始是配合的，但是中途，苏璃用尽了所有的耐性，不愿意在继续配合下去。 诚如她所说的。 她需要的， 是一心一意， 忠诚不二， 坚定不移的感情。 而他给她的，也许暂时可以迷惑她，时间一久，热情和缱绻一旦被消磨殆尽，岁月一旦剥出他的真正目的，苏璃到底又会怎么选择？ 或许她是会理解，但是她却不会完全的相信他说。 他的秘密就是一张网，再怎么天衣无缝，也终是要图穷匕见。 到时候，苏璃又怎么接受他的布局，还有他那看似深情款款，情深不寿的感情？ 她那么聪明，怎么可能是傻白甜。 她那么敏感，又怎会轻易原谅？ 司凛瞬间就明白了他们之间的问题。 玩笑和不拒绝不代表喜欢，只是一种无意义的讽刺和逢场作戏。 她说过了，只是在利用罢了。 她以为她也许消气，实则不然。 司凛的面色瞬间僵硬的可怕，他想象不到，当苏璃不愿意再逢场作戏，毫不犹豫的撕碎摇摇欲坠的假面，等着他们的又将是什么样的结局？ 这个认知让他浑身颤抖。 “他被你吓坏了。”张千看着魂不守舍的司凛，淡淡的开口。 苏璃冷冷一笑：“吓坏了？我看未必。” 张千动动嘴角：“别不信。” “我不会再相信他了。”苏璃眼睛里最后的一丝感情也消磨殆尽：“你也说过，机会只有一次，不是吗？” “......” “当他不是一心一意的喜欢我的时候，不管他后来究竟是有多喜欢我，我心里都会有芥蒂。” “那就像是一道疤，不痛不痒，但永远存在着，我跨不过去。” 听到这话，张千百分百断定苏璃一定是知道司凛的身份了。 在苏璃和云袭谈恋爱的时候，苏璃一直以为云袭就是唯一存在的灵魂，他们的感情是专心致志，一丝不苟的，可现在，云袭并不是完整的，他的灵魂曾经是伤害过苏璃的白夜，是在苏璃心上下过诅咒的司凛，是差点把苏璃杀死的檀音，也是差点把苏璃认错的云袭，每一个人似乎在最开始的时候都表现的奇差。 苏璃以为知几时爱云袭的。 她选择原谅了云袭，实际上她的心里一直有隔阂，否则就不会有最初的那些旧账可以翻。 现在阴差阳错之下，苏璃已经知道其他的灵魂。 每一个灵魂都在她心里落下了疤痕，那些疤痕叠加在一起就好像是一场狂风暴雨要将人打翻。 是，或许苏璃是喜欢他的，但是喜欢并不能当饭吃。 四部分灵魂，四个不同身份的人，以及四份充满心机的感情，没有人消受的起。 更何况苏璃根本就不是那种非谁不可的人。 合则合，不合则散。 这本来就是人之常情。 云袭可以用感情来计算苏璃的感情，就要承担起苏璃拆穿一切之后所有的后果。 一开始如果种下的是欺骗，就永远不要在结束的时候收获真诚。 这不公平，也不应当。 “真是越来越讨厌了。”苏璃抖抖自己的肩膀，“还以为演的下去，可是演技好像退步了。” 张千静静的看着她的侧脸，心中知道她的难过，拍拍她的肩膀，想要跟着她的心情大说云袭的坏话，但是她的心情实在太糟了，似乎已经做好了什么准备。 如果他再火上浇油，估计这辈子，苏璃都会孤独终老了。 他是讨厌云袭，讨厌的不要不要的。 但不可否认的是，云袭是真的真的很喜欢苏璃。 感情一开始或许可能误入歧途，但是感情做不得假。 就像阿宝说的他不懂感情，不明白云袭的良苦用心，但是云袭所有的做法都错了吗？ 即便带着偏见他也不得不承认，云袭在感情上没有欺骗苏璃，真正欺骗苏璃的是他一开始的身份。 太过高傲，太过矜持，太过小心翼翼，只能用最笨拙却又最有效的办法来得到苏璃的真心。 云袭的可怜，白夜的狡诈，司凛的光风霁月，檀音的心狠手辣。 哪一个不是他的性格。 哪一个不是喜欢苏璃。 只不过，用错了方法。 就像苏璃说的，忠贞不二，一生一世的感情才是她要的。 感情是不能分割的。 就算她爱上的不是云袭，是司凛，终有一天，他们总会是一个人，到那个时候，他们还是会分手。 她爱的是云袭。 不是全部。 做不到爱屋及乌，做不到宽宏大度。 “我就是小肚鸡肠。”苏璃沉默了片刻，笑眯眯的开口：“演不下去的的时候就结束。” 在现世看到经纪人眼睛那一刻，她冥冥中明白了好多事。‘’ 可是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 “等到末世结束，一切就结束了。” 理不清楚的事，她不想理，不能爱的人，那就不爱。 生活就是这么简单。 “真的结束？”张千半信半疑：“明明之前还说在现世做错了事。” 苏璃满不在乎的别别嘴：“短暂的错误，只要及时纠正，一定能回到正途，你放心。” 张千很不放心：“就是一个云袭就已经让你魂牵梦绕了，现在还出来四个，你确定你是他的对手？” 苏璃翻个白眼，一点不意外张千已经知道云袭的真正身份，恨恨道：“你能不要这么败兴吗？” “我只是实话实说。” 苏璃整个给他一棒槌：“真是谢谢你的乌鸦嘴了。” 张千笑道：“我只是觉得你会倒霉一辈子。” 倒霉一辈子苏璃想想都惊悚。 “你最好祈祷我不知道那个让你倒霉一辈子的人，否则你只会更倒霉。” 大魔法师张千：“......” 就在丧尸气味冲天的时候，阵法已经杀死了无数的低阶丧尸，高阶丧尸忍受着玄冥的甲的气味，急躁的在阵法外延踱步，阵法就像是一道鸿沟遮住了所有的机会。 他们裹成一团，不接思索的冲进来阵法，有的被阵法杀死，只有些智商高的才冲出了阵法，犹如脱缰的野马一般的跑到了湖泊边缘，一头栽进了湖水里。 那是低阶丧尸，甚至是高阶丧尸里才出现的寥寥的佼佼者。 高阶丧尸们似乎都找到了办法，一波一波的冲进去，大部分的死去了，剩下的吸足了力量就要出来的时候，司凛都会像是神仙一般降下灵力将他们一一击杀。 时间很快过去，聚集在一起的丧尸越来越多，显然丧尸大部分已经抵达，形成了一股高峰期，只要这股高峰期一过，丧尸就算是大部分被消灭干净，剩下的小喽啰只需要人手搜寻着做掉即可。 然而这样的时刻却是至关重要的时候。 稍有不慎，湖泊里就会出现新的丧尸王者。 眼看着丧尸都要挤爆在阵法里，苏璃从空间里取出了麒麟角，静静的叫了一声司凛。 司凛颤抖着身体回眸，苏璃扬扬手里的东西，“该将这个放下去了。” 现在的丧尸虽然蜂拥，但是远远没有达到暴动的效果，这个速度不是她要的。 “你能帮帮我吗？”闹了矛盾之后，她仍然贱贱的请求：“在我梦们中只有你又这样的力量。” 司凛走上前来，没有犹豫的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见她没有片刻难受的样子，有些心安，至少没有老死不相往来。 张千在一边看的捉急：一看就是情商不高的。 老死不相往来还能证明苏璃是在乎的。 但是现在，苏璃这样平静，还能和颜悦色的同他交流没有生气的迹象，这还能心安？ 情商堪忧啊。 “谢谢你。”苏璃一敛方才的演技，神色浅浅，“那就麻烦你了。” 司凛身体僵硬了一下，从他手里接过东西，似乎还想握一下她的手，但是苏里怎么可能回给他机会，机会在他伸出手的瞬间就把手抽离。 司凛无言苦笑，将麒麟角用灵力放置在了湖泊里。 顷刻之间，原本还灵气阵阵的湖泊，顿时灵气暴涨，那灵气带着浓郁的亲和力，十分亲切的吸引着四周的丧尸，冥冥中带着深深的召唤，在麒麟角一点一点融化在玄冥力量中，岸上的丧尸都疯了，张牙舞爪，飞蛾扑火般的扑进阵法里，在化为灰烬的哀鸣里，更多的丧尸冲进了湖泊里。 不少智商高些还隐匿在暗处看情况的高阶丧尸在感觉到麒麟角力量的那一刻，纷纷跳了出来，浑浊的眼睛里带着血一般的红，嚎叫着，挣脱阵法的桎梏，想要争夺唾手可得的力量。 随着湖泊里的高阶丧尸越来越多，灵力这个香饽饽级别越高得到的就越多，湖泊里很快就有了第一次内斗。 同一阶级的丧尸围攻快要进化的丧尸，撕咬，腐rou，吼叫，还有越来越红的眼睛，编织成了一组并不华美的饕餮盛宴。 很快告诫丧失的尸体就浮在了水面上。 新进去的丧尸要么已经成了被撕碎，要么在还没有靠近的时候就被吓得后退之后被司凛干掉。 这是一个硝烟四起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