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七章 南海鲛族
苏璃的精神不是很好，在敖烈睡着了之后，也安静的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或许是有神龙这种神物在身边，她并没有做之前的梦，睡得非常踏实。 其间做过一个非常美丽的梦境。 似乎是在一个下雨的春天，邂逅了一个如梦似幻的少年，两人一起撑伞走过一程，然后不知姓名，寂静告别。 等苏璃从梦里醒过来的时候，置身的地方没有改变，深海里的灯火通明，唯有悠然浮动的水草以及一些潜藏在水草从中恣意出来的贝类。 苏璃有些好奇这里怎会没有鱼类。 不过一想到此处住的是龙，那些小家伙大概是怕极了，也就理解。 她的肚子饿得厉害，就差咕咕叫了，现在也分不出过了多久，苏璃有种行尸走rou的感觉。 不过，颈间淡淡的温凉让她知道，敖烈还没离开，竟然比她睡的还要久，简直人才。 她扭了一下脖子，那缠绕在她脖颈上的力量就加重了，似乎怕她逃走，敖烈的尾巴简直要把她勒死。 苏璃泪目：这尊大爷，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她放松下来，不再动弹，敖烈的动作才又轻柔了下去。 苏璃痛恨极了自己现在动不能动的状态，只能呆呆的看着头顶上蓝色的海水发呆。 知道眼睛抽筋了，她才闭上眼睛缓缓。 就在她看到目不转睛的时候，一道凉凉的声音在耳边定定的响起：“你就是三弟带回来的凡人？” 苏璃闻言循声而去，在不远处珊瑚最美丽的地方看到了一个身穿白衣，手执骨扇，长发飘飘的男子。 男子眉目极为俊美，尤其是那双欲说还休的丹凤眼，让他面若桃李，浑身带着花花公子的风流倜傥，尽管风流却一点也不下流。 倒是个妙人。 听话里的意思，此人应该是敖烈的某位哥哥，是东海的二太子或者大太子。 “怎的不说话？”那位太子见她不应声，倏忽见就已经到了她身边，用合着的骨扇挑起她的下巴，用那双十分惹眼的眸子瞅她，见她呆呆的不动弹，笑了一声：“莫非是被本太子的英俊惊成傻子了？” 苏璃眨眨眼睛，动了一下下巴，发现这位太子力气不是一般大，于是她放弃了要从这位太子手中拿回自己下巴的天真做法。 反正又拿不回来。 “你叫什么名字？”男子摩挲了一下她小小的下巴，笑意然然的问。 苏璃想起了敖烈说的那个探测仪。 动动嘴角：“苏璃。” “哪个苏，那个璃？” “流苏的苏，琉璃的璃。” 她话音未落，男子笑起来，将手从她下巴上移开，拍了一下她的脑袋：“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 “不过，你们凡人不是一向心比天高，建国之后就不准成精，也不信奉鬼神，你又为什么会去救我三弟？” 这为太子问话也是笑眯眯的，不过苏璃看他那一点也不笑的眼睛就知道这位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主儿。 她只是喏喏道：“我心中一直对神灵心存感激，觉得万事便有既定的因果，在看到三太子兴风布雨之后，业果轮回在我心里翻腾，三太子和整个龙族于凡人有恩，我便是拼了这条性命也不能让人伤害三太子。” “呵！”男子轻笑出声：“没想到你冠冕堂皇的理由还蛮多。” “这并非冠冕堂皇的理由。” “嗯，”男子伸手撩了一下垂在眼角处的落发，冲她笑了一下，眼底有淡淡的光华，“姑且就先信你一回，想你一个凡人也不会欺瞒于我。” 苏璃：“......”本来就没打算欺骗好吗？ 你们一个二哥修炼的那是什么武功，谁要是说谎就能查证，如果她要是方才说错一句话，估计这位龙太子立即就会感觉到，然后对她进行人道毁灭。 不过也正感激那什么测谎的武功，在她表明心意之后，这位龙太子已经相信了。 谢天谢地。 “忘了告知你，我叫敖鹿，是东海的二太子，以后你就喊我名字好了。” 苏璃点了点下巴，敖鹿满意的笑了，不打算再对她进行什么盘问。 反而略带关心的说：“看你好像快被饿死了，一会儿我让侍女过来伺候。” 苏璃眨眨眼：“我这样还能吃东西吗？” “为何不可以？”敖鹿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额头，发现没什么大碍之后，才收回手：“你之前的高烧已退，现在只能进食一些海菜粥。” 听见能吃饭，苏璃眼睛顿时亮起来：“现在就能吃吗？你快叫她们上来，我快饿死了。” 敖鹿，顿了一下，看着她快要流口水的样子，扶额叹了口气：“你这样让我觉得照顾的很不周。” 当然很不周了。 客人来这么久，不止没吃饭，就连水都没一口，这叫招待？虐待还差不多。 不过苏璃没说出来，只用眼神控诉：“我醒过来就不能动了，只要你现在招待好，我是不会生气的。” 敖鹿彻底笑出声，白的跟葱一般细嫩的手指在她还有些黄熘熘的脸上划过，才淡淡的点点头：“你等一会儿，我马上回来。”说罢，他转身离开，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苏璃深吸一口气，希望这太子不记仇，千万不要一去不返。 否则，等她真饿死在这里了，那一定会是世上最悲催的事情，没有之一。 当然敖鹿很快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手执碗筷杯盏的侍女。 侍女揭开白瓷盅，一碗糯糯的粥就到了苏璃面前粥里面不知道放了什么好东西，闻起来特别香。 敖鹿让侍女上前，一点一点的给苏璃喂，吃到嘴里的那一刻，夹杂着粥里淡淡的海菜味道终于让苏璃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快速的就着侍女的手喝了个干净。 喝过之后，敖鹿有拿来了一碗水果羹，说是美容养颜的，苏璃吃完之后，总有有种重回人间，恍如隔世之感。 敖鹿站在一边，看着她怡然自得的样子，眼角像是开满了绮丽的凤尾花，“舒服了吗？” 苏璃点点头：“谢谢。” “这是应该的。”敖鹿走上前，给她整理了一下被褥，，将还在休眠的敖烈整个盖住，才施施然的跟苏璃告别：“我就住在离这里不远的别院，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就让这两个侍女来找我。” 苏璃应声之后，敖鹿留下两个侍女，悠哉悠哉的走了。 苏璃看着他白色的衣襟，玉树临风的背影，静静的松了口气，挺着吃饱的肚子，继续睡觉，睡着之前她想起了一个问题。 现在她已经无法动弹了，要是一会儿睡醒了之后，她要去方便，请问，她该怎么办？ 想着悲剧的事情，她睡着了，这一次吃饱喝足之后，她睡的更沉了，几乎一闭上眼睛就不省人事。 这一觉也是出奇的长，竟像是过了一整个世纪似地。 不过她又回到了之前的那个梦境。 下雨天，撑伞的少年少女，头顶盛开的栀子花，还有花圃里幽幽的蔷薇花。 这一次她梦见的还是下雨天。 满世界的烟雾雨水，恍惚间，支离破碎的车子，还有车窗上的鲜血，以及一个眉目如画的少年。 他倒在血泊里，像是被摔碎的瓷器，一动不动的看着天空，视角的尽头，是少女张皇失措的眼神，那眼睛非常熟悉，像是受了惊吓的麋鹿，带着惧意和惊慌。 就在苏璃梦的正起劲的时候，梦境里忽然传来微微的刺痛感。 她的意识不受控制的回到自己的身体，才发现，脸上热热的，粘乎乎的，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东西煳了一脸。 她睁开眼睛，对上了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 那双眼睛镶嵌在一条细小的仿若蛇类的黑龙身上，此刻这只黑龙正伸出一定也不温柔的舌头一点一点的在她脸上舔啊舔啊的，舔得十分起劲，看到她睁开眼睛，小黑龙的眼睛弯起来，似乎是高兴的笑了，将自己的小脑袋紧紧地埋在了苏璃的脖颈处，发出淡淡的呜呜声。 苏璃睁着眼睛，感觉着脸上的痛楚，总有自己马上就要毁容的错觉。 不是说脸上也擦了那什么生肌霜吗？ 既然这样，还不能动弹，现在这个小家伙还凑上来舔她的脸，她毁容了可咋整？ 小黑龙似乎知道她的想法，马上解释：“龙的唾液就又疗伤养颜的功效，我舔你是不会把你变丑的。” 苏璃松一口气，敖烈又说：“我睡着之后，有人来过吗？” 苏璃闭上眼：“是你的哥哥。” 敖烈想也不想的问：“是二哥？” 苏璃点点头，敖烈就嘟起了好看的嘴巴：“我就知道是二哥，他喜欢美少女，一定是来看你长得好不好看的。” “......” “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苏璃摇摇头，敖烈就裂开自己的嘴巴，像是笑了，“幸好没看上你，不然他一定会把你抢走的。” 苏璃：“......”我应该庆幸我的丑陋入不了他老人家的眼吗？说起来，怎么就这么心塞。 日子很快就在苏璃白日做梦里度过了。 等到苏璃可以下床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清晨，敖烈找来了深海中的魔女，帮她检查身上的伤痕有没有消失，当然，是消失了。 苏璃站在镜子前，看着这具身体在神明的帮助下变得白皙干净，心里有说不出的感激。 这丫的简直下了血本啊，不仅身上之前的丧尸牙印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之前那些逃命造成的划痕，肚子上的妊娠纹，剖腹刀痕，还有烟头烙下的印记，都没了。 更重要的是，她最担心的那个黄的跟白菜一样的脸变白了，跟能掐出水来似地嫩。 镜子里蓦然出现了一个清秀有余，美艳不足，但是气质十分好的女人，苏璃在心里默默地竖起了大拇指。 这样还能还原简直没谁了，现代的整容技术可以歇菜了，只要龙族在岸上开个美容店，简直赚翻好吗？ 苏璃恢复健康之后，敖烈并不打算一下就放她离开，毕竟她是他的第一个凡人朋友，他特别喜欢她身上的味道，所以想跟她一直呆着。 苏璃不得不暂时搁置下关于青龙爪的问题，整天被敖烈带着在海里游走，去各种各样好玩的地方。 一过又是两天。 苏璃自知自己是无法再继续停留的，于是向敖烈提出了要回到岸上的想法。 敖烈红着眼睛，十分不解：“留在这里不好吗？这里吃喝不愁，奇珍异宝数不胜数，又有我陪着你，你都不喜欢吗？” 苏璃点点头又摇摇头。 敖烈难过了：“你还想着你那些朋友？” 苏璃蓦然。 敖烈难过的想哭：“之前我把你带走，他们自己逃命去了，根本无人管你，他们放弃了你，为什么还要回去？你可以和我们在一起，一直一直的在一起，不好吗？” 苏璃斟酌片刻，最终摇了头：“我必须回去。” 敖烈甩开她的手，愤愤的冲了出去，不愿再理她，“哼！我是不会让你走的。” 苏璃哭笑不得的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转过身，身后竟然长了一个身穿深蓝色长袍的男子。 男子不知道在她身后站了多久，在她回眸的瞬间，男子英挺的面上露出了一点点窥探之意。 苏璃吓了一跳，片刻回神，看着他紧抿的唇角，还有眉眼间和敖烈的相似之意，眼睛转了一圈：“阁下，莫非是三太子的兄长？” 来人看了一眼敖烈离开的地方，沉沉的点点头：“大太子，敖霜。” 他的声音同敖鹿和敖烈的不一样，十分低沉，带着不言而喻的磁性，勾人心魄，像是传闻中的低音炮，听了之后，便是过耳不忘。 极品啊。 苏璃回以一笑：“凡人，苏璃。” “我知道你。”敖霜看着她的脸，低音炮十分迷人：“你是我弟弟从外面带回来的。” 苏璃清了清嗓子：“那你知道我该怎么出去吗？” 敖霜一顿：“你想离开这里？” 苏璃点头。 敖霜冷酷的眉眼皱了一下，刹那过去：“为何？” “这里不属于我。” “......” “这里是神龙住的地方，是深海者的归宿，但我是个凡人，凡人就应雾凡人该去的地方。” 不是同一物种，在一起，有该怎么生存？ 敖霜见她面色诚恳，淡淡的认同：“说得不错。” 苏璃眨巴眨巴眼睛：“那你能带我出去吗？我的朋友可能还在找我。” “这恐怕不行。”敖霜毫不犹豫的决绝了她的请求：“你现在是敖烈的救命恩人，他的恩还没有报完，你不能离开。” 苏璃整个人都懵逼了：“不是已经把我治好了吗？” 敖霜瞥她：“这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而已。” 苏璃吸吸鼻子：“那他还需要做什么？” “报恩。” “......具体指什么？” “还完你的恩情就两清之类的事情。” 苏璃：“......那该怎么判断换不换请之类的？” “不需要你来判断。”敖霜云淡风轻的开口：“只要敖烈觉得自己已经报答够了，能够离开了，自然会离开你的。” 苏璃：“......”感觉一点也不像是报恩，反而惹上了好大一尊大神的怪诞感...... “你不用担心。”敖霜一向冷酷的人，难得安慰一介女流，“敖烈会是个好伙伴的。” 苏璃眼角抽抽，她当然知道敖烈是头非常有本事的龙，但问题是，她要龙来干什么，还不如...... 思绪飘到了根结处，她心一横，还不如开门见山达成目的来得好。 在这三兄弟中，敖烈年幼，敖鹿风流，敖霜应该是最沉稳也应该比较靠谱了。 所以她开口了：“有一个问题我想咨询一下你。” 敖霜面不改色：“你说。” 她也不扭捏：“你知道我们此行来的目的吗？” 敖霜微怔：“什么目的？” 苏璃看着他两眼迷茫，有些不明所以的样子，一看就知道在演戏，楚谨要把敖烈的爪子给切了这件事，她不相信他不知道，毕竟兄弟啊，现在一个二个来装傻搞什么...... “我们想要青龙爪。”苏璃也不避讳了，“此间，人间正是灾年，大乱天下，我们须得找齐五样东西才能救众生于水火之中，想必你也是知道的。” 苏璃的坦诚让敖霜呆了一下转瞬回神：“昨夜家弟正是为此事出去造福人间，没成想回来之时险些丧命歹人之手，此间我族带人类依然如若曾经，但是人类却未必放在心上。” 赤果果的两句话，把一切说的多么简单明了。 “你的意思是？” “我并无其他意思。”敖霜对于她的请求不置可否：“你若想要青龙爪，必然是我族期其中之一的神龙才行，我无话与你说。” 苏璃真想一拳头过去砸烂他冷静自持的脸，“那你说报恩还有何意义？” “......” “我并非是想去掉你们之中谁的爪子，只是想让你帮我想想撤子。” 毕竟现在只有她深入了青龙巢xue，现在是最好的机会，她不想趁人之危，也没那个本事，想要青龙爪必然是要清楚明白的说出来才是。 “你的想法不错。”沉默良久，敖霜也只是如是说：“你的请求我会如斯的告诉父君，若是父君有什么法子一定会招你过去。” 苏璃点点头，心里松了口气：“那就有劳大太子了。” 敖霜颔首，没再说话，苏璃看着他禁欲系的样子，心里倒是起了点都弄的心思，不过很快就压了下去，这可是龙太子，惹怒了，几个脑袋够砍啊？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敖霜也没有离开，目光静静的落在苏璃的脸上，似乎要透过她的脸看透她似地。 苏璃若有所感的抬起头，就跟他的目光对上了。 她后知后觉的发现了敖霜的特别。 他的眼睛和敖烈敖鹿的有些不一样，不是墨色的，而是带着深深的碧波之色，是传闻中的黛青色。 青黑色。 比冰蓝色幽深，却没有墨色的深邃，而是古井般的青黑色，沉沉的，看得人心哆嗦。 那双眼睛里仿佛藏着很多心事。 苏璃呆了一下，敖霜问：“怎么了？” 苏璃打哈哈：“你的眼睛很好看。” 敖霜被她说得一愣，然后抬眼，不经意的从眼前划过，一本正经的解释：“我的母亲是南海鲛族，她的眼睛是是碧青色的，像是一汪湖水，我便是遗传了她。” 苏璃被鲛族两个字吸引了，“这世间真的有鲛人的存在么？” 敖霜颔首：“世间无奇不有。” 苏璃看他，面色淡淡，才唔到，这大太子之所以和敖烈敖鹿不一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妈生的好吗？ 不过，不是说，神龙族为了血脉的延续，是不会其他种族通婚的吗？为什么又会有敖霜的存在...... 敖霜像是看出了她心里所想，静静的开口：“龙族不准和其他种族通婚，的确有这样的规矩。” “那为何？” “其中缘由，便是造化。”敖霜说到这里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了她另外一个问题：“明日便是鲛族千年一次的祭祀大典，祭祀之后，深海会举行千年一遇的盛世宴会，五湖四海的鲛人会聚集到一起，届时会常热闹，我要回去一趟，你若是喜欢，我便带你一同。” 苏璃没想到看起来冷冷清清跟冰块似地家伙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忙不迭的点点头，“我的荣幸。” 傲霜得到答案，转身离去，离开前又道：“明日清晨，我便来接你。” 苏璃应声，敖霜眨眼间就消失在她面前。 苏璃暗暗地唿出一口气，这人怎么这么古怪...... 她没多想，回到敖烈之前给她准备的房间，理了理思绪之后，才躺在床上，看着自己无名指发呆。 之前张千从空间里取出她之前的尸体时，她什么都没要，唯独从尸体上扒下了这枚戒指。 说来也奇怪，明明是两个人，两双手，不知怎么的，戴的戒指号码却是一样。 她一直将它带在身上，说起来也算是嘲讽，不过，想起之前的梦境，那人说过，会去南海找鲛人，看来这戒指是不能再戴了。 她唤来侍女，让侍女取了一根红线来，又找了枚精致的白玉贝壳，将戒指放在贝壳里，一起穿在红绳上，挂在了脖颈上，吊在胸前。 说她旧情难忘也好，说她自我作死也罢，有些事情，放不下终归是放不下的。 第二天一大早，她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敖烈还缠在她的脖颈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不过看样子应该不生气了。 “我听大哥说要带你去南海。”敖烈在她醒过来之后也醒了，“你什么时候和大哥这么熟了？” 她笑了笑：“大太子见我无聊，便邀我出去放放风，怎么了？” “哼！”敖烈有些不满：“你要去，我也可以带你去。” “我知道。”苏璃从床上爬起来，将敖烈从脖子上取下来放到枕头上，“不过你还未成年，今日场面恐怕混乱，大太子应是考虑到这一点才相邀的。” 敖烈听她这么一解释，心情好了一些，“我也要去。” “自然是要一起的。”苏璃洗漱完毕之后，让侍女梳好头，才静静的坐在一边吃早餐。 敖烈从床上一跃而起，跟她一起上桌子打牙祭，等到吃过了饭，才变回少年模样，回自己屋拾掇去了。 等到大太子来接时，看到两人，也没什么好奇的，转身化作一条黛青色的巨龙，盘亘在屋前，让苏璃坐在他身上，苏璃犹豫了一下，才发现敖烈已经率先爬到了大太子的身上。 苏璃目瞪口呆：什么时候，这三太子这么懒了，连变作龙飞一飞也不愿了吗？ 敖烈瞪她一眼，小脾气抖抖的：“今儿去的是南海，大哥身上有鲛族血脉，借助大哥的身份，我们过去方便。” 苏璃恍然大悟，爬上去坐到了敖烈的身后。 只听见黛青色银纹巨龙在龙宫里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腾翻而上，一跃而起，便到了海水中，径直朝着南方而去。 苏璃在一边一动不敢动，直到听见类似的声音响起时，才发现身后竟是跟了一条浑身漆黑，动作飘逸轻灵的黑龙。 苏璃没认出来。 敖烈倒是一笑：“没想到有一天二哥也会来赶这个场子。” 原来是敖鹿。 只见后面的敖鹿速度非常之快，眨眼间就到了敖霜身边，傲霜似乎有意停下来等他，等敖鹿赶上来时，变化做一个身穿白袍，长发如乌的男子，轻飘飘的坐在了苏璃的身边。 苏璃微微一顿，没想到这同父异母的三兄弟关系竟这么好，长见识啊。 等到敖鹿坐稳了，敖霜的速度简直可以用风驰电闪来形容。 苏璃紧紧地抓住前面敖烈的衣服，敖烈见她敬谢不敏的样子，退后一步，将她夹在了他和敖鹿中间，跟她安全感。 苏璃低低的道了谢，抬眼就看见水面上已经初生的朝阳。 敖霜，似乎也不想在海里呆，腾飞而起，扶摇直上九重天，在云海中翻腾着，像是一道看不真切的黑影般，飞快的一掠而过。 一路上苏璃连经过了什么地方都看不清楚，更别提，看看风景什么的了。 等到从东海到达南海是，太阳也不过终于露出了脸，敖霜字天空一跃而下，一头扎进水里，速度终于慢下来。 应是快到目的地了。 沿途的风景开始变换了。 原本只是生长着简单珊瑚和水草的海底，竟然出现了一树树跟开了花的花树一般的珊瑚从，还有些叫不出名字的藻类，在深海里开除非常绮丽的话，红红蓝蓝，白白紫紫，仿若在发光似地，十分耀眼，最让人惊奇之处便是沿途的贝类，一颗比一颗硕大，纷纷跟供奉似地，在珊瑚从上摊开身体，露出颜色各异的珍珠，那珍珠发着五颜六色的光芒，跟藻类一般，似乎在引路。 一路上光芒璀璨，看的苏璃应接不暇。 越靠近目的地，就越是能发现南海的不同，就连海水也干净的像是滤镜了般，是个比东海要更加美丽的地方。 直到敖霜在一处珊瑚最茂盛的地方停下来。 苏璃才被敖烈扶着从敖霜背上跳下去。 敖霜化作一身穿深蓝色长袍的男子，头束玉冠，眉目沉静，在前方带路。 “经过这珊瑚海，就能进入鲛人的领地了。”敖霜在前方静静提醒：“鲛人生性善良，善歌织绢，心中崇尚美与自由，对自然心生向往，是非常友好的一族，前提是，毋须惹怒鲛族。” “......” “鲛族虽美，但是脾性却也是有的，再加上他们发怒时爆发力极强，攻击性十足，成年鲛人的纠缠就算是龙族恐怕也未能幸免，所以，必定小心。” 敖霜提醒的淡淡，但是口吻中的敬畏和深谙却让人无法忽视。 苏璃忽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篇文章，传闻中，鲛族是深海里的王者，是海中之皇。 在深海里，鲛族是神也是妖魔，惹怒了鲛族，就算是神龙也不能独善其身。 所以，来玩还是有风险的是吗？ 等到他们穿越了珊瑚海，远远的就看到一道水晶做成的大门横亘在前方，珊瑚海与其交接的地方竟然铺满了瑰丽的宝石，编织成一条通往仙境的道路。 一条条身姿摇曳，人身鲛尾的鲛人在海水里游移着，像是深海里的仙姬，跳跃着曼妙的舞姿，看得人心怦怦直跳。 等走近了，才发现他们的样貌无一不是精致美丽，便是最不起眼的，也能甩凡人几条街，苏璃顿时觉得自己以前长相是多平凡了。 摆在鲛人面前简直不够看啊。 等到他们走近了，那些鲛人才游到了门前，似乎想要阻止他们进入倒是他们闻到了敖霜身上的味道。 顿了一下，便集体让开了路。 苏璃经过那些在空中摇曳的鲛人时，才发现这些鲛人根本纠纷不出男女。 传闻中，鲛人一出生是没有性别的，他们雌雄莫辨，不分男女，只有等到成年之后，爱上的第一个人，那时候才会变幻出性别。 爱上女孩子，变为男孩，爱上男孩子，变为女孩，一生只够爱一个人，也就只能选择一次性别。 听起来倒是天方夜谭，不过苏璃倒是满心的恶趣味。 这样的性别转换，是不是完美的避过了所谓的百合搅基之类的？ 当然，爱情，应是无关性别，无关种族，更是毫不逻辑，只谙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