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话 虚数学区
亚雷斯塔静静的在生命仓里，透过玻璃看向那一堆堆的3D数据图，数值化或是文字的形式呈现在他的面前闪过，另一边，大大的屏幕又呈现出一副影像，那是透过大气层外的卫星细微观察得到的景象。 也只有这种手段的观察，才能得到那里的景象了，如果利用滞空回线这种东西，转眼间就会被战斗的余波给摧毁吧。 影像中，是实时视频慢速播放几十倍后的处理后的，但依旧只能模糊的看到两个人影互相交错，每一次碰撞都能引起极大的震动声，画面都开始晃动。 倒不是说这场战斗甚至连天上的卫星都影响了，而是他们震动着地面，才会有这种抖动的结果。 尽管如此，哪怕隔着屏幕和玻璃，亚雷斯塔也依稀能感到那处战场的疯狂。 这已经是圣人极致的交战了吧？不提魔术，亦不提能力，这份rou身之间的搏杀，已经快超出圣人这个界限的禁锢了。 更何况，双方都已经开始逐渐动用全力。 神之右席力量加身的双重圣人，与用异世界的魔锻神兵cao控引力斥力的魔人。 要是可以的话，真想亲临现场体会呢，亚雷斯塔想。 不过，我这里也有很有趣的事情啊，他轻轻一笑。 ——虚数学区·五行机关部分展开开始。 ——展开坐标以学园都市为中心，第七学区的中央附近。 ——以理论模特‘风斩冰华’为基点，追加命令文。 ——理论模特的内外变化已确认。 ——Sisters的最上位个体，‘最终之作’已经认证追加命令文。 ——第一阶段已完成。 ——物理规则已篡改。 ——展开完毕。 夜晚的学园都市，被暴雨所笼罩。 晚上的交通量极其的稀少，但更疑惑的是，这座都市的夜晚，从未如此的不协调过，道路上的街灯熄灭，家家户户的灯光熄灭，但又有一些地方，亮着灯，孤零零的发着灯光，这份夜景充满了某种的不统一感，让人不适。 前方之风突然捂住嘴，开始了大力的咳嗽，激烈的样子像是喉咙里有着异物，她半跪下去，开始忍不住呕吐，她疑惑的看向自己的手掌，掌心是咳出的一片血红。 这到底……怎么回事？ 她自问着，她完全没有觉得自身出了差错，神之右席的洗礼和改造的身体，至那以后也没有任何的异动，如此一来，只有这个都市的原因了？ “咳咳！”她又一阵捂着嘴，鲜血顺着她指缝滴落在地上，又被雨水打湿的地面晕染开一片淡红。 在这场大雨下，她的模样也有些显得难看，脸上的妆都被弄花，配合她那钉着十字架和耳环的脸孔，看起来竟有些骇人，头发彻底打湿了，几根发丝粘在她的脸上，更难堪了。 有什么不对，有着将世界中的一切魔法规则都吹飞的存在，太乱来了，哪怕是神秘侧的圣人都做不到这点才对，那个理事长如此游刃有余，就是因为这个的么？这就是学园都市的底牌？ 至今她已经让这都市的百分之九十五的防卫力量瘫痪了，哪怕她很强，但这样的容易，也确实不像一个势力的总据点的难度才是。 所以说总算打算认真一点了么？前方之风露出很难说好看的笑容，但这样一来也就是说，学园都市已经被自己逼到这个地步了吧，而自己只剩下处理掉目标，上条当麻，就行了。 “你怎么了？”在她前面，一身伤痕的少年，皱眉问。 真是可笑啊，明明是自己要必杀的家伙，现在却用这种关心的语气，怎么说？伪善者啊。 前方之风根本不回应他，从虚空中掏出自己的武器，带着铁刺链的巨锤，发出嘻嘻哈哈的微妙神经质的笑声。 “我现在就处理掉你了哟，伪善的背信者啊。”她举起巨锤，当麻看到这阵仗，警惕的举起自己的右手，然而，突如其来的巨响声令两个人略微迟钝了一下。 嗯？前方之风疑惑的看向远处，听声音的话，似乎那边的尽头就是源头，可距离如此远，还有这种阵势，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么？她甚至感觉到地面的震动，如同地震的余波传到了这里，但侵略部队应该还在学园都市外围等待着才对，难道是这座都市的别动队开始交战了？ 亚雷斯塔轻声赞叹，他看向那浮空的影幕里，黑色皮衣的男人杵着刀半跪着，他面前，也同样狼狈的人手持着折断的棍棒手柄，一手支撑在膝盖上，微微颤抖着，依靠更长的棍棒柄才没有跪倒。 他们身处深深的凹坑之中，垂直深度足有百米吧，而范围却是惊人的几千米！那种现场，与其说是单纯的人为，不如说是什么东西从大气层自由落体，直接撞击地表才会造成的惨烈场景才对。 前方之风收回目光，她怪叫着朝着当麻冲过去，当麻咬牙握紧拳头。 但一阵夺目，要将人眼睛刺瞎的白光夺走了他们的视野，当麻以为是前方之风的计策，小心翼翼的后退，同时将右手伸在身前保护自己。 然而，他却听见了前方之风的惨叫声。 疑惑的他，下一刻就被一阵冲击和音波给吹到在地，翻过了几个滚，他全身骨头都在震颤，他也不禁痛呼出声，能看到，铁架上的柳钉都甚至被强硬的给拔除弹飞了出去！ 搞什么？当麻摇了摇头，晃了晃脑袋，勉强恢复了平衡，他看见前方之风咬牙切齿的看向远方，那副将后背完全露给他的模样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原来如此，这个混蛋！这就是虚数学区的真面目么！竟然要做到这种地步来贬低我们！混账啊啊啊啊啊！”她大声怒吼，“你这样的小杂碎就等着之后再来处理吧！我要将你们的王牌给彻底摧毁!” 哈？到底发生了什么？先前不是一句一个我要搞死你么？当麻惊愕的看着前方之风根本理都不理他，直接跑向某个地方而去，他为了确认什么，朝着她之前紧盯的地方看去，然后，怔住了。 “卧槽……” 庞大的闪光如同升起的小旭日，以那光团为中心，无数尖锐的东西朝外伸展着，就像刀片那样，但又是羽翼的形状，极为的不协调，有的只有几米，几十米，有的却有百米以上，充斥着狂乱的气息。 它附近有着不少的建筑，但这些水泥钢筋的东西简直像是蜡做的，被这些尖锐的羽翼直接给洞穿而倒塌，漫起漫天灰尘。 “不会吧……”当麻呆呆的看向那里，他知道那是什么，曾经他有一次见过这种东西，那是神奈川海岸边，亿万分巧合下构成术式显现的存在，连神裂那等圣人都不得不做出决死的心态的……天使！ 可是，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有些无法理解。 接着，那羽翼之间产生了跳跃的电弧，像是解脱一样的爆发出去，当麻的视线紧跟那四散的电弧，坠地、爆炸，简直是像埋下了足够份量的烈性炸药，草地和泥土纷飞，被炸出的石块高高飘起，甚至那冲击的风声都吹过在这里观望的他的周身。 这东西，要是任凭下去的话，可不仅仅是这里被毁了的问题了，不，光是这被毁了也相当让人无法接受啊！ 他开始奔跑，朝着那里，第七学区大力的跑去。 都市外，细小的雨滴打在燥热的土地上，升腾着热气，仿佛小型陨石炸出的坑里，易哲长长的呼吸，以保证氧气的供给，阎魔刀依旧雪白清冽，反射洁净的刀光，但他浑身血污，被雨水和溢出的鲜血给弄的脏兮兮的，昂贵的黑色皮衣也一处一个洞和缝隙。 他正对面同样试图快速回复体力的佣兵，也好不到哪里去，普普通通的衣服已经破烂，露出里面结实的肌rou，虽然同样皮开rou绽的就是了。 他们两个人用同样严肃的目光对望一眼，相互从身上的状况推测剩余的战力。 “双重圣人加上神之右席，威力还真是惊人啊。”易哲淡淡的说。 “彼此彼此吧。”后方之水说。 “你我都还有余力做最后一搏。” “但那是真正的搏命了吧。” 两人顿了顿。 “即使赢了你，再过去也不知道是否有余力。”易哲站起，阎魔刀倒插在地上，“看样子这次的援助只能到这里为止了。” “不过，我是否证明了，我有能力守护你那个王室公主呢？” 后方之水一滞，然后说。 “微莉安是仁德的殿下，是英国必不可缺的存在，我仅仅作为一个英格兰人而憧憬她，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情感。” “这种说法也是你自称的‘佣兵的做法’？”易哲打趣的说。 “正是。”后方之水不苟言笑的说。 切，鬼才信，易哲撇撇嘴。 两个人之前打生打死，现在却开始了极为和谐的聊天。 “说回来，你应该感受到了吧？”易哲问。 “嗯。”后方之水点头，“是很有威力的存在，说是学园都市的底牌，并不让人惊奇了。” “亚雷斯塔借由AIM立场扩散而成的虚数学区，对你们魔法师来讲，可是相当麻烦的，一旦开启这个，前方之风多半已经因为排斥反应而苦不堪言了。” “现在，变成了，你拦着我的局面了么？”佣兵低沉的问。 易哲耸耸肩。 “到这个程度让你去将前方之风取回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你现在的状况，还想要拿下当麻和亚雷斯塔的人头，恐怕不现实吧？何况，我可是随时都在你身边的。”易哲声音中透露着铁血的意味。 后方之水略微沉默。 “谢谢你。”不善言辞的他只能这么说。 “不用了，不过是权宜之计，而且我只是将我们的战斗延后罢了。”易哲说。 后方之水默然，诚然，他们今天交战告一段落，但如今的前方之风已经无法顺利完成任务了，加上现在的情况，他一个人是绝不可能在易哲和虚数学区的夹攻下进攻，所以，能想到的就是，他回收前方，然后回梵蒂冈。 而到时候，神之右席失败的情报会震动正教，接下来，就是真正的战争了，他也绝对会出手，来找上条当麻这个目标。 而到那个时候，他看向站在他前面，身前倒插日本刀的男人。 就是真正的，与他决死的一刻了。 “我很期待。” “我也是。” 两个人无形间已经定下了今后的某日真正决死，而奇妙的是，他们却走得很近，近乎于并肩慢慢朝着逐渐疯狂的学园都市走去，像朋友一样不可思议。 上条当麻仿佛身处爆炸现场的中心一样。 这是他很熟悉的，第七学区的一角，四周的建筑都是相当高级的设施，大商场，有名的企业，刊登上杂志的顶级餐厅等，都市里，既有学园之舍这样的资本主义，也有他居住的宿舍的社会主义，第七学区混杂了这些。 白天的时候，也能这里的街上看到常盘台和雾丘女子的学生。 不过，现在的这里，简直像是砂砾堆成的豪华城堡，被人粗暴的给摧毁了，用着野蛮的一脚或是一拳，给打的粉碎的程度。 只剩半截的楼房，堆砌的瓦砾，还有那遍插着的钢架，受到前方之风的天罚术式影响不能动弹的人们，又有多少是无法逃脱，活生生被掩埋在这之下，当麻根本无从得知，他恍惚的走着，无神的看着狼藉一片。 他望向前方，那毫无疑问是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远超她个体大小的羽翼在其身后肆意张开着，说是她自己在走，倒不如是羽翼在拉拽着她拖着走。 风斩冰华。 柔弱的女孩子，怯懦而胆小，哪怕是不良恐怕都不忍心欺负的这种人，但现在，跟当麻印象中的她相差甚远，她的头低垂，但眼球却朝着上面，半截舌头吐出在外，雨水混合着她滴落的口水打在衣服上，只会让人联想到精神病院逃脱出来的病人。 扭曲，他只能得到这一种结果。 “风斩……”他出声，“风斩！！！” 但这种举动毫无意义，扭曲的人工天使无视了他，继续人偶一样笨拙的行走。 “哈哈哈，大罪人们互相舔伤口的情节么？”发出恶劣笑声的是当麻熟悉的家伙，那个入侵都市，使用天罚术式将这里变成这种模样的家伙。 “前方之风！”他咬牙说出名字。 她现在的状况也奇怪的不好，嘴角是不断流下的鲜血，身体微微颤抖，脸色苍白，似乎在承受着什么不得了的痛楚，然而即使如此，她还是保持着那难看的笑容，发出让人不爽的语气。 “好不容易我打算把你留到最后再来处理，却忍不住的送上门来了吗？” “我绝对不会让你碰到风斩一根寒毛的！” “嘁，对待那种玩意儿居然也抱有感情呢？你仔细看看好么，那可是比默示录里面登场的特级的yin.妇还要让人不齿的啊。” “你这混蛋……把你的话收回去！” “哈哈哈，笑死我了，难道我说错了么？你觉得出了这种程度的事情，还能归为什么意外？看那家伙的样子虽然丑陋，但却有相当的价值和战力，好歹也是理事长动用所有力量铸造的，虽说如今还算是欠缺品。”前方之风恶笑。 当麻握紧拳头，当然了，他是知道的，这种事情猜也猜得到了，他已经了解到这个城市是黑暗的事实了。 “作为十字教徒的我，看到这种堕天使的存在，污秽我等信仰的东西，当然是不能容忍的，嘛，现在的我的力量能不能对它造成伤害也还是未知数，不过我可以直接干扰它这愚蠢的运行，也就是让其自行崩溃。”前方之风说。 “我怎么可能会让你这么做……”当麻相当气愤的说，真是够了，为什么总是要碰见这些不幸的事情，自己的体质难道还不足够让他们避开这些不幸么？！ “被当成工具利用！最终还要死在你这种混蛋手下！我怎么可能答应啊！！”少年发出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