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神工开物(七)荒野裸奔
叶寻好奇的看着扁诗。“怎么的,这时候还想着喝茶,我这点茶都快让这小子占吧没了。今日,叶师兄给点绿茶,明日,叶师兄给点红茶。刚得到的白茶还没喝哪,他又惦记着”。 叶寻、扁乐从戎戈国一路行来,为解决扁诗占便宜,不买茶的癖好。叶寻想了很多点子,准备了一钱一包的茶叶。不破财,还好对付。“白茶没有,花茶还有点”。 扁诗白了眼叶寻,太抠了,要十次茶,至少有九次是花茶。“行,一人分三包”。 叶寻眼皮跳个不停。“这茶当你家的了,想喝就喝。看来要挑灯夜战,哎!不让我下山过什么金锁阵。十包我都给呀”! “给”!叶寻在怀扣了会,拿出两小包花茶,送到扁诗和扁乐手中。“我可没茶壶,想办法喝吧”! 扁诗掂了两下小小的一包花茶,气得脸上的刀疤红红的,像趴了只红皮虫子,看看苦笑的叶寻。“叶师兄,你们信盟很缺钱吗?就这么一点”。 “扁师弟,茶是品的,不是吃的”。叶寻瞪着三角眼,气哼哼的说道。 “要慢慢的品,细细的品,才有味道”。叶寻嘟囔着,心里怨道。“人不能太贪,有点就行,信盟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每个信息买出去,轮到我这儿才收入一两银子。交你这么个吃白食朋友,给你白茶喝,一口要喝进一百个信息,你是在喝命呀”! 叶寻心里不乐意,看看扁乐,又不得顾忌点面子,从怀中又取出两包花茶,分给扁诗、扁乐一人一包。 扁乐、扁诗看看这位信盟盟主,扁乐轻轻转过头,抿着嘴强忍着笑。扁乐、扁诗什么人物。不说扁乐,扁诗随便开个方子,也能买十大车花茶。如今道好,求了半天,才给了两小包。叶寻可是盟主呀!别看小小一包花茶,给谁都得千谢万谢,拿回家一辈子不喝,贡着天天烧香。 扁诗看着叶寻,茶叶今日非用不可,扁诗不会厚着脸皮要,给这么点,气的想丢在地下,上去踩两脚,不踩都闹鬼了。“叶师兄,你不是都给我们了吧”。 叶寻伸手入怀,摸了摸,掏了半天,嘿嘿干笑两声。“还有一包”。 叶寻拿出小茶包,举给扁乐看看。 扁诗这气呀!勉强笑笑。“叶师兄,你在这等我,十天后来接你”。 叶寻脸色一沉。“扁师弟,女儿来了,用不到我了”。 扁诗阴沉着脸。“叶师兄,我是为你好。前面这座毒阵很危险,《药经》上说,最有效的解毒方法是口含茶叶,两小包勉强能过去,你剩下一包,就在这等着吧”。 “哦,我再找找”。叶寻伸入怀中,又摸了半天,从怀里不多不少摸出四小包,笑呵呵,分给扁乐和扁诗一人又一小包,自己留下三包。 “嘿,嘿。这一路跑跑跳跳的,都跑到衣服后面去了”。叶寻说慌脸不红不白的,谁信哪! 扁诗没办法,跟这种人搭伙,理论不清的。叶寻租的那辆破车,扁诗想起就来气,耽误多少时间不说,天天吱嘎嘎,吱嘎嘎。扁诗从坐上那天起,就一直担心什么时候散架子。到了铸城还不舍得扔,在城中找地方存车,整整找了十几家,一家家的谈,一家家的讲。 扁诗陪着叶寻脚都要走细了,最后找到一家,谈好了,扁诗以为这回行了吧,这老伙又吱嘎嘎,吱嘎嘎,赶着车进了山林,把破车卸了,打了一大堆草,把破车盖好。骑着马回城了,又讲了一次价,好家伙真省钱呀! 第二日,一起床,吱嘎嘎,吱嘎嘎。车又回来了,因这事两人最后一波赶到山口,不然和干将老不死的早遇到了,如今可好,人找不到,破车成了刺猬。还困在这个破阵中。 “扁师弟,含着就行吗”?叶寻不管扁诗想什么,拿着小包茶叶思量着。 “多的话,吃肚子里也可以,……,效用会差点”。扁诗慢条斯里的说道。 叶寻听了一半,把茶叶倒进嘴里,又一口吐了出来。 噗!扁乐笑出声,难得看到扁乐笑笑。 叶寻摇摇手,一脸正色的道。“别笑,这是玩命的事”。 扁诗未理叶寻。“乐儿,准备好了吗?记住过了大阵后还要含四个时辰”。扁诗将花茶放在口中,飞身纵入花丛。扁乐紧跟其后。叶寻忙将三包花茶放回怀中,取出一包不知道何茶倒入口里,紧了紧裤腿,小心翼翼的踏花而行。 密密匝匝的绿叶,点缀着数不清的五彩缤纷的野花,白的像雪,红的像霞,红艳艳,金灿灿,蓝莹莹,紫溜溜,令人目不暇接,清幽淡雅。莫邪抱着赤霄站在花丛前,一片低矮的树丛,开着串串的奇花,簇簇绽在不知名的野花间,像从树枝间流溢出来的洁白乳汁,一滴滴骤然凝固在树空。树丛不密,花丛很稀,树间花影里是大大小小的卵石。 赤霄一个高窜到花影树丛间,火急火燎的脱着衣服,光着身子,抱着膀子。“兄弟快看看那有水”? 莫邪纵身一跃,腾空十余丈。在一抹殷红色的夕阳霞光里,远视着火焰一般的嫣红山峰。“主人,右侧五里处有水光”。 “兄弟走”。赤霄看看暗下来的天色。一阵清爽的夜风扑面而来,心神猛的一紧,眼里泛起层层涟漪,折射着殷红的霞光。 “等等兄弟,金链放这儿”。赤霄眼里含着泪水,拾起一块卵石。看着莫邪木然的表情。 “兄弟,什么话你就说”。赤霄怕再走一会儿,莫邪没有功夫交代后事。 噹,“找到……”;噹,“承影……”;噹,“钝钧……”;噹,“泰阿……”;噹,“夏禹……”;噹,“小月……”;噹,“干将……”;噹,“会带……”;噹,“你们……”;噹,“圣境……”。 “你放心,我会找到他们”。赤霄的心痛如刀割,捂着脸呜咽数声,擦着泪水,擤了一把大鼻涕。抽搐的拾起卵石。 噹,“告诉……”。噹,“家里……”。噹,“我去……”。噹,“圣境……”。 赤霄呜呜的痛哭,抱着莫邪鼻涕一把,泪一把,抓起莫邪的衣服襟擦着泪。“兄弟,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我保密”。 噹,“就把……”。噹,“我埯……”。噹,“玉剑……”。噹,“山……”。 赤霄泣不成声,哽咽的抓着头发,抓住莫邪的手,放在胸前,滴哒流着泪。 噹,“承影……”。噹,“钝钧……”。噹,“泰阿……”。噹,“夏禹……”。噹,“都不……”。噹,“告诉……”。 “我……明……白”。呜……呜……呜……。 “好兄弟,哥对不住你呀!应该让我死,你让我回去怎么交代呀”!赤霄抱着莫邪,嗵……嗵……嗵拍着莫邪后背,打的莫邪真哽哽。 噹……。噹……。噹……。噹……。赤霄哭着,砸着。莫邪再未说话,眼神木然的看着夕阳落下,闪着晶莹的泪花,映着酡红的晚霞。 “啊”!赤霄一声惊呼,一个高跳起,感觉全身都麻酥酥,冰冷冷,拾起木棒挑着背包,光着身子,疯一样向远处移去。 晚霞的红晕,增添几份静谧鬼异的气氛,光溜溜的赤霄顾不上风度翩翩,全身麻痒痒的,裸奔在黑树相衬的瑰丽光芒里,偶尔落在树枝、卵石上扎的叫唤两声。 昏黑的草丛中,赤霄吓得一身冷汗,像人形大参,疯狂的奔行。顾不了羞与不羞,扁乐不知猴年马月才能过来。荒山野岭只赤霄和莫邪,两人从小光屁股长大,谁没看过呀!赤霄移三次,莫邪动一次。两人三蹦哒,一蹦哒跳着。 “主人有水光”。赤霄汗淋淋的跳到莫邪身边。 远处树林暗淡的轮廓里,浮现出一潭不大的白色水洼,在惨淡的光芒里,阴冷冷的与越来越浓的夜色混为一体。水洼不大有四丈多宽。 赤霄乐了,脚下跟踩着布一般,平平柔柔,移位术也轻快了不少。急速落到水洼边,赤霄小心翼翼的走过去,伸脚试试水,真不错,水还温着。伸入深水试了试,还不深,才过了膝盖。走了数步,池水依旧温和绵软,池底像似铺了厚厚的卵石。 赤霄哗哗的洗着,爽啊,好久没洗天然浴了。以前和莫邪等人在华城,山间的小溪成几人的浴场。赤霄悲凉的眼神看着岸上的莫邪,拭拭眼角的泪水,叹了口气,细细的慢慢的搓着。 黑惨惨的夜,只有几颗星星点缀,没有蝉鸣,没有蛙声,死一般的寂静。似夜风吹过,黑漆漆的树丛动了动。莫邪警觉的看去,黑黝黝的,几片叶子随着惊扰的风,沙……沙……沙的飘着,摆着。 荒山野地,夜高风寒,正是野兽出没时。莫邪环视着风吹草地。瞬间夜又变得死一般的寂静。 “兄弟,何事”?赤霄悲伤的眼神,借着星光,看向莫邪,生怕莫邪随着声音消失。 “主人野兽,跑了”。莫邪木然的凝视着树丛。 赤霄哗哗的洗着,池水满满荡荡,清清的澳流,在黑漆漆的夜里,依旧流着水银似的碎光。山间泉水感觉就是不一样,洗起来滑滑的,腻腻的象擦着女人的香脂。 赤霄站着洗会儿,坐在水间的卵石上,靠在池边静静的看着稀稀星光。许久,叹着气,上了岸,打开背包换了新衣服。“兄弟,你也洗下吧!能洗去花毒”。 “主人,我不洗澡”。莫邪站在夜风吹拂有水洼边,望着黝黑的鬼魅密林,似乎感到黑漆漆的树影里,站着一个鬼魂似的影子,有一双黑晶晶的眼睛,死死盯着莫邪、赤霄。 是人眼?还是野兽?莫邪分不清,阴风阵阵的树影,一定有东西存在,慢慢移动,时远时近。 “兄弟,你看什么哪”?,赤霄穿完衣服走过来。站在莫邪身边,保持着距离。 “主人,树林里有东西在动”。赤霄的脑瓜皮酥的木了,鼻尖都跟着麻了,头发抖抖的立立,额角渗出点点细汗。荒山野岭,有什么?野兽?莫邪不怕,怕得是黑蜘蛛跟过来。 赤霄定定神,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是有东西,连弹数指,噗,噗,嗯的一声,草丛里没了动静。赤霄晃晃脑袋,扣扣耳朵。“娘的不是听错了吧?怎么像人声”。 赤霄摇摇头,荒山那来的人,黑蜘蛛来了,早听到动静。应该是野兽。明日再说吧,正好当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