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大展宏图 第二章：万事开头难

    在万言书里，彭禹怀着一颗火热的赤子之心，向高层较为全面地阐述了自己的意见和建议，并为自己的说辞，罗列了很多古今中外的案例。

    彭禹这份文字清新、结构紧密和逻辑性极强的万言书，在高层引起了极大的反响；人们讨论的焦点，主要集中在几个方面：一、国家及时出台新的反贪污贿赂法规，目标要明确，惩罚力度要大；二、政府官员和公务员不得从商，就是他们的家人也要严格要求，避免官商勾结；三、军队是个特别的存在，保家卫国和坚持训练是他们的职责，为避免腐化，绝不可让军队参与商业和不相关的社会活动中；四、改革开放需要大量的人才，国家应该在以德为先的前提下，适当放宽高考门槛，尽快让我们的人才队伍壮大起来；五、适当地用优厚的生活条件从全世界引进杰出的技术人才，快速推动我国各项事业的发展；六、大力兴建基础建设，为我国的改革开放事业修好路搭好桥；七、为了给改革开放创造出良好的开局，我们的文化和宣传部门要严防死守，坚决阻止任何外来的不良文化和思想的侵蚀；八、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是祖先们几千年来留给我们的极其宝贵的历史遗产，我们必须倍加珍惜和爱护，尽快把它们梳理出来，在国际教科文组织注册和申报，严防被某些动机不良的国家无耻地占有和窃取；九、我们绝不能因为需要外资和国际先进技术，就放弃我们的国格和人格，国家和民族的尊严，在任何时候都不允许亵渎和践踏；十、尽快完善各项法规，绝不允许某些人和单位钻法律的空档，挖社会主义墙角，发不正当之财；十一、加开城乡建设和社区建设，防微杜渐，在全社会形成强大的监督体系，努力营造一个健康、透明、公正和廉洁的发展氛围；十二、对黄赌毒黑等社会丑恶现象绝不可轻视，要加大打击力度，把它们消灭在萌芽状态；十三、逐步完善国家的救助体系和医疗体系，对一切危害社会的造假行为实施严厉打击，决不允许其蔓延和发展；十四、在全社会掀起热爱和尊重民族英烈、劳动模范和道德模范等活动，令之持之以恒……

    彭禹写的这份万言书很长，字数达到了十万字以上，大小条目上百条，可以说涵盖了上世中国社会所有的不足之处；为了讨论这份万言书，中国高层召开了很多次秘密会议，甚至多次将彭禹请到现场，让他给大家做进一步的说明。

    令人没想到的是，在这类会议上，不少人公然跳出来反对，认为彭禹的这些提法是杞人忧天和无稽之谈，非常不利于我国改革开放的深入发展，甚至会引起国际纠纷和外交困境，并对我国引进外资和技术人为地设置了不必要的障碍和麻烦；在对内政策方面，更多的人反对出台新的反贪污贿赂法规和在90年实现所有官员财产收入公开化，认为前者的要求实在是太严厉了，贪污贿赂100元就死，这是新中国成立以来从来没有过的。至于后者，很多人担忧，这么做会引发社会动乱的，会被那些存心不良之徒利用和炒作的。

    更加离谱的是，一些战功赫赫和功勋卓著的老将军、老革命和老干部们，当场就跳了起来，一面响亮地砰砰地拍着自己的胸脯，一面横眉怒目地怒斥彭禹：我们每一个共产党员和国家干部，都是经过铁与血的残酷考验的，都是坚定不移的共产主义者；过去，敌人的枪炮、刺刀和严刑都没有打垮我们，今天，我们还会惧怕糖衣炮弹的侵蚀吗？你这个大放厥词乳毛未褪的小子，你懂什么啊？你经历过这样的磨难和苦难吗？你知道中国的红色江山是怎么打下来的吗？你知道共产党人的骨头到底有多硬吗？你奶奶的，是人谁不会犯错误啊？你一百块钱就想要了他们的命，你的险恶用心，简直是比国民党还歹毒啊！你奶奶的，要不是看到你小子还算个人物，而且在社会上没有什么坏印象，老子现在就拿枪蹦了你的脑袋瓜！

    威胁、恐吓、刁难和斥责，彭禹每次参加这类会议都会遇到，很快从开始的愕然、惊异和不解中习以为常了；虽然，他很不理解这些老前辈们为什么一提到这些敏感的东西，他们就暴跳如雷和怒不可遏，但是在参考了人体智能芯片里的资料后，他的心也就慢慢平静下来。

    根据资料显示，在我国改革开放初期，出国留学的人员中，除了国家正规委派的人员外，其他人也不少；这些人，不是留学，就是旅游，甚至在国外定居。这类人，刚开始以国家高级干部子女为主，后来被富裕起来的商人们赶上和超过，成了游离于国家之外的另类群体。

    人都是有私心的，而且哪怕这个社会再干净，还是有贪污腐败分子存在的，更是有不可告人的灰色收入存在的；这是一种潜规则，古今中外一直存在。

    现在，彭禹胆大妄为地公然提出来，说什么要在90年实现官员财产收入公开化，那不是要把这类人架在火堆上烤吗？但凡是个人，只要不是傻瓜，如果按照官员们的家庭收入一推算，问题马上就会暴露出来；到那时，他们该如何向全社会交代呢？世界虽大，还有他们的活路吗？

    事实上，对于这一切，所有在场的头头脑脑们都是了解和明白的，只不过大家不是劳苦功高，就是身居高位，政-治斗争经验异常丰富，只要能过得去，大家都不愿意捅这个马蜂窝罢了；在改革开放中把国家各项事业搞上去，顺便自己也跟着沾一些光，这是人们普遍的心理。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圣则寡欲。人这一生，辛辛苦苦一辈子，图的是什么？不就是图自己有个安详幸福的晚年，然后给家人和后代创出一份家业，让他们不再受苦受罪吗？这难道有错吗？再者，一个人如果连他的家人都不爱的话，那他会爱这个社会吗？会爱广大的劳动人民吗？会爱这个国家和民族吗？

    圣人不贪恋凡世间的高官厚禄和金银财宝，但并不代表他们没有欲望；只不过是，他们对物质方面的要求很低，对精神方面要求太高的缘故。

    会议在高度的保密下进行了很多场，彭禹很多提议都得到了人们的质疑、抵制和强烈地反对；从那一刻开始，彭禹这才明白，自己的想法过于理想化了，对人性的理解更是一管窥豹般的苍白和无知。的确，自己有几十年的人生丰富经验，也有着后世大量活生生的证据显示出这些弊端的可怕和危险，但凡事都不是一下子可以办成的；一口吃不了胖子，万事循序渐进，或许才是事态发展的硬道理。

    所幸的是，国家最高领导者们的眼光就是与众不同，他们从彭禹的提案中得到了很多启示和宝贵的东西；很快，他们就制定出了多步走战略。对于目前最紧急的事情，他们马上就拿出了切实可行的方案，开始一步一步地尝试和实施；其他东西，先放在了一边，等时机成熟之后，再拿出来运作。

    有时候，温水煮青蛙，才是一种高明的决策。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不管别人怎么想，彭禹自己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尽人事，听天命，有时候也是一种无奈和现实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