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史诗级计划

    一本正经的人开起玩笑来，真正让人措手不及。

    “如果我说，人老了，心善，突然就想做点好事，你信不信？”

    “信。”你说什么我都信。林宇并不打算刨根问底，反正思维编织与时钟指令又还不回去。

    “年轻人，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这话林宇不知道如何接口，只好转移话题，“我接到一封城市管理委员会发来的质询函，看起来好像是针对你的。”

    “这事我知道，跳梁小丑而已，先让他们蹦跶几天。”

    “那这次质询我要不要去？”

    “不用，这件事我会让曹路去处理的，不要让这些事扰乱了心神。我这里有一些东西让你看。”

    从饶石军那里有传输过来一大段信息，即便饶石军已经控制了速度，但是庞大的数据流还是让林宇的思维当机了一小会。

    等林宇恢复过来，发现饶石军发来的是许许多多尚未完成的著作，《思维假说》、《论意识海的现象》、《同调猜想》、《意识、本能与人格》、《源式结构的第三种变化》……直到最后一篇《第七日补完计划——思维编织》。这里面既有高屋建瓴的思想假说，也有理论扎实的科学实验，从方方面面论述了思维编织的理论基础与实现方法。

    “这是我这些年的研究成果，有些已经接近完成，有些还很不完整。现在我需要你帮助我一同来完成它们，我在作者署名那里为你留了一个位置。”

    “这，这太夸张了。”在前世小学时，林宇会很自豪的跟老师和父母说，我长大了要当个科学家。但是这种梦想在初中后就不翼而飞了，他从来不是一个好学生，也不会自大的认为自己有成为科学家的潜质。张秋清和法良泽都比自己更适合这项工作，恐怕就连袁玫和顾诗薇都比自己合适。

    “不，一点也不。你可以学习，相信我，在思维编织的帮助下，这并不是件困难的事。而且，这项工作只有你能胜任。”

    “为什么？”

    “因为这些书里里缺少了一项至关重要的东西，实验数据。我的意识海已经毁了，这些只能在你的大脑内完成。”

    “好吧，我同意，我会帮你完成这些实验。”林宇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但是，我并不认为我有权享有著作权，那不是属于我的东西。”

    “这些资料我整理了很多年，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将它们呈现在世人面前。看，当人们还沉醉在思维植入的伟大发明的时候，有一个声音出来告诉他们，啊，对不起，你们都错了。当人们以为自己握住了上帝赐予的权杖的时候，我们正在揭开上帝的面纱。想想，多么激动人心。但是，没有你，没有实验数据，这一切都难以实现。小子，我已经87岁了，指不定还有几年可活。我死后声望和名誉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但是你还年轻，它们对你来说很重要。就当做是一个老人的馈赠，你可以放心接受并拥有它们。”

    “谢谢，我会全力以赴的。”话说到这份上，再拒绝就是矫情了。

    “好，这是个值得庆祝的时刻，如果有瓶香槟就好了。”饶石军大喜。

    “香槟留到庆功的时候吧，现在我只希望有枝营养剂。”

    “哈哈哈哈……”

    林宇装着一脑袋需要学习的知识从与饶石军会面的房间离开，这些知识通过思维同调传输到林宇意识内，停留在表层记忆中，会随着时间流逝而不断消散。他必须用一天的时间学习并掌握这些知识，明天见面时，饶石军将会再给他一批新的知识。一旦进入角色，饶石军化身成为一名严厉的老师，给林宇制定了严格的学习计划。看着学习计划上那密密麻麻的项目，林宇因为思维编织而苍白的脸孔更加惨白。这是地狱难度的学习副本，真的能挑战通关吗？

    回到套房时，林宇的样子吓了众人一跳。

    这种时候，顾诗薇当然是反应最快的一个：“小七，才一天不见，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不会是蒸桑拿蒸太久，脱水了吧？”

    林宇选择性的无视掉顾诗薇，对其他人道：“不好意思，让你们cao心了。跟绕先生的交流有点久，比较消耗脑力，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顾诗薇才不在乎林宇的反应，绕着林宇上蹿下跳找了半天，奇怪道：“咦，怎么没有呢？”

    “你在找什么？”袁玫拉住顾诗薇问。

    “存储设备啊。上次见绕先生，法博士的ES眼镜记录了那么多的信息。这次总不可能没东西？”顾诗薇凑到林宇面前，“你总不会说绕先生有闲情跟你聊天吧。”

    “聪明，这都被你猜到了。没错，就是聊天啊。”

    “风好大，吹的我站不稳。”顾诗薇装模作样的往后一仰，“吹，继续吹。”

    “我可没有吹牛，真的是聊天。”林宇笑道，“不过不是一般的聊天，是直接通过思维链接交流。”

    “吓，这么帕拉图？”

    “好了，别闹。”也只有张秋清能制住顾诗薇，看到顾诗薇消停下来后，张秋清问，“林宇，关于质询函的事，饶先生有什么说法？”

    林宇说道：“这件事饶先生说他会派人处理。”

    顾诗薇问道：“这些人这么欺负人，应该狠狠的教训他们。饶先生有没有说要把他们怎么样？”

    林宇说道：“饶先生这段时间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处理，恐怕暂时没有心思搭理他们。”

    “哦，非常重要的事情？如果方便的话能否透露一下？”对饶石军而言很重要的事情，那一定不是什么小事。张秋清忍不住问道。

    完善论文的事情并不是一时三刻能够完成的，饶石军也对林宇表示过没有隐瞒的必要，因此林宇将事情和盘托出，而得知真相的众人全部都被震惊了。

    “酷！”顾诗薇应该是众人里触动最小的一个，她只是本能的觉得这件事很高大上。

    “……”袁玫看的比顾诗薇明白多了，她仿佛看到思维领域一颗新星在冉冉升起。脑维时代，一篇思维植入领域稍微有点价值的论文，都可以成为许多人吹嘘一辈子的资本。而在林宇口中的这些著作，足以组成震惊世界，里程碑式的科研成果。

    但是论起这条消息带来的震撼，张秋清和法良泽的感受无疑最深刻。他们本是思维领域金字塔顶端的那一小撮人，因此仅仅通过林宇描述的那一篇篇文章的名字，就能从中感受到其理论深度和广度。这种新学说带来的厚重凝实的压迫感，让张秋清和法良泽几乎喘不过气。

    “《思维假说》、《论意识海的现象》、《同调猜想》、《意识、本能与人格》、《源式结构的第三种变化》……”

    “第七日补完计划！”

    “上帝啊。”

    后知后觉的顾诗薇这时候才从其他人的反应中看出问题，悄悄的将袁玫拉到一旁嘀咕半天。

    “很厉害吗？”

    “不是很，是非常非常非常厉害。”

    “这么夸张？”

    “一点都不夸张。”

    “打个比方。”顾诗薇想了想，“我们学校不是有个学长吗？那个叫卫逸的。听说他已经在国外著名期刊上发表了好几篇论文。我们学校好多教授，包括天讯上不是也在天天吹捧他吗？说是华国的骄傲，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跟他比一下，小七现在这算是什么档次的？”

    “没得比。”

    “啊，那我换一个差一点的。”

    “你猪啊！我是说那个卫逸没得比，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好吗？说你不学无术简直侮辱了这个词，你们学校是怎么放你毕业的。”

    “喂，不准人身攻击哈。”

    顾诗薇甩开袁玫，跑到林宇这头，谄笑道：“小七同学，这么多论文要收集多少实验数据啊，你和饶先生两个人忙得过来吗，缺不缺人手？你看我这么样？聪明伶俐、勤奋好学，我可以给你们打打下手。”

    林宇一看，别说顾诗薇了，其他人也跃跃欲试。只是其他人的表现比较矜持，没有顾诗薇这么高调。不过这事还真不是自己能够做主的，只能苦笑道：“这些实验全部都是在意识内完成的，所以必须先掌握思维编织的能力。如果有这项能力，都不用我开口，饶先生都会巴不得你们加入。”

    至于说林宇和饶石军在意识内进行思维实验的时候，让一群人在外面围观。这件事别说饶石军不会同意，林宇自己想想也一身鸡皮疙瘩。

    “思维编织啊。”

    对于这个名词，张秋清等人还停留在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程度，知道这暂时还不是他们能够染指的境界。

    只有顾诗薇不服气道：“切，很稀罕吗？”

    张秋清对林宇说：“其实，今天我们也有一件事要跟你说。我们几个打算返回地球了。”

    林宇闻言怅然若失，穿越到一个陌生的世界，偏偏又陷入身体失控的险境之中，在这种情况下，张秋清等人雪中送炭的帮助，不仅让林宇感激，也给了他亲人般的温暖。他并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不过林宇很快从情绪中挣脱出来，哑然失笑。又不是生离死别，自己怎么突然多愁善感起来。